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的交集

    小赵和小王此时推门进来，见到烟雾缭绕的老罗，忙利落的打开了窗户，外衣都没脱，直接开始兴奋的跟老罗说起刚拿到的线索。

    李师傅的亲属和朋友处，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但是在他的同事那里，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原来出租车司机除了专门的公司联络系统外，还有着自己的交流群。

    在事发的前两天，李师傅曾在群里说过：“我今天拉一女孩，给人家认成我孩子的同学，结果这女孩瞬间生气了，现在这人这么容易生气呢？”下面是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条前言不搭后语的线索，看起来有用，却又似乎只是一件工作小事，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老罗总有着一丝不确定。于是让小音再次打电话给李师傅家，确认是哪位孩子的同学，同学的身份。小音觉得老罗有点神经过敏，不过本着不放过的心态再次确认了下，得到的结果是大家都没印象，不记得李师傅曾经说过这回事。老罗只能先把这条放下。几个人开始继续整理案情。

    小刘此时已经拿到了前后10天的监控，大家不停地比对这监控的每个细节，案发前后1个小时均无车辆驶过。案发后一辆临市的大卡车经过了，但是并未停下。只是确实有明显的减速动作，这引起了大家的怀疑。不过按照正常情况，夜间驾车偶尔犯困减速似乎也说的通。

    本着多查一万也不放过一个漏洞的想法，小王去查这辆车的行踪了。

    大家重放第二次案发前后2天的时候，小音忽然叫了起来，“你们快看。”手指着左下角的一个地方，灰暗的一片树枝丛。

    大家集体把目光焦点放在了那团模糊的角落。原来视频周围相对空旷，但是这个地点的前面是拐弯路段，因此也有些弧度。监控摄像头这里有个视觉死角，是在是相同的左下方，刚好和突出来的树枝丛淅淅索索的挡住了几分，之前几次看，大家都没注意到那个角落，这次小音忽然叫了一声，那是流浪狗还是人呢？

    大家才注意到。果然最右下角似乎有一个小黑影在动，但是那个大小实在不像是人，感觉像是一只流浪狗的样子。老罗觉得不太对，一连放了三四次，大家才发现那个黑影边上，影影绰绰的似乎还有团黑影，也不是特别大的样子，不知是角度问题，还是说，是个个头小的人影。老罗着急的让小刘拿着这段视频去技术科提升清晰度，也不知道可能性大不大。

    小海去了技术科还没回来，老罗等不及了，就带着小赵和小音去了案发地，并且和交通部门联系了，希望他们能配合监控，及时帮忙记录和传递画面。正常来说，若非重大刑事案件，交通部门配合办案只需要提供所需材料，必要时给予帮助。但是这件案子影响比较恶劣，涉及到交通路面，所以这次交通部门配合度很高，也是为了能顺利告破，避免牵连相关部门。

    目前距离案发已经一周多了，路面车辆来往不断，并且大家把那一片基本上搜了四次了，收获并不大。在大家看来，此次出去考察很有可能所获不多，所以即使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也并可没有太大的信心。这次出去大概只是为了证实流浪狗的传说。可是到那里之后，小音意外的摔倒，却让他们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公路周围杂草丛生，之前的出租车压出来的那条小道已经逐渐恢复了，三个人沿着路段向前一路摸索，脚下杂石不断，绿化树和草由于没有人打理，地面枝节横生，走起来十分不便。

    小音走在后面，在即将拐弯的草丛里一个哎呦之后，人不见了。老罗和小赵急忙转身，在周围翻找，叫着小音的名字，过了一会才听到，“我在这呢。”两人沿着声音，发现杂草丛中有个不起眼却挺深的狗洞，正常走路根本发现不了，因为这个狗洞在一个斜坡上，刚好避开了大家可能下脚的地方。这个洞的前身说不定是田鼠洞或者蛇洞，后来被挖大了。

    小音被两人拉上来之后，小赵跳了下去，看了下四周，似乎这个洞挺长的。为了避免周围有蛇或者其他动物，老罗打电话，叫来了支队的其他五六个队员，并且带来了相应的工具。

    经过勘测，大家才发现，这个通道长十几米，直接通向了公路的另一个方向。出口处就是一片废弃的垃圾处理厂的后门。这是大家谁也没想到的。

    因为这曾经是本市最大的垃圾处理厂，后来出现安全事故，垃圾场就慢慢被转移了到隔壁不远处，这里只作为临时中转地和储物地，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并且从地理位置上来联想，根本想不到这个和案发地点会有牵扯，从地图上看，这两个地方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谁也没想过一个地下通道让两个地方连接的这么近。

    想到这个失误，大家其实有点懊恼，这么久才安心这么重要的地点。于是更加认真的搜索起来。地面和四周被大家一寸一寸的翻找着，只是这里的凌乱的毫无头绪，很多痕迹已经不确定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大家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2个交叠的脚印，很浅，似乎是很久之前的脚印了。老罗指挥技术同事把脚印拓下来，然后拍照取证，便再无发现。回去的路上，老罗眉头紧锁，听着大家讨论着脚印。那明显是一个小脚印上压着一个大脚印，看上去是同一时间踏在一起的。可是，那个地方那么乱，又有些偏僻，也说不准到底是一群孩子们探险玩闹留下的，还是和案子有关的嫌疑人留下的。

    此刻，案子除了那个手机，这个脚印，那辆不知驶向何地的大卡车，便再无线索了。老罗想着，又忍不住烦躁的想抽烟了。车上讨论也逐渐，没了声音。去技术科恢复手机数据的小海还在等着数据，小刘去技术科处理视频画面也还没消息，去查卡车的小王说还在抽调资料。看到今天无望，大家只好下班回家，期待明天能多几个线索。

    结果还没到半夜，老罗接到电话，说卡车的信息查到了，视频画面也放大了好几倍，看清了那个黑影，像是一只狗咬住了一个人的衣服，但是黑影还是很模糊，暂时不能确定。老罗穿上衣服，直接骑着电动车去了单位，他的汽车前两天漏油送去修理，结果发现整个油箱都有问题，时间就又耽搁了。所性还不太冷，他倒是也不算太遭罪。

    到了公安局，除了值班的刘大爷和亮灯的一层，二楼基本上只亮了三个窗户，不用说，2个是他们刑警队的。小刘拿着打印出来的画面和放大的投屏，给老罗看了一下，小王接着说了起来卡车的信息。

    这辆车是运输沙土的车辆，平时不会出现在这个路段，因为这个路段是禁止大型车辆通行的。但是一些大型车辆会在晚上悄悄通过，绕个近道，可以直接通往天和市。由于时间较晚的时候这里车辆很少，所以大家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到严管时期，大家是不会查的。

    这个车辆最后也是进入了天和市，根据监控显示，确实卸了一车沙土就回来了。这些沙土是用来维修天和市边上的公路的，最后的垃圾一部分会运到天和市的垃圾处理厂，而那些其中一部分塑料垃圾和生活垃圾的处理，却是运到云下市的。这其实是不太合理的处理方式，不过双方市长对于这个处理都没有太多异议，一个是为了加快工程速度，一个是认为回收部分废品也算是为gdp做点贡献，富了一个人也是富嘛。

    目前为止，现在案子其他的线索已经基本停滞，明显的线索都集中到了这个垃圾场。老罗感觉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即使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明确的联系，但是老罗隐隐的感觉，这事情有苗头了。

    于是他们马上登入了公安系统的信息资料库，发现这个垃圾场的主人履历平平无奇，信息是去年更新的，他承包了这个垃圾场7年了，并不是经营者和所有者。期间根据报税记录来看，经营平稳，年流水在100万左右，收入并不算突出。这位承办人名叫马奇路，今年42岁，无犯罪记录，家庭普通，妻子和女儿一个为家庭主妇，一个正在上大学，具体的信息还没有。

    看来明天只能去走访一下这位马先生，来问下情况了。正常来说，这种大型的垃圾场是有监控的，不过他们昨天去的那个路段并没有任何监控，即使是废弃了，周围也没有监控的痕迹。难道是为了节省开支？对于他的收入来说，不至于。不管怎么样，还是明天查查再说吧。

    三人折腾到现在，已经早上六点多了，三个人去门口马马虎虎的吃了个早餐，去局里的宿舍准备咪2小时，然后启程去垃圾场。可是三人正吃着，小海来了。加入了吃饭的大军。他那里拿到了手机的数据，老罗把手里的包子三下五除二放到嘴里，看起了资料。手机最后一条信息是微信消息，案发前半小时，老罗在群里和大伙说，自己拉了个长途单子，估计很晚才能回家。看来李师傅被杀和这个单子有关了。大家想起之前调的出租车公司的记录里并没有这个，看来是网约车的单子了。之前竟然遗漏了这一点，真的是让大家有些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不过好在网约车公司听说和凶杀案相关，十分配合，把系统里的李师傅记录全部调出传给了公安局，但是再三央求保密，希望尽量保护他们公司的名誉。老罗没有全应下，只是答应只要与案件无关，会帮助保护品牌。

    在这十几页记录中，大家发现那个长途单子竟然是个29岁的女生，名叫王小诗，独自一人。这确实有些让人惊讶。若真的是她所为，那么李师傅身上为什么没有伤痕呢？李师傅体重190多斤，一般女人即使偷袭，应该也不会让他致命。李师傅的验尸证明中显示，是前胸部位一刀致命。这个女生的腕力和手劲得多大呢？

    三人潦草的吃了点东西，本来想去补觉。这个时候，老罗的电话响了，是老战友杨海文的。老罗刚接电话，就听到杨海文说到：“老罗，真有你的啊，我在楼道和电梯的夹缝里找到一些血迹，都是这个姑娘的。看来，这姑娘真的是他杀。你有没有兴趣啊，我把资料传给你一份，你看看给我们一起找找线索吧，我已经打了报告，上头让咱们咱们联合行动。”

    老罗说到：“我手里的案子正在忙，你发过来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杨海文说道：“好嘞，已经有人给你送过去了，现在应该到了。”老罗对这位战友不打招呼的行为，无奈的笑了笑，又来先斩后奏。于是先回去了办公室，除去去眯一会的小王和小刘，大家已经来齐了。

    大家坐在一起，都在低头想案子。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杨海文手下的张一笑送了案子卷宗过来，老罗接过，打开一看，惊讶的发现了一个名字和一张照片：王小诗，29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