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书济有些不对劲啊？”周院士忧心忡忡地瞥了眼虞书济，侧头问自己儿子。
周鹤从仪器上挪开眼神，抬头:“没有啊。工作还是那么拼命。”
“我说的不是这个。”周院士剜了周鹤一眼，压低声线:“我总觉得他这两天心情不大好。而且，上次我还看到他去找了计算机学院的张博士和医学院的孙院士。”
“您的意思是……”周鹤像模像样的分析，得出一个惊天结论:“他要转研究方向？”
“这跨度有点大吧？”周鹤瞪圆了眼。
“呸！你转他都不会转！”周院士毫不留情地挖苦完，又语露担忧:“孙院士是研究心理学的。我担心他是不是压力太大。”
“压力大？您不应该担心在他身边的我吗？”从小饱受摧残的周鹤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己老父。
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周院士叹了口气说:“最近你好好注意他。”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周院士前脚刚走，虞书济就全副武装的走进实验室。
“喂？”周鹤从试管架上取下一根试管，偏头看向虞书济，“你最近心情不好啊？”
虞书济闻言沉闷之感涌上心头，清洗滴管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收敛住情绪语气平淡:“没有。”
“那就好。”任务圆满完成，周鹤压根没多想，直接松了口气。
虞书济借着滴下试剂的动作，垂下眼眸，遮盖住眸中神色。
一直忙到下班，周鹤扛不住先走，虞书济才稍微休息了会儿。
“还是没消息。”虞书济点开微信，界面还停留在他送早饭的那一天。
他忍不住点进自己的朋友圈，连一个赞都没有。
虞书济眼睛往下耷，她果然没看，明明之前她都是第一个点赞的。
一直到晚上，坐在书桌前，虞书济还是想不通，在电脑上登录微博，里面私信很多，他通通无视掉，点进他筛选出的一个稍微靠谱的情感博主界面。
虞书济私信:【你好，我有一个问题可以咨询一下吗？】
情感博主正闲着，回得很快:【可以。你说。】
虞书济:【如果一个女人，时而对你热情似火，时而对你不理不睬，算喜欢吗？】
情感博主:【展开说说。热情似火是什么时候？不理不睬又是什么时候？】
虞书济照实回了。
情感博主沉默许久，才突兀地问了一句:【兄弟，你长得帅吗？】
虞书济:【还过得去。】
情感博主:【哥们……听上去，这女人只是把你当炮友啊。】
【同情jpg】
……炮友？！虞书济啪嗒一声关上电脑。
“总裁。”姜桃将一杯热牛奶放在瞿安芷桌子上。
瞿安芷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电脑打开着，页面正显示着虞书济的朋友圈——一张晚餐图。
“她家虞教授发朋友圈是越来越频繁了，已经进化到一天发三条了。”瞿安芷单手撑起下颌，眸中含笑，意味不明地继续想:“就是不知道，是否设置了该朋友圈仅瞿安芷可见？”
姜桃观察到自家总裁的目光在虞书济的朋友圈上停留的时间过长，体贴地提醒:“不如给虞教授发条信息？”
心情不错的瞿安芷抬眸看了眼姜桃，唇边带笑，声音却似深冬凝结的霜:“你不懂。越是想要一个东西，就越要克制。哪怕是感情也一样。”
姜桃还没谈恋爱，似懂非懂。
瞿安芷看着眼前跟随自己多年的女助理，继续说:“如果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把主场让给别人掌控，心情全凭他人好恶，那不是爱，那是愚蠢。”
瓦釜雷鸣骤然响彻脑海，姜桃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瞿安芷。
瞿安芷这么多年来能所向披靡，除了因为瞿安芷层出不穷的手段，更因为其心性，没有人比她更懂蛰伏。
那头的虞书济还惦念着情感博主的话。
终究还是决定自己出马，编辑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确认了最终版本，发了条微信给瞿安芷:“这几天工作还顺利吗？”
发完就惴惴不安地等着。
三秒看一下手机。
瞿安芷瞥了眼手机，不紧不慢地喝完一整杯牛奶。
一旁的姜桃等得心焦，在瞿安芷微凉的目光中满怀遗憾的拿着杯子出去。
“顺利。”瞿安芷悠悠然回。
屏幕上的两个字，虞书济注视良久，在信息框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打:“那你有没有……想我？”
虞书济终究没按下发送键，迅速删除，重发了一条:“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来接你。”
“这才第三天而已，心思昭然若揭啊，虞教授。”瞿安芷挑眉，看着面前的微信，在心中点评。
算了。瞿安芷大发慈悲地回:“这边合作商很配合，工作大概会提前结束，归期未定。到时候联系。”
“意思是她会提前回来？”意识到这一点，虞书济刚才还忧郁的心顿时腾上云霄，迫不及待地回:“好。”
下午6点10分，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开闸的学生迅速冲出教室，四散各方。
虞书济还留在讲台上收拾教案。
教室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虞书济疑惑地抬头，却发现大敞的门口空无一人。
垂眸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虞书济忽有所感，大跨步走出教室。果然看到瞿安芷在门侧悠然伫立。
“你怎么会来？”虞书济拉着瞿安芷小跑进一侧少有人至的走廊，握住瞿安芷的肩膀，眸中光华流转。
突然有又些懊恼:“不是说好让我来接的吗？”
“这样你不开心吗？”瞿安芷微微侧头，丰润的唇微勾，美得惊心动魄。
虞书济看着那抹魂牵梦绕日久的嫣红，心似擂鼓。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他喉结微动，声音似琴弦逐渐绷紧，声音越来越低，透着微哑。
他想牵着瞿安芷的手出去。
却被瞿安芷拉住。
“耳尖都红了。虞教授，你在想什么呢？”瞿安芷笑容妖媚，勾魂摄魄。
“没……”虞书济费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瞿安芷逼近一步，滟滟的桃花眼映入虞书济眸中，她低缓又清晰地询问:“你该不会是想亲我吧？”
“这里不合适。”……会有人来。虞书济凭着本能回。
“所以你真的是在想……”瞿安芷剩下的话被迫咽入喉中。
只见虞书济弯腰，用教案遮住两人侧脸，快速而克制地吻了一下瞿安芷的唇畔。
瞿安芷轻笑一声，在虞书济起身的瞬间，扯住他的衣领，将虞书济逼至墙角。
“虞教授真是越来越不正人君子了。”瞿安芷带笑的声音羽毛般撩动虞书济心弦。
虞书济一张俊脸满是郝然，而在他晃神的刹那，那抹嫣红不容拒绝地直面而来，映入他渴求已久的心。
他也拒绝不了，不过僵硬瞬间，便不由自主地回应，越吻越深。
“妈，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去信那些小道消息。书济和瞿安芷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周鹤腋下夹着教案，用手接听电话，从楼梯转角处走过来。
听着电话那头还在继续叨叨。
他抬眸，看着一树翠绿，拧紧了一双粗眉，语气颇有些不耐烦:“就算书济和那位温小姐没成，也不代表他就和瞿安芷在一起了……”
“就这样。我挂了。”周鹤单方摁断电话，扭头便看见走廊那道身影有些眼熟。
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高倍数近视眼镜。
怒从心起。
“好你个瞿安芷！竟然敢强吻我兄弟？！”周鹤气得原地转圈，看到一把扫帚，嘴里念叨:“书济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
说着就往扫帚方向冲去。
扫帚到手。周鹤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是瞿安芷。那个无恶不做的女魔头。
“兄弟重要。兄弟重要。”周鹤强行稳住发抖的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抬腿往走廊上去，却看见:
……“虞书济缓缓环抱住瞿安芷，甚至用手护住她的脖颈……感觉十分乐在其中……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周鹤万分悲痛，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楼梯间传来说话声:“周鹤，你堵这儿做什么？”
“下去。”周鹤一边回，一边下楼。
随后，楼梯间便传来惊呼:“你走你的，你拉我们做什么？”
“现在不方便上楼。让你们走就走，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周鹤现在心里正郁闷，没好气的回。拖着两个人下楼。
走廊上，瞿安芷推开虞书济，气息微喘:“刚才我好像听到了说话声……”
虞书济低头抵住瞿安芷额间，浅淡眸色逐渐变得深浓，他艰难的吐息:“没有，你听错了。”
说完瞬息，便又回吻了回去。像是在渴求，就这样，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