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渴吻她心44病逝
雪后的阳光透过斑驳干枯的树枝,洒下一片片光影,在寺庙的红墙上勾勒出隐隐约约的图案。
金色的琉璃瓦上,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好似无数颗细碎的钻石镶嵌其上。
盛知许正对着门厅,望到一个仙风飘逸的老者青铜像。
即使隔了几百米,她也能认出来,这就是云冈石窟的主持开凿者,高僧昙曜。
大学毕业前写论文的那一年,她负责翻译高僧昙曜的生平简介部分,当时她在网上搜高僧昙曜的视频,恰好刷到了官方的视频。
当时配乐的那首歌,有几句歌词她记得很清楚。
[百转千遍愿,最好是成全。]
[天地多辽远,而你在眼前,怎拂去眷恋。]
“我不相信命运。”盛知许嘴角微微扬起,她慢慢转过身,柔和的视线落在意泽身上。
“但我相信,我们不会轻易分开。”
意泽往前迈了一步,用力握紧了盛知许的手,眼窝中深情款款,让人不觉陷落,“那从今天起,我承诺盛知许女士,无论婚姻与否,一辈子爱你,护你,信你,陪你。”
可那时候,盛知许没有听完刘惜君的那首《菩提偈》,也不知道,后边还有几句歌词。
[百转千遍劫,最难是成全。]
[一生多遥远,但求一瞬间,刻骨绕心间,百转千遍夜,你陪我默念,来生可否能再见。]
来到青铜像旁边,盛知许久久伫立不肯离开。
意泽拿出了手机,“给你和你笔下的人物拍张合照吧!”
“我只是负责翻译昙曜先生的生平,又不是我编纂了他的传记。”盛知许仰起头,阳光顺着石像趴洒在她脸上。
她可以想象,在一千多年前,这位僧人是如何劝说北魏孝文帝开凿云冈石窟。
意泽做了一个耐心的观众,“那盛老师可以给我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故事吗?”
盛知许转身面对着大门,看到了百米大道。
她侃侃而谈。
“正平二年,北魏太武帝被宗爱弑杀,年仅十三岁的拓跋濬在众大臣的拥戴下登上皇位,不久之后,北魏结束动荡局面逐渐安定下来。”
“北魏文成帝兴安二年,高僧昙曜向文成帝拓跋濬提议开凿云冈石窟,在此之前,曾有他们的先辈下令灭佛,所以,开导云冈石窟这件事,其实非常坎坷,可以说开始就难如登天。”
“云冈石窟开凿历经了多个朝代,大约60多年,现在,是2025年。”
意泽却看到了浑身是光的盛知许,真正的,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上发光发热的盛知许。
意泽追随上了盛知许的脚步,“文成帝是历史长河中特别优秀的君王,十三岁就掌握大权,天下生杀,百姓安定,他肩上的担子很重。”
“是啊!他二十六岁就驾崩了。”盛知许叹了口气,天妒英才,说的大概就是北魏孝文帝。
穿过礼佛大道,走进灵岩寺,盛知许和意泽站在大殿门口不肯进去。
一个主持走了过来,“两位是来拜佛的?”
“不是,我是来了解云冈石窟的。”盛知许回答得很干脆。
佛教不是她的信仰,她的信仰是五星红旗。
但对每一种宗教,都会尊重。
主持打量着盛知许和意泽,“两位曾经是夫妻吧!”
“这位姑娘,命运坎坷,但毅力很强,任何困难都能坚持克服,这位先生和姑娘同样命运多舛,小时候便家庭不幸,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互相扶持,互相疗伤。”
盛知许凑到意泽耳边,她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偷偷花钱雇了演员?”
意泽怔了一下。
的确,他以前确实能做出这种事情。
“没有。”意泽胳膊肘碰了一下盛知许的后背。
住持看着两人一来一去的打闹心中原是欢喜地的,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不过,你们还需要克服劫难,才能顺顺利利。”
“师傅,我们能相守一辈子吗?”
这句话是意泽私下问的。
其实,他就是想知道余生他应该默默守护盛知许,还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给她撑腰。
如果盛知许有更好的归宿,她的命运能更顺利,他定退出。
住持抬头看着意泽,“你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并且不止一次,旁人哪有你们这种默契?”
住持没有明示,但意泽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谢谢您。”意泽起身,准备离开。
住持却叫住了他,“年轻人,遇到解不开的问题,就相信自己的夙愿,只要心够诚,冤枉就会实现的。”
彼时,意泽还以为住持说的话,只是在指他吃药会留下后遗症的事情。
出了寺庙,意泽便派人去添了香火钱。
盛知许拉着意泽到了网红打卡点,几百个人争着排队排大佛击掌照。
意泽在十米以外的地方,微微屈膝,手机内扣,指挥盛知许摆姿势,“往上,往上,好了可以了。”
“沦陷在爱你的感觉,是心中太厚太厚的积雪。”
拍照键刚刚按下去,手机铃声便突兀地响起。
意泽默默念着来电人的名字,“顾院长。”
盛知许跑了过来,两人一起接电话。
“喂,顾院长。”
“小盛,有空来医院一趟,阿恒妈妈病逝了。”
盛知许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呆立在原地。
阿恒妈妈病逝了?
盛知许的情绪已经面临崩溃,意泽接了话,“顾院长,谢谢您,我们尽快赶过去。”
盛知许不住地摇头,“不会吧,不会的,阿恒妈妈明明好起来了。”
前天阿恒妈妈还和她视频了,出了icu,她说过春节的时候一定可以和阿恒在一起。
人们的欢声笑语此刻在盛知许的耳中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意泽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了一丝真实感。
意泽拉着盛知许跑出了景区。
车子在路上疾驰,盛知许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
“阿恒那么小,我怎么告诉他他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意泽一只手拍了拍盛知许的肩膀,“盛知许,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想想我们,不都是长大以后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吗?”
“至少阿恒有你有我。”
听到这里,盛知许的哭声更悲恸了,她抽噎着,“昨天黎教授说,他大女儿是被野狼叼走的,只剩尸骨,可黎家对外都说大女儿在墓里,还是一个好看的小姑娘。”
墓中无人,既然如此,那个被野狼吃掉的小女孩又是谁?
又或者说,黎教授说的,也可能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