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借着娱乐圈的名头干一些非法的勾当，这种事情在哪个圈子里都是常见的。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她碰到。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这是叶欣的座右铭。
她简单和警察交代了一下自己这边掌握的基本情况，然后告诉季晓春一个地址，让她过去配合对方协助调查。
季晓春压根就没想到叶欣会这样雷厉风行。
她怯怯地抬起眼睛看着叶欣，双眼不自觉地向两边瞟：“我这样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叶欣走到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一个宽慰人心的笑容：“放心吧，没问题的。”
她顿了下，看了眼旁边的付林，又转眼回来看着季晓春：“你先去，结束了发微信给我，我告诉你地点，我们来谈合约。”
说罢，叶欣调出自己的二维码，加上了季晓春的微信好友。
叶欣伸手在路边给季晓春打了张车，告诉完对方地址后，看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叶欣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付林看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样的表情，咋舌道：“这是怎么了？”
叶欣思考了一瞬间，呐呐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付林很清楚，如果对方不想告诉他的话，自己是从叶欣的嘴里问不出什么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付林问道。
走在前面的叶欣回头，挑了下眉：“找个地方先把这个破烂剧本改了。”
说着还扬了扬刚才季道燕递给她的剧本。
她说要做制片人可不是说着玩的。
付林带她去了自己的酒吧。
叶欣找经理拿了自己之前在这里存放的两瓶高档红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红酒入口那一瞬间的丝滑感，注定了它的价值就是五位数往上走。
叶欣眯了下眼睛，露出一个有些危险的光芒。
有一句话季道燕倒是没说错，在每个圈子里都有一些既定的潜规则，季道燕能用这些潜规则，她也同样能用。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一个猜测，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抵是上辈子见过的东西太多了，下意识的反应吧。
她倒是希望这次自己的第六感出点问题。
叶欣专注到手上的剧本中。
这个剧本本身就很简单，只是一旦加上季道燕那些奇奇怪怪的形容词，这个剧本看起来就非常的土。
叶欣把那些东西三下五除二删了个干干净净，感觉怎么看都不对劲。
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随即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冯导，好久不见，最近您还有空吗？”
冯继尧是之前娄景复出时叶欣帮他挑选的那部古风片的主导演。
在圈子里都有冯继尧是个古怪老头的传言。
脾气不好，性格怪，不管是什么大牌顶流，只要演不出他想要的场景，都能被骂的狗血淋头。
可人家冯导也是有真本事的人。
只要冯导出手，不管国内外，今年的各种奖项，基本就已经是提前颁发了。
因此也有种说法是，冯导拿奖，是看自己喜欢什么。
不喜欢的，人家还不要来着。
鉴于这位导演脾气实在是差的令人发指，两相权衡下，好多小花和新秀们，哪怕少赚点钱，哪怕不要奖都不愿意和冯继尧搭班拍戏。
最可怕的一次是电影学院那年的优秀毕业生来他电影里客串一个小龙套，只有一分钟的镜头，结果被冯继尧逼着跑了四十次，最后还被换了。
据说那个小花知道后，当场就哭了。
还骂冯导故意刁难她。
冯导也是个性子烈的，不管谁来求情，就是不用她。
最后那部电影直接拿了戛纳电影界的最高提名，后来的一分钟龙套演员，借着精湛的跑法，一跃成为各个电影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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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叶欣安排娄景复出，从剧本到演员角色的挑选那都是冯继尧自己一个一个筛选的。
而且娄景这个大影帝，也在对方的要求下减了十多公斤。
最后的成片甚至突出了冯继尧的预料。
一回生二回熟，叶欣和冯继尧也成了难得的忘年交。
据冯老自己透露，叶欣身上这种目的明确，永远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的样子让他感觉非常惊讶。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那他根本不可能摸到成功的门槛。”冯继尧在一次访谈中说道。
这次也是因为机缘巧合，冯继尧的上一部电影刚刚进入尾声，后续的事情不需要他这个大导演亲自出面。
也才有了些闲暇时间。
“我这里有一个本子不行，演员班子还凑合，冯导最近有没有时间帮我看个本？”
叶欣难得收敛了平时周身的气场，变成一个温柔又好说话的后辈模样。
付林冷冷看着对面抬着电话的叶欣，总感觉说不上来的熟悉。
下一秒，他想起来了，在面对自己爷爷的时候，叶欣也是一样的温柔。
敛去獠牙的毒蛇，在老年人面前温柔得不像话，这样的叶欣，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
对面冯继尧和叶欣说了几句话后，付林就看见叶欣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叶欣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浅笑道：“冯继尧答应了，他说他那里有个压箱底的剧本，他和我简单说了下剧本，挺符合时代主流的。”
付林装作自己压根不在意的样子，冷淡道：“哦，是什么剧本？”
叶欣摇摇头，有些无奈：“一个红色剧本，但老家伙不厚道啊，接完这个剧本我的女演员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出去走红毯了。”
不过能不能接，也还要看季晓春自己的意见。
说曹操曹操到，叶欣这边刚刚说完，那边季晓春就给叶欣发了微信。
叶欣发了个定位给季晓春，然后等待着着女主角的到来。
在等待季晓春来的期间，叶欣要了台电脑，把刚才的合同细化了几个细节。
她不是那种喜欢克扣员工的老板，艺人和老板本身就是互利共赢的关系，如果公司给艺人的条件足够好，也没有哪个艺人会想要翻墙。
这个简单的道理，如果多数人能懂，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合同官司了。
季晓春来了之后，叶欣把合同放在她面前，让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和之前在场地上看的一样。
季晓春一笔一划地在纸上认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非常清楚，这样优渥的条件，而且加上自己之前演了些雷剧，自己的商业价值已经被贬了又贬。
能签这样的合同，她已经没有任何怨言了。
叶欣在她落笔前叫停了她：“但是现在我只能以个人的名义和你签，公司的审批流程现在还在等，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晚点再签。”
话还没说完，季晓春的头就摇了像个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我不在意，只要能演戏，我什么都不在乎。”
眼泪在一瞬间冲上眼眶，让眼前写了二十多年的名字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干脆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接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叶欣双手搭成一个塔状放在桌上，把刚才冯继尧那个臭老头的话换了一个更委婉一点的方式告诉了季晓春。
“是冯继尧导演的一部电影，他的电影质量是有保障的。”
“就是”叶欣纠结了一下：“他这部电影是一部红色电影，对妆发和演员外形的要求可能会比较高。”
冯继尧从箱子底找出来的这部电影剧本是他早年根据自己父辈的经历改编而成的。
叶欣刚才见缝插针地看过这个剧本。
内容这些都没得说，还是冯导一出手就能拿奖的水平。
唯独在看到妆发那一栏的时候，叶欣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剧本可以说是压箱底的剧本了，那个妆发在现在这个圈子里，是没人能接受的。
一般的红色电影妆发无非就是戴个假发，然后再用粉底把皮肤画的黑一点。
但冯继尧这个人就是出了名的难说话。
叶欣磨了他半天，冯继尧才不情不愿地让步，说肤色可以用粉底液弄黑一点。
头发必须按照他的要求来。
夜袭叱咤娱乐圈那么多年，没有女演员是不珍惜自己的头发的，更别说季晓春在二十多岁。
别的不说，至少长头发好做妆发，对于短发来说，能做的妆发就相对较少。
她已经做好了季晓春拒绝的打算，并且连说辞都准备好了。
只是她忘记了季晓春本人对演戏本身的热爱程度。
叶欣的话还没说完，季晓春便像是猜到她的为难之处一般，径直说道：“没问题，刚好也换个造型，和过去的自己也算做个了断。”
叶欣一眼就撞进了季晓春充斥着对演戏的向往中。
说完，她精致的脸上出现一抹不好意思：“只是我没找到过靠谱的造型师，也不知道弄出来符不符合导演的要求。”
叶欣点点头，只要季晓春自己愿意，别的事情就好办了。
她从通讯录里翻出自己御用的造型师：刚想给对方发信息，猛然想起这部电影的主基调，赶紧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面对最淳朴的电影，妆发自然也是越淳朴越好。
叶欣叫了个车，带着季晓春去到一个有些破落的城中村门口。
左边是熙熙攘攘的城市，男男女女相拥着走向灯红柳绿的娱乐场所；
仅仅一街之隔的右边，人们的生活简朴而枯燥。
叶欣抬手拨开门帘，带着季晓春走了进去。
一脸慈祥的阿姨狐疑地迎了上来：“姑娘，你们没走错地方吗？”
叶欣闻言，笑道：“没走错。”
她简单和老板娘交代了一下要求，然后就坐在了旁边玩手机，交给老板娘。
她相信这个老板娘能给出季晓春一个全新的开始。
不多时，老板娘一抖雪白的围裙，季晓春的造型就做好了。
叶欣看了季晓春一眼，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心情颇好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冯继尧，又发了条语音：
【冯导，这个造型可以过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