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七章大白鱼
省行每年都会安排两次支行行长封闭培训，每次两周，夏天在东北，冬天在江南。一方面为基层负责人及时补充宏观、微观经济信息，存贷款风险案例，确保与时俱进;一方面让基层机构负责人加强交流，互通有无，积累管理经验，刺激比学赶帮超。实际效果是：他们撒欢放松休息。
县行比城区行的压力大，一是地方关系需要自己维护，不像城区行都在市区，市里的各局委、政府各部门，市分行行领导一顿饭就把所有城区支行的地方关系维护解决了，县行在地方上遇到困难，就得自己去解决，市行领导出面也不管用。二是县城尽管单体比城区行单体规模大，但是普遍经济发展缓慢，存贷款规模偏小，银行考核指标40多个，每年都要比上一年新增的压力越来越大。
省行组织上半年业绩突出的单位负责人和客户经理去海南培训，是支行行长两次培训以外的福利，因为今年c行在全省银行系统个人业务遥遥领先，主要是基金买疯了，把别的银行的个人存款变成了自己的基金。这次培训分两批，一批三十个人。说是培训，其实是旅游，一共十天，来去路途占两天，两天的讲座，六天的游玩。为了错开旅游季，这次安排在了10月下旬，卫阳市行有三个人，胡蝶、唐欣和分行个人银行部老总葛继州。
胡蝶去年刚来过海南培训，这一趟没必要来，一是自己太闲，二是为了唐欣。
唐欣条件不错，在卫县做事情也很努力，胡蝶有意在离开卫市之前把她安排好。她们两个谈过，她的职业规划两个方向，首选是调到省行个人业务部，比在卫市更有前途，其次是在卫市分行运作提拔为支行副行长。唐欣在卫县支行直接提拔对胡蝶来说难度不大，也有利，有个自己的人留在班子里，新、老行长过渡期有些事情处理起来更方便一些。但是唐欣自己更想到省行，胡蝶也不便拦着，有难度但事情又不算太大，没必要动用太多关系。正好有这期培训，每次培训开班仪式都有副行级领导致辞，可以接触一下主管行长，这次是省行的副行长路建国来。胡蝶和他有过几次接触，军人作风，比较务实，做事情靠谱，可以借这次培训让唐欣和他搭上关系。
到了凤凰机场，c行三亚分行副行长杨东亚接机。三亚分行在c行的定位就是各种接待，c行不需要他们做业务，做好c行在三亚的各种接待任务比完成银行指标更重要，所以他们的业务压力不大。杨东亚身材消瘦，不像海南本地人，八成是交流干部。他们被安排在c行在三亚的酒店。
开班仪式四点开始，路建国果然坐在主席台上。一路上没有见到路建国，估计走的是贵宾通道。省行个人业务部老总聂建平主持开班仪式，聂建平是个秃顶，说话喜欢用“因此上”，每次他说“因此上”的时候，胡蝶就想笑。
路建国从武警转业到省行办公室任副主任，做事踏实、严谨，群众口碑极好，先后任省行营业部主任、个人业务部老总、行长助理、副行长兼分行党委副书记，平均两年一个台阶一路晋升到副行长的位置上，被c行系统内当作职场标杆，许多人效仿他的晋升模式都没有他成功。
路建国看起来只有175厘米，但是显个头，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四方脸，小平头，一身阳刚之气，这几年陪vip客户打高尔夫，练的身板儿更显挺拔，像个儒商，丝毫看不出军武之气。
培训班开班仪式上，领导讲完话，某经济学教授讲了一个半小时的讲座，就到了晚宴时间。晚宴比听讲座重要，所有人都卯足劲儿想在晚宴上和当红的路行长加深印象。
女学员们纷纷回房间换便装，其实培训的时候大家穿的也是便装，是制服以外的职业装、商务装，晚宴就可以穿的更加娱乐一些，这种晚宴后面往往还有舞会，舞会过后还有三三两两去吃烧烤喝啤酒的，培训以外的时间才是女士们争奇斗艳的高光时刻。
唐欣以前也参加过客户经理培训，但是没有人引荐接触省行副行长级别的领导，这次她把最贵最好的衣服都带来了。
胡蝶和唐欣也回房间换衣服。在回去的路上，胡蝶对唐欣说：“今晚大多数人会提前把沙滩装穿出来给路行长看，你也穿得漂亮点。腿长腰细还有胸，可以穿紧身的，但是不要太露了，路行长是军人出身，欣赏不了袒胸露乳。穿高跟鞋吧，晚宴后面估计会跳舞，我把你介绍给路行长，你要建立自己的人脉。”
唐欣明白，对胡蝶感激不尽：“胡行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胡蝶说：“周克增是个客户，在业务上是能帮你，但是在行里的职业规划方面他帮不上忙。”
唐欣说：“是。我明白。”
胡蝶：“客户有粘性，主要还是看理财收益。基金不能一直这么火，以后会是基础理财工具，纸黄金、实物金、保险这些产品客户群需要培养，个贷业务和公司类业务也得多积累。”
唐欣：“我听您的。咱们现在的大客户都有自己的公司，也有融资需求，有时候我也会给他们讲讲贷款。”
胡蝶：“嗯，资产类业务才是银行的主要获利业务，就是咱们这儿经济发展不活跃，优质项目少，贷款放不出去，也不敢放。龙湖项目要是能拿下来，咱们能沾点光吃三年，吃完了又没后续项目了。咱们挣的都是小钱啊，卖基金，人气是挣出来了，客户是挣钱了，可是银行没挣多少。你好好收拾一下。短发很适合你。”
晚宴在酒店举行，一个大房间里，外面两桌，包间里一桌。路建国这一桌有省分行个人部老总、营业部主任，粱州市、卫阳市、y省区他们这几个今年个人业务做得突出的分行个人业务部老总和支行行长。因为经常培训、开会，这一桌人都比较熟悉，酒桌上也没有那么多客套。同饮三杯，路建国先敬了基层支行行长，又敬了各地市分行个人部老总们，接着就带着聂建平去外面两个桌去敬酒。他回来之后，他们这一桌才启动回敬领导流程，先是以地市分行为单位，然后各支行再代表本支行来一圈，女行长们一块敬，一个一个的敬。外面两桌的也陆陆续续进到包间敬酒，包间也出去敬同行。有地市行一组的，有县支行一组的，有某期培训班一组的，有以前是同一个业务条线一组的，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欢声笑语、一片繁荣景象，只要有酒量，就有一圈一圈敬不完的酒等着。
胡蝶没有酒量，这种人多的场合就跟在别人后头，一般都是有酒量的、熟人多的、资格老一点的同行带头。这次有葛继州和唐欣，他们三人一组敬了一轮，蝴蝶跟着县支行行长敬了一轮，又跟着女行长们敬了一轮，和几个同期培训班的要好的互相碰了杯。她有意带唐欣多认识几个人，带着她又敬了一轮，外面敬完了，等着敬路建国。路建国身边围了一圈人，胡蝶和唐欣站在最外面。路建国看见了胡蝶，也看见了身材高挑的唐欣，就说：“你们不能集中攻我一个，胡蝶你也凑乱活，你都敬了几轮了？还有么？你们还有人要敬酒么？就这一杯了噢，都在这一杯酒了。谁敬我都不喝了唔！”领导这么一说，大家喝完一杯就都散去了。胡蝶慢走了一步，把唐欣拉过来介绍给路建国：“路行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客户经理唐欣，上半年我们行在县行里基金销售第一名，全省排名第五，有她一半功劳。”
路建国打量着唐欣，说到：“嚯嚯，这个子很高啊，有170吧？”
唐欣拘谨地说：“不到170，168。”
路建国说：“168已经很高了!头发这么短，猛一看还以为是个男孩子！胡蝶你有福气，有个能干的客户经理省心多了！”
“是！”胡蝶说,“到年底还有两个月，她手里还有量，今年我们想争个全省第一！”
“嚯嚯！那可好！”路建国看着唐欣说，“你还挺厉害！全年第一名可是有奖金的啊！现场发！”
“我努力争取，全靠胡行长支持我。”唐欣客气地说。
“本来是想让唐欣敬您一杯的，您看您都说了不喝了，我也不敢再开口了。要不然我俩都喝一杯，您沾沾唇？”胡蝶满怀遗憾的说。
“这样！”路建国说，“小唐是一线基层代表，也是今年的准第一名，既然过来给大家敬酒了，我们这一桌就一起喝一个。啊？你们几个竟看着我喝了，半天不喝酒了吧！”
这一桌纷纷解释：“没有没有，人家是专程过来敬您酒。我们也都互相碰杯了呢。”
因为路建国一直站着没坐下，一桌人也都站起来一起喝了一杯。唐欣感激不尽，这一桌全是领导，赶紧鞠躬答谢，等各位都坐下了，又说：“感谢各位领导，我再喝两杯。”自己拿起胡蝶的酒壶连倒两杯两口喝下，一边点头致谢一边哈着腰退出去了。
胡蝶看见路建国目送唐欣退出包间，心里就有点数了。唐欣这种有点帅帅的男孩子特征的中性外貌，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中还是有竞争力的。
唐欣退出包间后，路建国说：“都喝差不多了吧，赶紧上椰子饭，今天第一天来，大家也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聂建平说：“还不能休息，路行长，给您汇报，大家在家里都很辛苦，我们吃完饭还想跳会儿舞，还请您也赏光参加。”
“嚯嚯，你还挺洋，舞我可不会跳。”路建国推辞。
“您看这一群女行长，今天这打扮的，一个赛一个。这一出远门儿还不疯玩儿！您要是不出场，她们肯定不跟我们跳啊，都跑出去玩儿了，不安全。我也管不了啊。”聂建平真是会给领导掏耳朵眼儿。这话听得几个在座的女行长一个劲儿地笑，都随声附和：“对对对，路行长不去，我们都出去玩儿。今晚不回酒店了。”惹得一桌子哄堂大笑。
路建国连忙摆手：“那可不行，不回酒店那可不行啊！”
“那您得陪我们跳舞！”“一人一支！”“迪斯科群舞一起跳也行！”七嘴八舍，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圈儿女人闹起来谁都招架不住。
路建国赶紧答应：“我去我去，你们是想把我的腿跳断啊！十点以后你们都不能出酒店啊，要出酒店，必须有不少于两个男同事陪着！这是纪律，聂建平，你一会儿宣布一下。”
胡蝶心里说：为了保护女下属把腿跳断了也是工伤吧。却慢悠悠的说：“要是两个男同事陪着两个女同事一起出去，是不是可以不回酒店。”
大家一愣。
所有人哄堂大笑，路建国也笑了。
聂建平兴奋地站起来说：“胡行高啊！”
喝过酒的人思想都很解放，“两男两女肯定不用回酒店了，一对儿天涯一对儿海角”，“鹿回头也行”，“南山吧，求个姻缘”，“求子也行哈哈哈哈哈哈哈”，“胡行你可真行！”。也有男同事直接约女同事的，“今晚咱俩和他俩？”女同事直接说：“谁不去谁是鳖！”，“谁回酒店谁是龟孙！”
路建国指着胡蝶说：“胡蝶，你故意捣乱是不是！”
胡蝶笑而不答，忍俊不禁，抿着嘴笑个不停。
路建国说：“聂建平，你给我盯紧胡蝶，今晚不许她出酒店。”
“路行长您还是让我盯着胡蝶吧，我盯紧她一步不离。”粱州市分行虞县支行行长自告奋勇，他和路建国是老乡。
路建国一看，“不行，你不行！你，我不放心，聂建平盯着她。”
“聂总更不行，怕是搞不定胡蝶啊！别让她偷跑了。”
“两人一块偷跑呗！”
“两人不行，不让出去，得四个人！”
越说越乱了。
胡蝶站起来说：“路行，抱歉啊，我没别的意思。我说错话了，自罚一个。”
路建国：“该罚，喝俩！”
“俩酒得两个人喝！”虞县支行行长起哄，“领导也是男同事！”
胡蝶举着第二杯酒走到路建国旁边：“路行，我喝第二个。”说着也不喝，就举着杯子等着。
一桌人又是大笑。“路行陪着吧，人家胡蝶都走到跟前了！”
“嚯嚯！合着你说错话还得我陪着一块罚！”
“哪儿啊！我喝您看着！没让您陪！”胡蝶说着还不喝，就站在那儿举着杯等着。
“你喝啊？！”路建国看着胡蝶。
……
胡蝶一边笑一边站在那儿举着杯等着，眼睛盯着路建国一眨不眨。
“拍照拍照，你看这眼神！”“路行赶紧喝吧！再不喝今晚真得您亲自盯着胡蝶了！哈哈哈哈哈”
路建国摇着头：“嚯嚯！怕了你了，不能拍不能拍！我喝！我喝！”
胡蝶和路建国不是很熟，但也不是很生疏，省行经常开会、培训，胡蝶又比较突出，路建国记住她很容易。胡蝶又是在军队长大的孩子，之前也聊过军队的话题。只是路建国身边簇拥的人比较多，胡蝶在c行没有太多升职的想法，也不主动接触。她决心离开卫市，离开c行，眼前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过眼云烟。就当是演戏，演完卸妆后才是自己。自己没有想法，做作起来很轻松，越是轻松演的越真，演的越真越被众人称赞：为了讨好领导，是真豁得出去啊。
大家一同转场舞厅，因为是同一桌，又因为刚才的小高潮，胡蝶自然第一个去请路建国跳舞。趁着跳舞的间隙，胡蝶告诉路建国她在省城机场给他带了一个运动眼镜，一会儿散场了想送给他，路建国答应了。胡蝶又推荐了唐欣，希望省行个人部招人的时候能给她机会。舞厅音乐声音很大，他们说话得把嘴巴和耳朵贴的近一点，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在昏暗的舞池里，俩人不断耳语，引来不少女性嫉妒。她下了场，直接把唐欣推给路建国跳舞，自己去角落里要了个椰子等着。
路建国在舞厅待了大概有四十分钟，就由秘书陪着离场了。胡蝶后脚就带着唐欣跟了出去，在院子转悠了一圈，给路建国打了个电话，想和唐欣一起过去送眼镜，路建国说他在酒店最后面的502。
5号楼是酒店最里面的联排小别墅，一排六户，自东向西依次排序。一套别墅200平米左右，三层，有一个30多平的小院，一般都是c行全国各地市级行领导及家属度假时住。
路建国在别墅门口给他们开门。入门是玄关、餐厅、客厅，一楼从餐厅开始至客厅约有六米开间，长也有六、七米，一通到底，直达小院，显得客厅很大。502的布置比较家庭化，都是普通的竹藤家具，家具不多，到处是绿植，显得客厅生机勃勃。
路建国请她们坐在客厅的藤质沙发上，问是喝茶还是果汁。
胡蝶说：“路行，我们不喝，就是一直没机会给您送礼物，就又过来打扰您了，我们站站就走。”
唐欣说：“路行长，我没准备礼物，明天我去给您买个打球的衣物包。”
路建国说：“准备什么礼物啊！胡行这是多此一举，没必要，没必要！”
“哎，你俩坐。”
胡蝶两人规规矩矩地坐下。
路建国问唐欣：“你今年多大了？有三十么？”
“没有，28了。”
“多好的年纪啊！正干事儿的好时候！有孩子么？”
“有，有个儿子。三岁了。”
“那谁给你带孩子啊？”
“孩子奶奶、姥姥都能带。”
“你们胡行长很重视你啊！总是推荐你。你想到省行来？”
“是，卫市比较小，业务也做不大。想到省行做更多业务。”
“但是个人客户经理，一旦离开原来的地域，客户很容易丢啊！”
“没事的，原来的客户不带走，我自己能发展新客户。”唐欣说：“胡行在，我怎么都也不能带走老客户。”
路建国又问胡蝶：“你真舍得把她给省行？”
胡蝶笑道：“我当然不舍得！但是人往高处走，人家还年轻，有专业，又能干，省行的业务更多，市场更大，她能为c行做出更大贡献。我是舍小家为大家！再说，我想留能留得住么？”
路建国笑道：“胡蝶你也是个人才啊，你应该到省行来。”
胡蝶又笑道：“现在县行更需要我！我先在县行干出名堂再说。唐欣比我强，不会辜负您的厚望的。”
“嗯，不行就先借调吧。今年你要再努力一下，争个第一，借调就有条件了。”
“谢谢路行！”胡蝶和唐欣同时感谢。
胡蝶说，“我把唐欣的手机号发给您吧？方便您联系她。”
路建国说：“好啊！”
胡蝶说：“今天不早了，我们今天就不再打扰您了。我们先回去，您也早点休息，今天我们五点就出门了。”
“我还好一点，十点出的会议室。你们更辛苦。小唐要加油干啊!”路建国把她俩送到门口。
回去的路上，胡蝶给唐欣说：“行啦，我能做的都做了，后面看你自己的了。年底拿个第一，明年你就能调到省行，先借调，再转正，奋斗两年，你就是省城的人儿了。”
唐欣说：“您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
“别说这个！全靠你自己。到了省里，机会是多，但是竞争也更激烈，压力更大。你自己选的路，得坚持走下去。”胡蝶也不知道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总归是她自己愿意。又说“诶，我晚上不在这儿住，去我同学家，她过来接我了，我上去拿了洗漱的东西就走。”
唐欣说：“哦！那您别上去了，我去拿，给您送下来。再带个外套吧？”
“行！我给她打个电话。”
胡蝶在海南没有同学。只是她凭直觉路建国一会儿就得给唐欣打电话。她和唐欣住一个房间，她是唐欣的领导，人生地不熟的，按说唐欣应该跟在她身边的，她在哪儿唐欣就应该在哪儿。她单独出去很正常，要是唐欣单独出去就不正常，不正常两人就会很尴尬。如果她先提出来自己要出去，不在房间，唐欣出去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不知道，唐欣也不会尴尬。
胡蝶一个人走出酒店，他们酒店斜对面200米左右有一家度假村，自己去开了一间大床房。冲完澡躺床上没事儿干，把拍的南海照片发给了杨康。
“这么早就回酒店了？”杨康回复短信。
“这还早？他们都去自由活动了。”
“你怎么不去玩儿？”
“想——人”胡蝶忽然想写一首诗。
“原始森林厚厚的枯树叶/每一片都沾满我的气息/散漫在雪山/唤醒沉睡的蟒/穿越森林”
发给杨康，杨康回复：“你这是□□裸的诱惑”
胡蝶笑了笑，又敲出来一首：
桃花源的水/是橡皮泥
捏来捏去/揉来揉去/叠来叠去
桃花源的水/是蛙是猫是鱼
跳来跳去/舔来舔去/游来游去
随心所欲/随心所欲
杨康回信：“我可以请假么？”
胡蝶回复：“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