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直都是知知
宋问盏看着上面的文字和照片，一时有些恍惚。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完全把张一鸣给忘了，甚至觉得，这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恍如隔世。
张一鸣得的是金奖，美术大赛的第一名。
他得奖之后，受到了不少相关主流媒体的采访。
一时间，张一鸣也拥有了小小的一波人气和粉丝。
宋问盏正在看比赛的新闻时，她手机又响了下。
张一鸣：【宋小姐，你这段时间都没来画室，也没回消息，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宋问盏往上翻了翻，看到张一鸣之前也给她发过好几次消息。
宋问盏退出页面，给他打了通电话过去。
张一鸣惊喜又意外：“宋小姐！”
宋问盏轻轻笑道：“恭喜你啊。”
张一鸣不好意思的挠头：“这都多亏宋小姐，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有今天。”
“你跟我客套什么，你是什么水平我最清楚，我也不过是指点了你几句而已，你能有今天，全靠你自己的努力。”
张一鸣有些哽咽：“谢谢……宋小姐。”
宋问盏道：“诶，你别哭啊。我最近有点事儿，等过段时间请你吃饭，给你庆功。”
“这顿饭应该我来请。”
“都行，到时候联系你。”
宋问盏挂了电话后，想了想还是拨了十一的号码。
十一道：“终于想起我了吗小祖宗。”
宋问盏道：“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一两句跟你说不清楚。”
十一顿了顿：“那你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没什么，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男生吗，就是很有画画天赋的那个。”
“记得，他不是在给你当助理吗。”
宋问盏道：“我给他报名了美术展，他得金奖了，之后应该会有展想要签他，他不会这些，你给他处理吧。”
“那你呢？”
“我以后应该不会画了，”宋问盏道，“也不是不会画了，就是不会靠这个赚钱了，你培养他吧。”
十一啧道：“商氏的总裁夫人口气果然不一样啊。”
宋问盏：“……”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联系他的。”
宋问盏收起手机，坐在病床上，看向了窗外，樱花开得正盛。
春天已经到了。
……
宋问盏出院的前一天，去了稚稚的病房。
她站在门口，手放在把手上，迟疑了很久。
商则寒道：“医生在里面，不会有事的。”
宋问盏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推开了病房门。
她缓步走了过去，声音在喉咙里滚了滚才出来：“稚稚……”
稚稚本来正抱着洋娃娃，安静给它梳头，听到有人叫她后，慢慢抬起了头。
在看到宋问盏的那一瞬间，她眼神立即变得惊恐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大声尖叫。
宋问盏立即转过了头，快步走了出去。
心理医生也连忙把稚稚抱住，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商则寒削薄的唇微抿，转身跟了出去。
宋问盏坐在病房门口，脑袋垂着，双手捧着脸，无声啜泣。
商则寒单腿屈膝，蹲在她面前，伸手把人揽进了怀里。
宋问盏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哭的不能自已。
走廊的尽头，傅尉白躲在墙后看着这一幕，脸色紧绷，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转过身，扯下吊着胳膊的绷带，大步往外面走。
安景苑。
傅初栀已经在那里待了数日，门外有人守着，她根本出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被人打开。
傅初栀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哥哥……”
傅尉白抬手挡开她，冷声道：“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傅初栀眼睛瞬间红了，哽咽道：“哥哥你怎么了，我是栀栀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傅尉白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吊坠上，伸手扯了下来。
傅初栀捂住脖颈，眼里更加茫然与害怕：“哥哥？”
傅尉白盯了一会儿吊坠，才看向她：“那时候，你已经十岁了，你应该记得你的身世。”
傅初栀怔了怔，本就病态的脸色更显苍白：“我……我只知道我就是哥哥的妹妹，我……”
“我被你们骗了这么多年，现在你还把我当傻子？”
“不是的哥哥，我从来没有骗你，我……”
“我说了，我不是你哥哥。”
傅初栀着急的哭道：“可你就是我哥哥啊，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哥哥你看清楚，我是栀栀，我是你妹妹……”
傅尉白嗤笑：“你错了，我妹妹叫知知，知道的知。”
他退了两步，自嘲道，“不，不是你，是我错了，是我把你当成了她。我这么多年，对你无微不至，照顾有加，可我对她都做了什么？我把她害到了这种地步，她之前说过不恨我的，我为什么没有那个时候就收手？现在什么都晚了，晚了。”
傅初栀抬手想要去扶他，却被他挥开。
她一时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上。
傅尉白置若罔闻，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初栀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出声：“哥哥……”
门再次被人关上。
她慢慢抱起膝盖，失声痛哭。
原来不是栀栀，一直都是知知……
她母亲是个歌女，父亲是个赌鬼，成天输了钱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在九岁那年，她实在忍不住跑了出来，辗转到了孤儿院。
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听孤儿院的嬷嬷说，有人在找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但具体要求是什么不知道，只知道谁要是被挑中了，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她把自己的年龄报大了几个月，和同批小女孩被送了过去。
她没想到，幸运在这一天降临了。
她被留下来了。
那个男人抚着她耳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心跳的很快，这是之前被她那个赌鬼父亲用酒瓶的碎玻璃划了留下的。
他给她戴上了一枚吊坠，对她说：“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傅初栀，你这几年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知道吗？”
她惊恐的点头。
一开始是害怕，可是后来，有人抱住了她，颤抖着声音喊她：“栀栀。”
他的怀抱很温暖，在那瞬间，她决定了把这个谎言一直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