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三人中午都是在校吃的，吃饭的时候路峋和萧水都很难过。
萧水没有参与打架，可她当时在现场，且起因是她，校方也让她请了家长。
说是来谈一下，关心学生心理健康。
她妈妈白天要工作，也是没有时间来的，家里没有其他人了。
那时还不是人人有手机，学校也没有家长的联系方式，只能让学生传达。
镇上的学校，同学间相互大多都认识。校方的处理结果也都知道。
路峋放学快到家时，他姥姥就举着拐杖想打他。
她已经从先放学的人嘴里听说了。
倒不是真打，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你平时皮点就算了，还跟人打架？昨天我问你衣服怎么这么脏，你还骗我老婆子说跑步摔了。”
路峋不会站着让她打，本能地躲到虞恒身后抓住她的衣服。“他们欺负我的朋友。”
带着虞恒玩多了，平时玩脱的时候挨骂都是躲在虞恒身后。
看在虞恒的面上，也不会过度责骂他了。
姥姥愣了下，以为是别人欺负虞恒，把拐杖放下了，对虞恒招手。“小虞来，让老婆子看看。”
像蒋言喜欢路峋一样，路峋的家人也喜欢学习好又乖巧懂事的虞恒。
虞恒知道她想错了，也不拆穿，笑着走过去。“奶奶，也不能怪路峋的。”
“算了算了，明天老婆子我跑一趟就当散步了。你说我这年龄了，你们老师还能骂我不成？”她笑着，有些孩子气的无赖。
“恩恩，奶奶明天和我妈妈一起吧。”
“小虞也要请家长了？”
虞恒装乖地扁扁嘴。“恩，真的不怪路峋的。”
她信了，反倒安慰起虞恒来。“不就是请家长，一点事没有啊。别难过。”
虞恒无意间看到路峋的眼神，对她有些闪躲，似乎在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虞恒有些烦闷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这个人，明明还是她记忆里骄傲又别扭的小少年。
一点没变呀。
萧水低着头站在一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羡慕。
她看了眼虞恒和老太太谈笑的样子，又看向松口气的路峋。
路峋正好看过来，对她笑了下。
萧水快速地扬起那个单纯美好的笑容。
路峋和虞恒的关系就这样修复了。
虞恒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她认为，他们之间是不需要有对不起的。
第二天三人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地上学去了。
家长们是陆陆续续在最后一节课时来的。
虽然结果都是请家长，但和各位家长间的谈话内容肯定是不一样的。
只有蒋言是笑着进去，笑着出来的。
那些小混混，能请来家长的人很少。
能小小年纪就混日子的，一定程度上也和家长的不关心有一定关系。
校方嘴上说着家长不来不许走，最后也默许了其他家长走后让没请来的也走，这事就得过且过了。
到放学的时候，虞恒和路峋才知道萧水根本没和她妈妈说。
她妈妈白天工作，也没有时间听邻居孩子说这些，也就不知道。
她红着眼圈，把泪忍了下去。“你们家长出来了就先走吧。等所有家长走完，肯定也让我走了。”
蒋言听到了这些，多少也懂些。
她轻声笑了笑，拉住萧水的胳膊走向老师办公室。
“对不起我忘了，你妈妈忙，让我代替她来接你的。”
谁都知道这是蒋言自己的说辞，她肯定连萧水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甚至名字都不知道。
老师何尝不懂，萧水也不是犯了什么必须见她家长的错，校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模作样说了几句。
在羞愧和难过中的萧水没想到蒋言有这举动，一直盯着她的脸，直到走进了老师办公室才收回。
她就开始哭，止不住的哭。
倒不是博同情，她是真的想哭。
后来的萧水也记得这次的情绪。
她想，这似乎是她有心思以来第一次没有目的性地哭了。
很久之后，她还记得当时的想法。
如果蒋言是她妈妈就好了。
因为萧水一直哭，再加上老师也知道蒋言的用意。
没说几句就让她们离开了。
路峋的姥姥这时候也知道她昨天理解错了。
她不喜欢萧水，她像她妈妈一样，一双桃花眼天生狐媚相。
这不，这次就是因为她让路峋和人打架。
出来后萧水还是很难过，蒋言和虞恒都在安慰她，路峋姥姥也不好说什么。
路峋和虞恒和好后，三人就一起写作业了。
去学校前蒋言就摊好了煎饼，现在回来正好不热不凉的。
在几人的安慰下萧水也调整好了情绪。
到虞恒家后，三人高兴地吃着煎饼，在虞恒屋里说起了那些小混混请家长的表情。
路峋坐在椅子上，虞恒和萧水坐在床边，双腿悠闲地晃着。
没多时蒋言就喊了。“三位同学，写完作业再玩吧。”
萧水听到她的声音扭头对虞恒说着。“你妈妈真好，我好喜欢你妈妈。”
蒋言正好进来催促时听到。“是嘛，那听话快去写作业。”
萧水看到她，一时嘴快说话没过脑子。“阿姨，我想叫你妈妈。”
除了她的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萧水也有些后悔，但话都说出来了，想收也收不回。
她扬着那副天真的笑脸。“妈妈，妈妈。”
她只叫这一次，如果她不回应，她大不了以后不来了。
人，总要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的。
反应过来后的蒋言笑了几声。“好好好，多个女儿不是，还这么漂亮。”
她回应了。
萧水叫的更起劲了。“妈，妈，妈！”
蒋言笑着应下了，余光看到呆愣在那的虞恒。
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是她答应时没有过脑子，只得转移话题继续催他们写作业。
虞恒不知道怎么描述当时的心情，有种萧水抢走了她妈妈的心情。
她也懂，妈妈再喜欢萧水，不可能喜欢的超过自己。
这点母女间的心思她还是懂的，但就是不舒服。
蒋言也没有想好怎么安慰她，最后只说她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
虞恒懂，就只认为自己小气，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
学校里的小混混不会再说萧水的坏话了，之前的话大家也都听过了，私下还是有传播。
萧水本来在班上有很多朋友，慢慢的就少了。
她也不在乎，三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放学后，虞恒会对屋里喊一声“妈我回来了。”
萧水也会丢下书包，和虞恒一起甩掉鞋，倒进她整洁的小床里，对厨房喊着“妈，我也回来了。”
最初的不适慢慢就成了习惯。
初中的年龄不大，也算不上小了。
懵懂的路峋不会再坐女孩子的床，哪怕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虞恒。
他坐在椅子上无奈地笑看着两个姑娘。“先写作业吧，现在天黑的早了。”
萧水听着这话高兴地拉住虞恒和她分享。“阿恒谢谢你，我的成绩进步啦。”
虞恒一时没有多想，开心地回握住她的手鼓励着。“真好，再努努力你也一定能考前几名的。”
萧水甜美的笑淡了几分。“恩恩，我努力。”
叠整齐的被子不知道怎么被踢乱了，虞恒要去叠起来时，萧水过来挠她的腰和她闹着玩。
躲避间卷进了被子里，两人蒙在被子下又是一阵笑。
萧水掀个缝看向外面坐着的路峋。“路峋，你闭眼。数到五后猜我们谁在左，谁在右。”
两人身高胖瘦相仿，若是看背影，熟悉的还能从站姿和感觉上分辨，可蒙上被子什么都看不到，这可怎么分。
虞恒以为路峋会像以前一样无奈地求饶，可是他轻笑着说了好。
他开始倒数，虞恒和萧水在床上故意弄出些动静，其实并没有换位置。
倒数到一，路峋睁开了眼，只是看了眼，就轻松地说了萧水在右。
两人掀开被子，谁也没有多想。毕竟只有两个人，猜中的几率有一半。
萧水把想出去的虞恒拉回来。“再来，三局两胜。”
“哦？要是我胜了有什么好处？”
萧水狡黠地笑。“那就五局三胜。”
“我不能胜呗。”他满是笑意的眼睛里全是萧水灵动的眼睛。
“我和阿恒一般高一般重，我们连趴着的姿势都是一样的。哪有那么好猜，你刚才是蒙的。”
路峋摆手示意她躲进被子里去，笑着也不解释。“来吧来吧。”
他们的关系不会有人怀疑路峋根本没闭眼，就像萧水和虞恒也不会怀疑对方会给路峋破绽一样。
那天路峋猜了十局，全对。
前几次他一直说的萧水在哪个方向，后面可能意识到什么，才说虞恒在哪个方向。
第十次猜对，萧水掀了被子和虞恒一起叠好，又铺平了床单。“没意思，不好玩。”
路峋一次没让她们，只能无奈地笑。“这个太简单了，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这句话让萧水追着他闹了一会。
虞恒坐在刚才路峋坐的椅子上，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一次不错的。
写完作业后萧水收拾着书包又问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路峋这次死活不说。“秘密。”
萧水扁嘴瞪他。“切，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他们两人回去的路上，萧水又忍不住追问。“你就告诉我吧，难道是我吃胖了，趴下的鼓包比阿恒大？
啊，好丢脸。”她害羞地捂住脸。
路峋忍不住笑，被萧水追着打了一阵，笑着求饶。“好了好了，要是不熟悉的人肯定认不出来。但是我一定能认出你。”
他紧盯着萧水的眼睛，满目的深情似海。
小少年懂得自己的心思，却不好意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