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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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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只有一个听众的音乐会。

    徐美夕看着那些平日里她碰都不曾碰过的乐器,一个个都在白维宁手下,奏出动人的旋律。

    他的指尖在钢琴黑白的琴键上跳跃,钢琴发出柔和而婉转的声音,像风时而轻舞飞扬,时而低吼肆虐,你抓不到它,却莫名的想要跟随。他在古筝琴弦上拨弄,琴音像潺潺的流水,时而清脆欢唱,时而悠远而绵长。

    白维宁抱着吉他坐在地上,他轻声哼唱他从前写过的歌:“纯白的留念,拥有的只是短暂……”他低头眼眸低垂,只是一个专注的侧脸,就不知碾压了多少所谓的流量。

    打架子鼓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景象,他不桀骜,他明快灿然,就是帅敲出炸了的节奏,也一幅悠然的模样。他是真心爱音乐的,并享受其中,徐美夕心想。

    当她再度抬头,却见他拿着鼓槌的手顿了一下。白维宁坐在架子鼓前,脸色发白,一双眼睛宣泄出太多悲伤,然后轻轻闭上。“太棒了!”徐美夕用力的鼓掌,她笑着站起身,“简直就是音乐会的现场。”

    “我从来没有当众表演过。”他不安的说。所有这一切他本就应该遗忘,可是他太爱音乐了,他还隐隐记得爸爸教他弹钢琴,但母亲却要他跟她学架子鼓的情景,那时候他们多快乐啊……只是爸爸妈妈早都忘了,他也应该忘,可那些过往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他忍不住珍藏,并总是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回忆着。“可能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一定有机会的!”现实中不是每个人的才华,都有展示和被人认可的机会。很多时候能坚持下去,是因为遇到了一个愿意欣赏的人。“对了,那天在公交站台,你给我听的那首歌真好听。能发给我吗?”

    “那还只是一段曲子。”白维宁轻声说。他起身从徐美夕身边走过,有淡淡的香。“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了。”他拿过手机把那首没有填词的歌,发给了徐美夕。

    这时早就进入了深夜,只有月亮和霓虹,依旧留在这夜色里,这座城市的人都睡了。徐美夕看着那首名字叫做《希望》的歌,只觉得喉咙发紧。

    她早就察觉了,这一切的不寻常。

    一直遗忘的记忆,藏不住得悲伤,他一定遇到了绕不开的难题,是他的病,或者他的生命吗?可是他依旧给这首未完成的歌,取名叫希望。

    徐美夕实在没有办法去想关于生死的问题。因为他实在过于美好,就因为自己偶然一次教他演戏,就觉得要感谢自己。就因为护士随口一提,就帮自己布置病房。就因为她说了他们是朋友,他明明揣着那么多难过,却陪自己去吃东西……

    她看着他,他微微垂着头,一双桃花眼没了闪烁的灵动,而似深沉的湖,蕴有千言万语,却只能静默无声。转而,白维宁好像回了神似的,不仅看着她笑,还收住了一切外露的情绪,就和她最初见他一样像带着热量的小太阳。“我的朋友,我都羡慕你了,听歌的品味可真好。”

    “那当然,我可是慧眼如炬的。”徐美夕和他一样笑着调侃,然而心里却还是担心。“这首歌这么好听,填上词,就能发了呀。等我明天签了合同把戏拍了,钱一到帐我就支持你个几百张。”

    “歌词,”白维宁问,“你想写吗?要是你愿意你就写吧,也算咋俩的合作。”他起身给徐美夕到了一杯温水。“就这么相信我啊?”她不安的看着白维宁,演戏她是专业的,什么时候都不怕,可是写歌词这种事……

    “就算送你的歌,”白维宁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些水果,“……这些的谢礼。”

    徐美夕答应了白维宁。在她离开后,白维宁在录音的电脑下,抽出一张写着字的条纹纸。那是他写的歌词:

    如果可以,我希望早些遇见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留在原地。

    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未拥抱你。

    让我生出希望,却只能看希望随风远去……

    清晨七点,徐美夕看着自己镜子中有些肿的脸,目瞪口呆。原以为原主和自己一样过敏,那吃东西不会肿也是一样的。没想到,大意了。下午就要进组了,她的做点什么。

    徐美夕洗漱完毕,换上运动服,下了楼。她没坐电梯,而是从楼梯走下去的,每一点运动,都能缓解一些,此刻因为嘴馋导致的胖脸后遗症。

    那天从白维宁工作室出来的男人,正站在车门口,替什么人开车门。徐美夕冲出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个人的半个背影。黑色的西装,“不是白维宁。”她站在原地,看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从面前开走。

    徐美夕每次见到白维宁,他都穿着鲜艳的颜色,所以那个人不是他。她抬头看向白维宁工作室的窗户,“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吗?”

    她做了简单的伸展运动,开始沿着步行街跑。这么早步行街的商铺还都没开门,“冲吧,徐美夕。”她鼓足劲跑了起来。

    白家老宅。

    心理医生金博士表情严肃地走了过来,“白总,他已经被你全部压制了。”

    他把病历总结放到白总面前,“就像我和你说过的,压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金博士说。他看自己病人的表情带着隐隐的担忧,“你真的不愿意尝试融合吗?”

    “不用。”白总开口。他冷漠地翻着手中的检测报告,他还是压制住了身体里那些不合时宜的部分。从他知道只能靠自己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有了其他的选择。“这段时间辛苦您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白总叫道:“柯阳宇。”

    柯阳宇推门进来,他一直有些焦急地等在门口。白总还是选择了压制,可金博士说过那个喜欢音乐的白维宁,本就是白总体内过度压抑的部分,如果还是一味的选择压制,未来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问题。“白总。”

    “把金博士送回去。”白总放下病例,连声告别也没说,便打开电脑,开始了工作。金博士出了吗,柯阳宇却好像还想说些什么。

    白总感觉到柯阳宇在看他。“怎么,你以为我会压制不了?”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他永远都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估计你永远也看不到那样的时刻了。”白总低下头,“快去快回,企划部报上来的文件,我要听听你的汇报。”说完他又低头工作了。

    柯阳宇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白总成功压制了不应该属于他的部分,可金博士脸上的表情并不乐观。柯阳宇给金博士打开车门,送他回研究院。那个喜欢音乐,善良而天真的部分消失了,白总还是白总吗?

    红灯的时候,柯阳宇猛踩刹车,他从来没有如此心不在焉过。“金博士,那个部分……要是真的消失了会怎么样?”他担心的问。

    金博士对他叹气:“无论他是否承认,白维宁就是白总,即使他成功压制下去了,可你觉得,有谁能用不完整的灵魂,完整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是的,”柯阳宇小声地承认,“其实,白维宁很……”

    “很不好?”金博士问。

    柯阳宇明白,金博士是不同意一直用压制的方法的。“很不适合白总的身份。”柯阳宇说,他说的是真的,面对复杂多变的商场,喜欢音乐,为人善良,只能被杀的片甲不留。

    金博士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向柯阳宇看去。“我知道你担心他,他不止是你的上司,也是你的学长和朋友。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只能用一个白总身份生活下去?可那样他只是一台会工作的机器,哪怕他精准的无懈可击。”

    “这样说太不公平了。”柯阳宇隐约发现金博士说的是对的,却还是分辨到,“他是为了更多的人,才作此选择。”

    “为了更多的人,”金博士叹了口气,“这话倒是不假。”如果不是白总压制了他身体软弱的部分,在短短几年叱咤了商界,那不仅白氏集团要拱手让人,和白氏患难与共过的那些职员,都将流离失所。“这些年他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别人,可他总有只剩下自己的一天啊……”

    送走了金博士,柯阳宇回到老宅。

    “白总,这是企划部的报告。”柯阳宇没有看白总,他生怕自己会请求学长,不要如此残忍的对待那个鲜活的部分。白总翻看文件,柯阳宇继续,“为了迎合现在短视频用户,企划部想要筹拍一个,以超市员工为视角的系列短视频,类似一个纪录片。导演和演员都需要您来定。”

    “创意可以,”白总放下文件,“再拿出一个详细的方案,过了就可以去申请费用了。导演这边直接和江信联系,让他来磨合剧本。”

    “好,我这就去办。”

    柯阳宇离开了,房间里的一切都渐渐淡去。白总静静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的手缓缓抬起,放在自己胸口,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突然他觉得自己有一丝悲哀。那个和自己的抗争,输的赢的——都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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