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两个灵
【第二个？？
那你遇见的第一个是谁啊？】
他的话让叶怜溪忍不住发问，陷入短暂的沉默后，收回在欧阳介身上的目光，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苍术转而望向了叶怜溪。
【第一个吗？
……听那些人喊他门主，一个名为暗的杀人组织的领袖，可惜他所做的阴邪之事已经让他放弃了炼药师的身份。
若是能拾起炼药之念，重新走上药师之途，整个灵武大陆大概不会有谁能比他做的更出色了吧！】
苍术的话语中满是惋惜，说完这最后一句便没有再提起更多关于那人的事，而叶怜溪自然也不会想到，苍术口中的那个人，在几天后，便会注定与她相遇……
望着之后便继续专注在欧阳介身上的苍术，从他的眼中流露出的关爱之情让叶怜溪觉得，苍术其实并没有自己刻意表现的那样冷漠，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虽然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虽然痛恨了千年那个害死他的徒弟，苍术也从未想过要让不经世事的幼子承受所有的仇怨。
身为通灵师，叶怜溪的感受并没有错。
只是在苍术与房决祁达成交易后，事情就超出了他的发展和预期，虽然想过去阻止，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小时候的小磊很像，一心想要当药师，一心想要救更多的人。】
看着眼前的欧阳介，苍术突然说出了这番话，不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在和叶怜溪诉说，毕竟能与活人交流，这还是他死后的头一遭。
【小磊？
那个……害死你的人？】
叶怜溪从帕托和通灵阁的卷宗中都有了解过苍术的事，所以立刻便想到了那个背弃师门，为盗取秘药而毒杀他的人就叫欧阳磊。
【其实小磊过去很单纯善良的，他从小都有医者仁心，我苦心培养，甚至不惜用最严厉的方式疏远他，训练他，一直以为他将来能好好继承我毕生的医道药理。却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
过去我从未觉得自己有错，但认识小介之后，我却开始有些动摇了。
孩子没有那么复杂，他们原本都是单纯善良的，之所以长大后会变得有好有坏，是不是因为对待他们的方式出了差错？……已经一千年了，如果当年我真的有错，现在又何必执着什么复仇？这仇又向谁讨呢？】
苍术难得有这样放肆倾诉的机会，虽然对眼前的通灵师印象不佳，但寡言如他，也会忍不住对叶怜溪袒露出几句心里话。
这就是帕托会提议让叶怜溪选他做自己第一个守卫灵的原因！
因为曾经生而为人，受情感的左右牵绊，苍术不会像邪灵那么难以琢磨又无法驾驭，而附身在生人体内的这一特殊能力却又让他有足够实力保护叶怜溪，却不具攻击性。
得知苍术此刻的真实想法，叶怜溪可高兴坏了。她来到炎城可不就是为了说服苍术成为自己的守护灵，顺便完成帕托的任务吗？现在邪灵也尚未出现，只要与苍术订下契约，等到和花琦约定的时间，她就能安心的在禁闭结束前返回灵宿院了！
【你终于想明白了！
要不要现在就和我定下契约！做我的第一个守护灵啊？！
帕托已经许诺我，只要你答应就不会追究你这些年在生界犯的错，你也不用担心被抓回灵界受苦啦！】
【哼！帕托那个老算计！
你可知道成为守护灵的灵体会永远失去自由，直到通灵师死去。
为你？……恕我拒绝！
而且你刚刚说第一个……你确定？
虽然作为通灵师，你看起来不靠谱，不过你身体里的那两个灵，倒是蛮强的！】
苍术突如其来的回绝给叶怜溪当即泼了盆冷水，但她还没来得及失落就又听到了更震惊的话。
【我身体里？两个灵？？……什么意思？！】
……
慵懒的靠在灵宿院寝所的屋顶上，云衔雨暗红色的长发随风拂动，偶有几缕发丝吹到他微微上挑的嘴边，在黑夜中，更加透出几分的诡秘和妩媚。
宫以绵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几个晚上，一直都有双粉白色的瑰丽眼眸，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嘴角忍不住的上挑，待看他和红樱、漫瑶一起偷溜回房间，云衔雨才稳稳的飞落到地面。
连着几夜，这位总爱躲着他的大外甥，一到宵禁时辰便会出没活跃起来，直到天亮才回房。
半响之后。
“天亮了吗？我怎么觉得一夜没睡一样，那么累？”
“哎呦！手好酸呐！”
“咦！你脸上都沾的什么黑色东西？好像是……墨水呢？！”
“头……好晕啊！”
从寝所各处传来类似如此的惊异和抱怨声。
这几日的学堂内，除了几个如云衔雨一样灵力深厚的高手，有一大半学子都是顶着黑眼圈，一副疲累到昏昏欲睡的样子。而原因，机敏如他，自然早已洞察。
这三人每晚都会挑些意识不坚定或是灵力不高的人，利用鲛人族的能力来操控他们——抄写院规？？！
虽然这举动让云衔雨十分费解，但最后他还是选择默默观察而没有去拆穿，倒不是因为念及与宫以绵的亲情，只是云衔雨想到。或许以后用这个秘密来控制和戏弄他，会更加有趣吧！！！
……
【一个白色的，神灵，高贵，坚贞又纯洁、一个黑色，邪灵，极端、阴晦，贪婪甚至……是恐怖！】
到底是一个能在生界存在千年的灵，的确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苍术一脸沉思，眯着眼注视着叶怜溪，就像是能把她看穿一样。看的叶怜溪心里直发毛，不由自主的就裹紧了欧阳介拿来的才换上的新衣。
【……前不久是遇到过一位绿陵灵主，它说过，我身体里藏了某个很强大邪灵的一部分，具体怎么回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怎么会有两个？而且按理说，身为通灵师，如果真的有邪灵在，我应该是有感觉的啊？】
【如果那邪灵是在你成为通灵师之前就存在的话，你没有发现到也是正常的……身体里同时拥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件事我劝你最好上点心，难道你没有发现最近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