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服韵儿管,什么都听她的!
“为何是我妹妹?”
虞修能接受凤玄尘对虞家做的所有事,唯独接受不了他处心积虑谋夺韵儿。
“明知百年来,皇家和虞家不成文的界限,双方都默认不打破。
你为何要明知故犯,让韵儿做第一个违背祖训的虞家女?
改姓沐就能自欺欺人了吗?
君子不欺天地,更不会掩耳盗铃。”
凤玄尘落下一颗棋子,将白子即将胜利的局面再次逆转,做局人翻云覆雨。
“所以我做不了君子!
舅兄是定朝凤国本的柱石,而我是一把站在国门口杀人的刀!
我们本就不是一类人,你不理解,我不强求你认可。”
话锋突然变冷,裹挟威压与狠厉。
“但!
沐临渊求娶虞韵,没有坏虞家祖训,碍不着任何人,谁也休想阻拦!
我选韵儿没有理由,这辈子只认她,只娶她,没有第二个女人。
若你们还不同意,或者她不乐意,我做一辈子和尚为她守节。
只一点,她要嫁,只能嫁我,没得选!”
何况韵儿爱他,想嫁他!
祖父和岳父也已经点头了,就差虞修。
他得下一剂猛药,击垮他的偏见固执。
啪——
虞修拍着桌子站起来,气得声音发冷。
从小想尽办法偷他妹妹,现在更加肆无忌惮,谁给他的自信,左右韵儿人生?
“就你这无耻又无赖的德行,哪里适合我妹妹?她从小知书达理,贞静贤良,跟你完全不是一路人。
三纲五常,伦理规矩在你眼里算什么?
在韵儿眼里,这些是她必须遵守的人生大道。”
无耻?
无赖?
凤玄尘嗤笑一声,他要不无耻无赖,韵儿早被燕家磋磨死了!
守这些破规矩有屁用!
攻舅兵法第四计:以矛破盾。
“呵!
我要守这些,北疆百姓还在犬戎的屠刀下讨生活,你带着这些破规矩,上外面走一圈,行得通再来质问我!
韵儿倒是守得好!
心地纯良正派,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样样做得出类拔萃。
可她得到了什么?
没等到心爱之人,就听父母之命早早嫁人。
孝顺公婆,贤良淑德却被诬陷通奸。
十九岁被休弃,遁入空门。
她受委屈吃苦的时候,虞家人为她做了什么?
你作为她最亲近的兄长,又做了什么?
怎么不拿着三纲五常,规矩伦理去救她?
你们已经用这套死板的规矩误了她一次,还想来第二次吗?
虞修,你有没有仔细看清过你妹妹,感同身受体会一二她吃的苦?
她的一身幸福,难道比你坚守的死板规矩重要吗?
是不是她愿嫁我,你还要送她一条白绫?”
凤玄尘说到后来,几乎用上全部克制力,才没有对虞修开骂。
瞎了狗眼,没看出来韵儿在燕家三年当牛做马,还认为理所应当!
虞修被凤玄尘质问得无话可说。
一代代虞家女都是守规矩过来的,怎么到韵儿这里就全错了呢?
错的只是燕亭君这个人而已,圣人大道没错,韵儿也没做错。
他怎么会不心疼妹妹?
小时候她怕冷,他听说鸡鸭的毛更保暖,跑遍京都收集鸡毛,让母亲给妹妹做被褥。
夏天她不能吃凉物,他也陪着她不吃。
生病的时候,他寸步不离守着她,哄她喝药,陪她解闷。
她嫁去燕家,他不好亲自去探望,每月都让妻子去探望两次,找她出门解闷子。
他并不知道韵儿在燕家……
凤玄尘见舅兄的眼眶红了,有点心慌。
糟糕,出手太狠了!
虞修没哭过啊!
若是被他弄哭,韵儿得记一辈子。
要哭别在他这儿哭啊!
他还委屈呢,真要哭也该他哭得更凶。
凤玄尘软下态度来,继续下套儿。
“再说,我也没违反虞家祖训。
舅兄,你能不能为了韵儿,别跟我这么较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吗?
即使暂时不行,你也别为难韵儿!
她要有事,我会拿虞家陪葬。”
虞修狠狠瞪向凤玄尘。
说什么混账话!
妹妹也是他的命,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舅兄,回去和祖父,岳父好好商量一下。
我所图不过一生所爱,碍不着你要坚行的道,更不会给韵儿和虞家惹麻烦。
你问问我身边的人就知道。
我服韵儿管,什么都听她的,从不惹祸。”
唉!
要拿下舅兄,他得再演一场戏。
攻舅兵法第五计:以退为进!
凤玄尘从袖兜里找出佛珠,开始煞有介事盘弄起来,气质那叫一个出尘高洁。
“朝凤需要舅兄这样以身卫道的大才。
也不会容不下我这种只图妇唱夫随的凡夫。
我还是先回护国寺茅屋吧!
等你们想通了,我再三媒六聘,严格按照规矩迎娶韵儿为沐家妇。
阿弥陀佛,舅兄何时接受临渊了,请派人上护国寺通知一声。
贫僧告辞!”
……
……
羡鱼居的门从外头打开。
虞韵见到虞修提着食盒进来,却没有见着凤玄尘。
“兄长,怎么就你一人,临渊呢?”
临渊?
一夜不见,韵儿换了女儿装,竟改口叫凤玄尘的表字了!
被凤玄尘带得越发没规矩。
留外男宿在院里,半点不知错。
虞家女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虞修压下怒火,将食盒重重放在桌子上。
“他是和尚,办完事自然回山上修行了。”
虞韵原本还被兄长的目光看得害怕,听到凤玄尘回山了,再也顾不得规矩礼仪。
“什么!他上山了?
兄长,你怎么能把临渊逼上山?
他带着重伤,随时可能爆发寒症。”
虞修哑口无言。
怎么就成他逼凤玄尘上山了?
明明是他自己突然就说要上山等消息的。
“他德行有亏,自愿修身!”
“哎呀,我没空跟你解释了,总之,兄长别再为难临渊了。
他为我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以后虞家人都不要再针对他!”
虞韵收拾了一套衣服,带上披风和药物,大步走出去叫人。
“沐棉,随我上山!”
“是,主子,您慢点儿!”
人声渐远,虞修看一眼装点雅致的外室,和挂着丝线的织布机,沉默许久。
妹妹的心已经在凤玄尘身上,该如何抉择?
从主院出来,祖父与父亲正在前厅等虞修,陌生的春灵茶香飘进呼吸。
凤玄尘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