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逝去

    老罗带队赶到医院，人群已经被民警们疏散了。老罗带的队员们开始跟着民警了解情况，继续勘察现场。老罗和民警秦腾云一起去了病房。

    此时小戴辉还不知道真相，只知道王伯伯出去看情况的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王老先生一言不发，温老太太似乎知道了什么，这么些年的相处，默契早就形成了。

    王小诗看到这个，也跟着沉默了，本来很容易哭的她经历过这次波折之后，似乎没什么再值得哭了，因为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戴辉感觉不对，但大家都一言不发，他也贴心懂事地没有说话，靠在床上。但似乎不习惯自己在一张床，他钻到了他的温伯母怀里。

    王老先生其实是跟着去了手术室外的，听到了不到15分钟就传出来的抢救结果。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下午还和自己去洗澡，白天的时候还一起聊天来着，就这么没了。

    他在那一刻被悲伤包围了，老爷子是个不错的朋友啊，虽然他们相识才短短的一天。这个老爷子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就这么走了，连个帮忙办丧事的人都没有。

    回头想想自己的女儿和妻子，还活着真好啊。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出事了，他此刻是不是会哭到全身无力跪倒在地呢？如果……

    王老先生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个念头又一个念头的飘过。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泪眼模糊。护士看到他，以为他是老爷子家属，使劲儿大声地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此刻民警已经把他包围了。王老先生说起了他和老爷子的关系，以及病房的具体情况，民警才迅速叫来刑警，共同处理这次事故。王老先生就这样擦干了眼泪，满脸沉重的回到了病房。这才出现了上面那一幕。

    老罗他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沉默凝重的氛围。虽然戴辉是个孩子，但是这个真相还是要告诉他的，毕竟他是他爷爷唯一的亲人了。

    在民警看着小戴辉，为难地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小戴辉愣住了，不久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开始巴拉巴拉掉下来，止也止不住，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这个孩子无声的哭泣，让民警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做法。他们调取了监控，可以明确看到楼梯上有保洁刚拖过去留下的水纹，因为是地面没干透，导致老爷子不慎失足摔倒。

    这属于是由于医院的管理失误，可以直接要求医院赔偿了。但是目前还不能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所以民警跟着老罗一起来到病房了解情况。

    老爷子被换上了其他衣服，他的衣服和鞋子被刑警带回了警局，老爷子的活动轨迹也被查出来，只看到他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抽烟，之后回来上楼，仿佛忘记了什么东西，然后再次下楼，整个人就是这样的出事的。

    但是民警搜遍了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遗漏的东西。老罗问了一些老爷子的情况，和民警在戴辉无声的哭泣中一起离开了。

    医院方面此时慌乱极了，医院领导看了监控，基本已经确定就是医院的卫生管理问题导致病人失足摔死。虽然警方现在还没宣布，但是根据他们多年行医的经验，老爷子身体绝对健康，这次意外的过错方就是医院。

    根据警方补充的戴辉的状况，现在他的母亲是处于精神失常状态的，戴辉是逝世老人唯一的亲人，但不排除会有什么机构帮助戴辉进行讨伐。为了挽救声誉，他们能做的就是主动。在警方的声明出来之前，准备好赔偿款，同时对戴辉做好安抚。

    带回局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异常，连拖鞋都是防滑的，被摔下去应该就是个巧合。老罗和民警共同签字后，准备由民警将证物和意外身亡的证明明天一早一起送到了医院，并且老罗还额外为戴辉申请了法律援助。

    这件事情，一个小孩子无论怎样都是无法处理的，即使王家老夫妇愿意帮忙，这其中的法律关系也需要专业人士帮助。刑警队大部分人都还在，这几个月的案件太闹心了，大家沉默的在办公室里查文件，筛选证据，每个人都有分工。

    老罗刚坐下，李顺军就来到他身边，说起下午审王成风的事情。

    王成风自从之前的审讯之后，现在也沉默地不再作答。如果不是他和马奇路见不到面，李顺军都要怀疑他们串供了。

    李顺军在中午的时候，把刘大力、于又民和卖菜大婶张梅丽的供词结合在一起之后，王成风故意杀人罪、拐卖妇女儿童罪已经完全可以坐实，现在就差确定李伟国的谋杀案和他的具体关系。

    “王成风，你的事情我们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你是自己主动交代还是要我们一件件说给你听？”

    “既然你们已经搞清楚了，那还找我干嘛？”王成风此时痞气不再掩盖。

    “你故意杀害新源厂出纳余鑫鑫，参与拐卖妇女儿童案件17起，还有爆炸案中故意引爆饭店，危害社会公共治安罪，你这些罪行会让你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一生都失去自由。如果还想好好活着，就坦白交代，不要再抱着侥幸心理逃避。”

    王成风紧紧地抿着嘴巴，似乎没预料到警察这么短时间里挖到了这么多信息。此刻他沉默着思考，自己如何保全自己，还忍不住地想，是不是大家都被抓了。这事情都是谁招供的，看样子，他们拿到了不少证据。

    李顺军看着王成风的沉默，这嘴巴还是和吸铁石似的，就是不开口。今天他还真不信了，撬不开这张嘴。

    为了避免出现审讯马奇路时的错误，这次他的话开始含糊一些关键信息，“我们已经把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大家的口供和物证也收集了，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我们是不会再次提审你的，你自己想想，到底该怎么做。你不说的，我们也知道了，现在你的口供其实不重要了。根据别人的口供，我们也可以作为证据量刑。再次审讯你，是为了给你坦白从宽，减刑的机会。”

    王成风抬了抬头，又再次低下去，他还是在衡量，但内心的天平已经倾斜。他现在脑子里已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