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提着尿素袋子坐在花衣老太太旁边
好歹自己被她所救,自己误会了她,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原来那小女孩是个疯子,那老太太也不会是啥鬼了。
如果她是脏东西,怎会救自己?
“奶奶,你是不是早知道第一辆七路车不对劲?”。
花衣老太太咧着嘴笑道:“一车子死人,你还要上去?”
“要不是老婆子你现在都躺河里了”。
“小孩你人不赖,扶我一把,老婆子也救你一命”。
我语气万分感激,同时也有劫后余生庆幸:“多谢奶奶”
“不过奶奶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免期望这位奶奶是某位隐居的能人异士,
她能看到脏东西,说不定有办法解开阴婚契。
老太太摇摇头:“人快寿终了,自然有时能见到些不干净的”。
“对了小孩,这两天晚上不要瞎出来”。
“老婆子的地方要到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点点到车门处,刚好车子到站停下。
看着老太太下车的背影,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老太太的腰根本就没事,让我扶她到车站,好像她是为了救我。
果然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若是自己和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那自己此时也如同昨天那些人一样在河里溺死了。
我到了吴柳镇下车,随便找了家旅店住下。
躺在床上时才发觉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
什么阴婚契,什么白衣老道,什么青龙寺几天前我一定想象不到这些会与我挂钩。
甚至与我的性命息息相关。
或许是白天多次惊魂动魄导致我身心格外疲惫, 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到头来还是被咕咕作响的饿肚子闹醒了,我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深黑。
纵使肚子饥饿难耐,可我没有心生出去的想法。
现在出去,倒不是出去寻死。
白天都能碰到鬼东西,更不要说晚上。
我从尿素袋子翻出来两包方便面,这还是老妈担心我在路上饿着塞进来的。
本来还嫌弃没必要,
但当饥饿的胃遇到方便面时,我才明白老妈是对的。
在我嚼着方便面时,
房间门被咚咚的敲响了。
“谁呀?”。
“帅哥,是我旅店老板,楼下房客说天花板漏水,我想进来看看是不是你这里出了问题”。
“漏水?,好,等一下”,我疑惑着下床,
可当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时,我犹豫了。
这旅店里洗手间我压根都没用,怎么平时不漏水我一住就漏水?
而且现在大半夜我谁都不信,也不敢信。
我随便找个借口:“我看洗手间没有问题啊,是不是其他房间呀”
“现在这么晚了,不然你明天再来看看吧”。
老板执拗的说:“我就进去看一眼,楼下房客闹得不行,看一眼好让我看安心呀”。
我继续拒绝:
“我说了明天,还有你这样的, 楼下的是客人,我就不是了?”
“凭啥要牺牲我的安静,换他们安心”
“我不管,你走吧!”。
听到我如此坚硬的语气,老板嗓音低沉了许多:
“客人我就进去看一眼”
“我就看一眼就走,一眼就好!”。
他越这样说,我越疑心:“说了不行就不行,我要睡觉,你走吧”。
咚!咚!咚!
“客人,客人!”。
看我没动静,外面的老板敲得更加用力了
咚咚咚!!!
“客人,我就进去看一眼!”。
咚咚咚!!!
砰砰砰!!!!
渐渐敲门声变成了砸门,每一下都令那木质门晃动不已。
老板语气恼怒,急躁的很:“开门!开门!”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砰砰砰!!!
沉重砸门使得整个房间都在颤动,好似下一面那连着门框的墙壁就会倒塌
黝黑无他物的黑夜只有这诡异的砸门声敲响心脏
“开门!开门!”。
我身子退后离窗户最近,同时手抓住一把椅子,死死盯住门口。
这种砸门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之后那老板好像走了。
我用衣袖摸了满头的汗,我越发肯定门外的老板有古怪。
看了下手机,现在时间是0030。
后半夜格外安稳。
第二天醒来
我一下楼就见到了老板有气无力的趴在柜台上
我眯了下眼,试探说道:“老板现在你能去洗手间上去看看了”。
老板一脸懵然:“看啥?”。
“你不是说楼下房客投诉漏水,你怀疑我那房间漏水吗?”。
老板此时样子像是见了鬼:“大早上开嘛玩笑,昨天一楼就没人住,我啥时候找你了?”。
这时我明白了,果然昨夜那不是老板,如果自己真的开了门,那就糟糕了。
我对老板随意应付说是睡觉睡糊涂了。
“对啦,老板你知道不知道王帽山?”
“王帽山?知道,你出了门沿着北大街走到头出镇子。看到一个大山,那就是王帽山。”
“那青龙寺老板晓得吗?”。
这次老板先是思索一下,随后摇头:“王帽山听说过,青龙寺没听说过”
“不过我听我父亲那一辈说过,王帽山上是有一个寺庙,我也没去过,但是不是你要找的青龙寺就不知了”。
“多谢老板,这是一天的房钱”。
随后我上楼将行李拿走。
出了门后,我又找了家旅店定下一个房间。
我可没有一上来就找到青龙寺的底气,所以先做好今晚继续住旅店的打算,
等到下午没找到也能及时回来。
占着一个房间也能省得一些意外发生,昨夜那个旅店从心理上是住不下去了。
安排好了住处后,我便出去买了几个面包塞进包里,然后起身前往王帽山。
上个旅店老板说的似乎不错,按照他指的路一座墨绿色的参天巨山横跨在面前
又随机抓了几个路人,还果真就是王帽山。
上山的路有一条石阶梯,这是镇里人为了方便上人合资铺设的。
沿着那路,没多久我就钻入了大山中
回头再顾也见不到小镇的影子,而且脚下的石阶梯不知何时也变成泥路。
地上一层厚厚的松软的腐烂树叶,踩下时还会有一股腐朽热气喷勃而出。
在山里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看一看时间。
我大约爬了一上午,然而我感觉连王帽山的一半都没有爬到。
最令我苦恼的是在这茂密望不到边际的山里我丝毫不知青龙寺到底在哪里?
无论如何在下午太阳下山前一定要下山,
今天是十三号,那死劫会在十四号的晚上,
若是白衣道长那边出了什么差错,今夜会遭遇不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一定要在明天晚上前找到青龙寺。
在此之前绝不能把命丢掉!
我找个阴凉地方歇息,随便从口袋里拿出早上买好的面包充饥
休息好我再次上路。
说来奇怪,我没走多远就发觉自己好像没有走动
无论自己走出多少步,可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原地,
本来我是不信,可地上的面包袋子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寸步未行!
我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鬼打墙!
他奶奶的遇到鬼打墙了,简直是服了。
无论到哪里逃不掉鬼
此后我又不断尝试,无论是蒙住眼睛走,绕着圈走或者是跳着走。
总是能够回到原地。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圈套住了我,而像是圈里的蚂蚁在圈里循环往复。
眼瞅着太阳一点点下移,我心情也愈发焦虑。
白天都能碰到怪事,要是到了晚上自己还能活吗?
可现在别说是找青龙寺了,就算是下山都难。
我泄气似的一屁股坐下,忽然只听都咔嚓一声
一个尖锐的异物刺痛我的臀部。
起身一看屁股下枯叶中藏着一节惨白的骨头,那骨头已经断成了两节。
似乎刚才自己所为。
我谨慎扒开枯叶,当时吓得一后退。
这竟然是人的手骨!
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兄弟也是被鬼打墙困死在这里的?
我连忙在四周寻找起来,果然不大的范围内我陆陆续续找到不少人骨头。
最终将它们拼接在一起才勉勉强强构成一个人样子。
但还是少了些骨头,可能是被野狼叼去了。
我有了个新发现,这不是兄弟,是姐妹。
男人和女人骨头大致一样但许多细节处有明显不同,例如骨盆夹角。
男人的骨盆夹角大约在70-75度之间,而女人的骨盆夹角则是在90-100度。
感谢生物老师扩充课外知识。
不管是兄弟是姐妹,此时此刻与我也算是难姐难妹。
她虽死的早,可骨架四散,浅埋在土壤表面。
相遇便是缘分,将她埋葬好了,说不定下一个有缘人还能碰到我的骨头呢
我用随身带的折叠匕首就地挖坑,将女人骨头全部放进去。
重新埋上土后,我对着土包子念叨了一几句
“大姐,刚才坐断你骨头实在不好意思,如今我让你入土为安也算是道歉了”
“你的骨头我只能找到这么多”。
我抬头看了眼太阳离下山已经不远了,不禁苦笑道:“唉,说不定等下我就能和大姐相见了呢”
“同葬此地,起码有个伴”。
唿唿唿!唿唿
风声好似女人的呼啸,
万千枝条尽折腰,枯叶起舞,乌云遮天。
莫名的阴风卷席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风沙。
衣袖率先鼓起,我的双眼也难以睁开。
在怪风中我几乎身子都站不稳,方向都转的天地颠倒。
风只吹袭了一会,我揉着生疼眼睛,视线缓缓恢复。
草,哪来的怪风
蓦然我眼珠子瞪得如同贼圆,神色多了分喜色
炊烟!
前面山林有一道缥缈大山中的白色炊烟。
咚!咚!咚!
耳边传来微弱的钟声,连续响了三声。
虽然声音弱,可我刚确定那就是钟声。
炊烟钟声
我似乎看到了活路,迈开腿焦急的跑去。
这一次我没有在回到原地,周边景象飞速掠过。
湿热的山风微微抚面,胸腔也里也前所未有的畅快。
一道娇弱,慈和的音从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响起
“谢谢”。
一瞬间我若忽明白了什么。
锁定那缕炊烟跑,最终目的地果真是寺庙。
幽然清心的焚香味弥漫在周边,一道朱红色的大门将寺庙与外界隔离。
我心脏如同内心情感一般狂跳
寺庙上牌匾死死吸引住我。
【青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