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学子夜谈
夜，子时。乾清宫前，同样的灯光，同样的两道身影，不同的是二人不再那样鬼鬼祟祟。
万岁山一处院落之中，一百位衣衫褴褛的文人盘坐在地上，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这些人会将自己绑过来。刚开始就关在这个院子的各个房间，他们也有反抗，但这些人根本不理他们。反而吃喝没有苛待。等到了晚上，他们又被从房间中赶了出来，坐在了院子中。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有一部分人已经昏昏欲睡了，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离门口近的人激动的叫声。
“皇…皇……皇”
显然，此人已经激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大家纷纷向着门口张望，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穿太监衣服的人，提着一盏灯笼出现在了门口。通过那点微光，可以隐约看到，太监的身侧，有一十几岁的少年，身穿一身黄袍，两人就这样不缓不慢地向着院子走进来。
这群人立马沸腾了。
“皇上？真是皇上？”
“安静，安静。”
太监尖锐的嗓音压过了所有人。
“陛下驾到。”
“真的是皇上。”
所有人赶紧起身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一脸淡然走到了院子中央。
“大家都起来吧，无需多礼，额，还是坐下吧。哈哈哈。”
众人赶紧听令，坐了下来。崇祯也不矫情，就地坐了下来。
“大部分人可能还不认识朕啊。朕就是崇祯皇帝朱由检。”
“陛下，陛下，我远远地瞧见过您一次啊。还准备回乡以后好好吹嘘一番呢，这回好，回去又可以说我和陛下在一块坐过。嘿嘿嘿。”
“哈哈哈，这位学子真幽默啊，以后啊，朕和各位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说不定啊，你还有机会和朕一块吃个饭呢？”
“哈哈哈哈哈。”
“好了，大家不紧张了吧，那朕说个坏消息吧，刚才那位学子啊，你的愿望可能要破灭了，你们在座的所有人，可能暂时回不去喽。”
“啊？陛下这………………”
人群哗然。
“大家不要急，朕先这样说，就是先让大家冷静一下，下面朕要说的话，可能关系到你们的一辈子。”
“首先，朕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都是读书人，可知读书为了什么？”
众人沉默了一会，毕竟是皇帝提问，他们都想着好好表现一番。
“为了为陛下效力。”
“大话。”
“为了修身，治国，平天下。”
“空话。”
“为了百姓谋福利。”
“假话。”
………………………………
就这样，学子们说一句，崇祯反驳一句，持续了半晌。
“你们这是在朕的面前，不敢说实话是吧。”
“那朕替你们说，你们读书就是为了中举，为了做官，为了挣大钱，为了改变自己的阶级是也不是”
众人不答话了，其实这个时代穷苦人读书，就是为了这些。
“呵呵呵，被朕说中了？没人敢再说话了？说点不好听的吧，你们把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见崇祯变脸，众人更是局促不安起来。
“你们此次没有中举，是不是还在心里埋怨老天不公，朝廷不公。中举的是不是都与那些士大夫家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时候有人开口了。
“难道不是么？”
声音很小，只是现场太安静，大家都听到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站在你们的角度来看是有不公平之处，但是你们站在士大夫家族的角度来看呢？还不公平么？人家用几百年，几辈人的努力，得到的今日的地位，凭什么你用寒窗苦读的十几年就能赶上。”
崇祯话语一落，人群再次哗然。他们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这个问题，今天听崇祯这样一说，顿时豁然开朗，但是，他们还是有点不甘心，有些心里脆弱之人，眼眶已经泛起了泪水。
“陛下，我们懂了，其实还是我们自己学习不过关，如果我做出的文章，真的能比他们好上好几倍，那我们也是能中举的。”
现场气氛压抑，崇祯看打压的也差不多了，就要开始洗脑了。
“认识到错误就行，刚才说过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看似不公平，其实很公平。”
“不过。”
崇祯这个不过一出，众人又绷紧了自己的神经，是啊，陛下费这么大力气，将他们这群人召集到此处，难道就是为了骂他们一顿？吃饱了撑的？
“朕想改变这种局面。可惜，单凭朕一个人，做不到啊。”
所有人这时候又激动起来，大家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
“陛下。”
“啥意思？你们要帮朕改变这个局面？”
“学生们愿意听从陛下差遣。”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你们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么？你们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么？就你们这一点骨气都没有之人，你们觉得朕敢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么？”
“学生们有骨气，只是没有方向而已，陛下如果给我们指明方向，学生们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那你们再说说，你们读书为了什么？”
“学生们知道陛下要干大事，陛下的大事，必定是为了天下百姓，学生们读书，是为了天下百姓而读。”
有人慷慨激昂，其他人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
“对，为了天下百姓。”
“呵呵，如果朕说，朕只是为了自己呢？”
“不会，陛下如果只是为了自己，不用费这么大功夫的。当学生刚刚见到陛下那一刻，学生就明白了，陛下的大事，是翻天覆地的，要不然，不会召集我们这种人的。我们代表的是天下穷苦百姓。”
“呦，挺聪明的嘛。叫什么名字？”
“多谢陛下夸奖，学生赵墨吟。”
“嗯，不错，猜的很准，朕确实要干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而且这个大事是有关于穷苦百姓的。”
“你们，就是朕找来协助朕干这件事情的。但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是朕最大的秘密，你们从今天开始，就只能生活在这个院子里，进行一场培训。”
“培训的内容，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和你们所读有悖论的地方。”
“培训完成之后，朕会亲自考教，合格者，朕会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不合格者，朕会毫不手软，直接除掉，这个秘密太过重大，不能泄露半分。”
崇祯最后的这句威胁没有把这些人吓到，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苦，这就是他们最后施展才华的机会了。
崇祯也不怕他们最后走了弯路，经过培训如果还不能将他们洗脑的话，崇祯不介意直接灭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