第39章 阳光下的暗影
李勇眼中金光乱舞，触碰鼻尖，满手殷红。
“你这顽童，竟敢动手于我？”
他若不言倒还好，一开口，萧衡更是怒不可遏，再次挥拳。
依旧精准落在李勇的鼻梁上。
“老子就是要揍你，区区老龟，竟敢装腔作势，老子只需一根手指，便能将你碾成齑粉！”
萧衡愤怒至极。
李勇被打得趔趄后退，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倒在地，颤抖着手指向萧衡：“你这顽童……我决不会善罢甘休……！”
萧衡猛扑上前，双拳如暴风骤雨，一拳接一拳。
直揍得李勇哀嚎连连。
再无丝毫傲骨可言。
萧衡补上几脚，终于舒缓胸中怒气。
“今日老子便揍你，无关李秋雨，只是看你不顺眼！”
萧衡一口唾沫喷在李勇脸上，一脚踏在其胸膛，俯身低语。
“你想报仇，悉听尊便，无论阴招阳谋，武力还是智斗，老子皆可应对，但你要记得，下次相遇，绝非皮肉之痛这般简单！”
言罢，萧衡再度啐了一口，转身潇洒离去。
李勇呻吟半响，山顶上的王慧与李红玲方才姗姗来迟。
二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夫君，发生了何事，谁竟敢伤你？”李红玲急切询问。
李勇抹去嘴角血迹，吐出一颗牙齿。
泪水如泉涌，却摇头：“不慎跌了一跤。”
萧衡那番话语，令他心生畏惧，无从解释，只觉萧衡并非虚张声势。
或许那位狠辣的山村少年，真有不顾一切将他置于死地的决心。
王慧半信半疑：“怎会跌得如此惨重，莫非被人毒打？你这窝囊废！”
李勇向来外表强硬，实则内心软弱。
作为其妻，王慧对此了如指掌。
“此事无需多问，速去召集数名护卫，今后无护卫随行，谁也不准外出！”李勇含混吩咐。
李红玲较之王慧更为聪颖，隐约察觉异样，却未揭穿李勇：“父亲，祖父偏袒李秋丽，家中基业，我们是否还应争执？”
“争，为何不争？”李勇道：“但切勿轻易招惹那萧衡，即便有仇，也避免正面冲突！”
李勇年届五十，深谙无依无靠之人无所畏惧的道理。
那萧衡乃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勇者，然而，李泰山这老法师似乎对萧衡格外青睐，自己竟无从下手惩治于他。
今日的灾祸，定是因为先前那些嘲讽之言所招致。
……
萧衡一口气踏过了七座山脉，夜幕已悄然降临。
即便是他那坚毅的双腿，脸上也显露了一抹疲惫。
最终，一辆流光溢彩的飞翼战车，从天际疾驰而过。
飞溅的魔法之雨，洒满了萧衡的脸庞。
“喂……！”萧衡追了几步，用力地挥动手臂。
那辆飞翼战车悬浮于空，停了下来。
这是萧衡一路之上，遇到的第四架飞行器。
他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一个小小的人头从战车内探出，回头望向十尺外的萧衡，声音如铃：“欲乘吾车否？”
萧衡迈步上前，下意识地挤出一抹谄媚的微笑：“可否行个方便！”
“自然可以啦！”小脑袋十分爽快。
萧衡走近，发现那是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一张稚嫩的面庞，透着几分灵气。
为何觉得似曾相识？
“萧衡哥哥？”少女也看清了他的模样，打开车门跃了下来。
萧衡终于想起，这不正是在裴家秘境，揭露自己身份的那个小顽童？
那时，萧衡暗暗立誓，若再次相遇，定要给她一点教训。
然而此刻……
“小妹妹，待会儿进城，哥哥请你品尝仙宴如何？”萧衡笑眯眯地道。
少女蹦蹦跳跳地来到萧衡面前，两只小手拽住他的衣角：“好呀好呀，萧衡哥哥速速上车！”
倒是个不错的小家伙，萧衡随着她坐进了战车的后座。
裴月月放弃了更为宽敞的副驾位置，在萧衡身旁坐下，两只小手紧握着萧衡的衣摆。
“月月小姐，这位公子是？”前排驾车的中年魔法师开口询问。
“他呀，就是萧衡哥哥哦，徐叔可知上次救治爷爷的那位仙医？就是萧衡哥哥呢！”裴月月骄傲地说着，毫不怯场。
中年魔法师立刻变得恭恭敬敬：“失敬失敬，萧公子，真没想到竟是您，我本当降阶以迎。”
“徐叔多礼了，能搭乘您的飞翼战车，实则该是我向您两位道谢。”萧衡谦逊道。
中年魔法师不再打扰小姐与萧仙医交谈，缓缓启动战车，暗中却传讯给了自己的主人。
裴家二少爷接收到消息后，立即回复：“月月真的遇到了萧仙医？老徐，你没有诓我吧？”
姓徐的中年魔法师回信：“千真万确，少爷，是否将萧仙医直接请回府上一见？”
裴家二少爷惊喜之余，迅速回复：“不可，让月月安心陪伴萧仙医便好，切勿有丝毫强迫，一切都应顺从他的意愿！”
老徐：“少爷不是一直想私下结交萧仙医吗，要不要我趁此机会为您安排一场偶遇？”
裴家二少爷：“休得自作主张，萧仙医何等人也，岂会看不穿这种拙劣的伎俩，上次在秘境之中当众撕毁婚契，便已证明这位年轻的仙医性情并非温良！”
裴家长子再三告诫：“你只需微妙地引导月月，让她尽可能伴在法师身旁，即便神医萧不垂青她，此番交情也已深种，是月月莫大的福祉啊！”
老徐应道：“悉听尊命，主人！”
萧衡不涉他人隐私，故对司机老徐的隐秘算计一无所知。
“萧衡兄渴了吧，这里有魔力泉水。”小女孩终于松开握着萧衡衣袖的手，取出一瓶闪烁微光的灵泉递给他。
萧衡接过，一饮而尽，放下空瓶，干涸的喉咙才稍得缓解：“多谢。”
心中却将李秋雨千百遍地责骂。
少女侧首，一手支颐，衣袖滑落显出一段皓白如玉的手臂，带着稚嫩的丰腴，她漆黑闪亮的眼眸说道：“萧衡兄，你怎么独自在此，又是去施展治愈魔法拯救世人了吗？”
萧衡有些局促，如今寄居于人，不宜不答，也不宜直言，被女子算计毕竟不是光彩之事。
“算是吧！”
“我就知道萧衡兄是个仁者，芊芊姐他们那样对你，你仍不顾旧怨救治了祖父…萧衡兄，你的医疗魔法为何如此高强，竟可起死回生，你是神明转世吗？”
裴月月乌黑的眼眸满是敬仰，柔软的身体不自觉地向萧衡靠近些许。
萧衡被小女孩的赞美弄得脸颊微红，目光移至她清澈的眼眸，毫无掩饰的纯真与坦诚。
中医之道重在观、嗅、问、切，萧家的世代医术更是精进，其中观字诀含观气、观灵、观血、观心……
小女孩宛如一张未经尘世玷污的白纸，洁净无瑕，若是世间尚有光芒，那便是她这般纯真之人。
这或许与她的家教相关，或许与她自身的病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