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无法逃脱无法忘记
只除了地上的樱儿,在场的一众宫女们,闻言,皆纷纷向着青黛行礼,点头恭敬应诺道:“是,姑姑!”她们的动作规矩井然,齐整划一,透露出她们长久以来宫规训练的严谨;她们的声音整齐有序,坚定无比,仿佛是在向青黛保证,也是在向自己证明,身为最底层的宫女,她们势必能够记得住今日樱儿的教训,将此处发生的一切,尽皆守住口舌,深埋于心底。
“还有”青黛语气里,不再只是柔和与清冷,而是仿佛春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冬日的严寒,照亮了每个人的心房,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温暖:“人心相通,情感相系。汝等,无需唤我,姑姑。你们大可以,”再深吸一口气,青黛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波澜,“唤我一句,青黛姐姐。”
说完这句话后,青黛便再也没有停留,转身离去。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挺拔与坚定。
青黛的身后,白鹭与翠柳、姚琉璃与西门烟,也迅即跟随其后,继续步上转返紫宸宫的路途。
只留下了,望着青黛一行人离去的背影,仍瘫软在地的樱儿,与,在原地愣怔的,一众宫女。
斜阳余晖正穿透云层,斑驳地洒在向月桥边以及青石板地面上,为这座深邃古朴的宫殿,增添了两分暖意。微风拂过,带动了向月桥边的树木枝叶,发出簌簌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在向这宫殿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与此同时,在原地愣怔的其它宫女,也渐渐回过神来。青黛的话语,虽是轻轻落下,如同珍珠般圆润,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更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中,如同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她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话题自然离不开青黛。有人羡慕她的才华与机遇,有人嫉妒她的地位与声望,但无论如何,仍是,为其一等大宫女的魄力,所折服者,居多。
在这重重宫墙之内,每一砖一瓦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故事,而宫女们,作为这故事中不可或缺的角色,每日里在这金碧辉煌却又暗流涌动的深宫之中,谨小慎微地度日,各自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事与梦想。青黛其名,在场的一众宫女们,自是早已皆有耳闻,且深知,其在紫宸宫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青黛,与,名唤,怀夕,的,另一位宫女,二人各有千秋。俱皆是,太仪娘娘,还在其平凉娘家燕府时,贴身服侍的亲近侍女。那年,太仪娘娘奉旨入宫,便携此二人,自其府邸,伴其入宫,随侍在旁。因二人曾经同受教于,宫闱深处,历尽沧桑、精于世故、望穿红尘的,老嬷嬷、现执,紫宸宫掌事嬷嬷的----宫黄芪,因而,俱对宫中各项礼仪、规矩,皆了如指掌、稔熟于心。在宫女们眼中,二人性格相辅相成,是太仪娘娘身边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现下此二人的身份,皆是这紫宸宫中的,一等大宫女。而这青黛,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论是处理日常事务,还是应对突发状况,皆能游刃有余,从不失态,在紫宸宫中,享有极高的声望。还是整个宫中,少数几个,曾得到过,皇后娘娘当众盛赞过的,宫女之首位。
“青黛!原来,她便是,紫宸宫、太仪娘娘身边的青黛姐姐!”许久,一位身着湘妃色宫装的宫女,目光中闪烁着敬畏与好奇,语气里充满了对青黛的景仰,轻声慨叹道。她的声音,虽细若蚊蚋,却足以,让周围的一众宫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说,青黛姐姐为何要如此”另一位身着花白色宫装的宫女,出声问道。看似目光有些闪躲畏惧,实则眼神,却状似无意的,拂过了地上的樱儿。很明显,她这是故意在往樱儿的肺管子上戳。
“还用说吗?自然是,青黛姐姐,看不惯那些狗仗人势的奴婢,蛊惑着吾等,同她一起诋毁太仪娘娘,罢了。何况,青黛姐姐,心地如此善良,在告诫吾等,莫要祸从口出呢!”另一位身着黛紫色宫装的宫女,一腔义愤填膺地说道。那斜觑着樱儿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与厌恶。
“可是,青黛姐姐到底是紫宸宫的人,她这么做,难道不怕得罪了其他的主子娘娘吗?”这是一位身着樱草黄色宫装的宫女,听起来似乎担忧地说道。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想要趁机拱拱火,然后回去找自己的主子,讨个好罢了。
“哼,青黛姐姐,可是太仪娘娘身边的红人,还是皇后娘娘夸赞过的标榜!不看僧面看佛面,谁又敢轻易开罪于她?更何况,太仪娘娘的尊贵恩宠,又岂是那六品贵人,所能比拟的?”一位身着茶白色、领襟处饰有茜色宫装,看似对宫中内幕,仿佛是颇为了解的宫女,十分不屑地说道。她的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是呢。吾曾听起,在紫宸宫里洒扫的小姐妹对吾提及过,她说,这位青黛姐姐,在太仪娘娘宫中,是一等大宫女,很是得宠呢。”一位身着石青色宫装的小宫女,语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崇拜。
“哼,得宠又怎样?这宫中,变数多了去了。说不定哪天,她就会开罪了太仪娘娘,或是其它的主子们,那时,墙倒众人推,怕是从云端跌落下来,只摔得是,粉身碎骨呢。”另一位身着靛青色宫装的宫女,冷哼一声道。
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宫女,闻言反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位青黛姐姐,既是深得太仪娘娘喜爱,还曾为皇后娘娘所夸赞,自是个行事为人再严谨不过的,且她方才对吾等所言,句句有理,又怎会是个,那么轻易,便会犯错的?”
“依吾看啊,这青黛姐姐,长得漂亮,也懂得多,还肯耐心说教,劝诫吾等,如何在这宫中,安身立命呢。要是吾日后,也能如她一样的有本事、有底气,就好了呀。”身着藕荷色宫装的一位小宫女,不无憧憬地说道。
另一位身着栗粉色、肩部相间饰有珠兰色宫装的宫女,很是自然的接过话头说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羡慕与嫉妒:“是啊,她若不是那位传闻中的青黛姐姐,又岂能,如此有底气,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掌掴”说到此处,她突然意识到言语中的不妥,眼神拂过地上的樱儿时,闪过一丝尴尬,话语戛然而止,仿佛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鸟儿,突然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翅膀。
宫女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樱儿,却看似是,不为所动,置身事外,仿佛这些言语,不过是众人的无聊消遣闲谈,并未提及或是针对她罢了。只不过,她听得分明,每一个人的言语,都或多或少,是夹枪带棒的。此刻,樱儿的脸色,苍白如纸,两边脸颊业已高耸红肿,那是她今日所受的三个大耳刮子,所留下的痕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樱儿觉得,悲从中来,自己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一场让她,无法逃脱、无法忘记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