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不安
白孟妤的指尖带着隐约的香味儿，还沾染着一层轻薄的口红。
按在十二唇上，像是间接的一个吻。
让十二忍不住撅起嘴巴，亲了亲。
摊开白孟妤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我总怕我自己做的不够好，总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觉得你和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一时的怜悯。小白，我好喜欢你。”
十二很快将自己反驳：“不……我好爱你。我总想尝试着，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却好像弄巧成拙更多一点，每次都要你反过来安慰我，是不是很惹人厌烦？”
白孟妤难得听他说这些。
原来单纯的小狗，也不是没有小心思的。
不然他就不会委屈巴巴的装可怜，做无辜的面相，来讨她欢心。
可原来这一层小心机下面，还藏着更多深沉的心思。
白孟妤明白，是他们曾经的分开，导致十二失去了安全感。
看来她曾经对十二做的那么多安抚和解释，都不顶什么用。
那些都止不住这个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你从来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还是感受不到我的爱？”
白孟妤摸着十二的面颊。
那双小狗眼睛湿润润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只要白孟妤再说一个“不”字，或是言语间带了一点点的否定，他就能在顷刻间落下泪来。
十二只是摇头。
他当然会细细的听过白孟妤说的每一个字。
也能感受到白孟妤透过亲吻，对他传递而来的纵容和迁就。
可十二总觉得少些什么。
这些都不够。
即便他们现在每天在一起，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身边这个人。
即便他现在，耳朵上坠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钻石。
可这些，都不够的……
十二也说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太过任性。
把这一切说出来，只会让白孟妤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为什么只是谈及过往的一件小事，就能让他牵扯出这么多复杂的感情？
十二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他想把自己刚刚说过的那些话都收回，不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影响他和白孟妤的当下。
如果感觉到烦躁、不安，那就去打架，去发泄，何必要和白孟妤说这些呢。
她会怎么想我？
短短几个瞬间，已经足够十二在脑中，否定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他低垂下眉眼，不想去看白孟妤的表情。
想要挂起像平常一样没心没肺的笑，却只能扯出一个难看的角度：“是我想多了，小白，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不，你能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这很好。”
白孟妤对十二给予肯定：“就像我刚才向你吐露我的想法一样，我们是爱人，会永远在一起。最在乎的想法，当然不能压在心底，说出来，才不会影响我们的未来。”
十二终于抬眼，通红的眼眶里面蓄满泪水。
只要白孟妤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憋不住了。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结束我这样的心情，我控制不住我的想法。小白，我是不是坏掉了？”
“没关系，跟我走。”白孟妤擦掉他眼角滚烫的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把你修好。”
他们行走的方向越来越偏，人烟越来越稀少。
这里的景象，却让十二感到熟悉。
他把记忆倒退。
路边的树林里，似乎有白孟妤牵着他，奔跑而过的身影。
他们在这里穿行过，感受过自然的气息。
那个时候，十二天真的脑袋里面，只有两个字：私奔。
可他们前进的方向，没有去往证明爱情的天涯海角。
只是在阴暗闭塞的小巷里，等来了一颗子弹。
然后十二的所有经历，天翻地覆。
眼下太阳又要落山，把周色的一片染上红霞。
像是天地颠倒，血色的哀歌。
十二错开眼，不愿再去看。
可白孟妤非要拉着他下车。
他们顺着那天走过的路途，缓缓而行。
而十二握着白孟妤的手，越来越紧。
白孟妤偏还要问他：“你知道那天，你中枪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吗？”
“你说过的，你杀了他。”
这也是让十二崩溃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唯一一次，在白孟妤面前失态。
他当然能接受白孟妤杀人，也能接受她的伪装。
可他无法接受，白孟妤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将自己抛弃。
十二不愿再回想，声音里有些哀求，颤抖着对白孟妤说：“小白，我们回去吧……”
“庙街不是你的安全屋，不是你把头缩起来，就可以永远不面对这一切。路还很长，我慢慢给你讲……”
很长时间没有来，这里的草地又变得丰茂了一些。
白孟妤穿着高跟鞋，鞋跟儿陷进去，很难行走。
她干脆把高跟鞋脱下，拎在手中。
十二想将她抱在怀里走，却被白孟妤拒绝：“我想再和你重新走一遍这条路。”
白孟妤的嗓音，在空阔的天地里讲述着。
十二一字一句，都听的很清楚。
“那天那个人，叫做孙玉威，彭嘉国把我当成交易的筹码送给他。我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所以给了他一些教训……现在想想，我应该早在那一天就杀了他，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所以那天晚上我们遇见他，是他来找我报仇，连累了你。”
白孟妤偏头，发现十二同样在注视着自己，眼中带着怜惜和懊悔。
她难得轻笑一声：“你好像也没有比我高多少，可是我总觉得……那天晚上，你为我当挡枪的身影，宽厚的要命。
我不知道你总担心害怕的场景是什么，可是我的噩梦，就是那一个瞬间。
还有你倒地不起之后，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你拉起来的那种无力感。
梁俊义，我真的很怕。
我怕你醒不过来，怕你为我而死，怕你为了一个骗子而付出生命。
这才是我一定要离开你的原因。”
白孟妤还没有说完，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十二牢牢的抱住她，两人胸腔相贴。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跳，也一并顺着这个拥抱传递过去。
十二的嗓音干涩：“原来你真的是个骗子，连自己都骗过的骗子……你骗自己，说你喜欢我只是接近我的手段。然后又骗我，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我。
原来你也像我一样，是个笨蛋。
小白，你不要再害怕了，我不会死的。
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前保护你，绝不会先你一步离开，不然你受了欺负，我在下面看着，会急死的……”
白孟妤听了这话，掐十二腰腹上的软肉：“你再敢说一句这种不吉利的话试试。”
十二坚持要背着白孟妤走，不肯让她再光脚踩在地上了。
白孟妤的拒绝轻飘飘的，像她的体重一样，轻易就被十二扔在背上。
他臂膀上的肌肉崩起，绝对的力量感。
甚至还能一只手托着白孟妤，两只手轮流腾出来，给白孟妤抹去脚掌上的沙粒。
白孟妤手中勾着自己的高跟鞋，趴伏在十二背上，悠闲的晃来晃去。
气氛难得变轻松了一些，可十二还想知道更多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后来……是你带我回去的吗？”
十二清醒时，就已经回到架势堂，也听手底下人说，是tiger将他带回来。
所以他默认，是tiger一路将他从这里，带回架势堂。
可现在想来，也不一定吧……
白孟妤受了那么多的伤，他那个时候都看在眼里，担心，却没有询问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