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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柳首辅这钱,来路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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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沧涯只犹豫了瞬间,便点头应下,“臣领命,只是小四从小顽劣,可能不服管教。”

    水患过后必有疫病。

    小四能控制毒物,肯定不会怕疫病。

    小五虽然也懂医术,但她那么柔弱,还被小四打了四十大板,坚决不能去疫病横行的地方。

    太子懒洋洋撩起眼帘:“谁说孤要宁星棠去?”

    宁沧涯心头咯噔一下,尝试着问,“那殿下要谁去?”

    太子挑眉:“你还有其他私生女?”

    宁沧涯立马否认:“殿下别污蔑臣!臣就两个女儿!”

    太子满眼嫌弃:“那你觉得孤要你哪个女儿去?”

    宁沧涯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殿下,臣就这么一个女儿……”

    太子冷冷打断他的嚎啕大哭:“一个女儿?宁丞相倒是说说,宁府两位小姐,哪位不是你亲生的?”

    宁沧涯噎住。

    他额头抵着地毯,额上浸出的冷汗都浸湿了一小块地面。

    “是臣失言,臣口误,臣就瑶瑶这么个小女儿,她身子骨弱,不能去云溪洲啊!”

    “那宁丞相觉得谁能去?”

    “宁星棠,她医术高超,臣觉得她更适合去。”

    太子眼神阴冷,皮笑肉不笑,“宁丞相这心真是偏到狗身上了。”

    “宁四小姐怕是你情敌的女儿吧?”

    宁沧涯头皮一麻:“小四……小四毕竟离家十年……与我们……与我们不亲近……嘶……”

    他话未说完,头顶骤然传来尖锐的疼痛。

    眼前,滚落一个彩釉茶盏。

    是太子手边的茶盏。

    太子声音很轻很冷,裹挟冷冽寒意,“宁沧涯,宁四小姐丢失,是她的错吗?”

    宁沧涯身子一僵。

    他唇瓣颤抖着,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之前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走丢就是小四的错。

    小四生下来就特别好带。

    吃饱了就睡。

    如果不是她这么贪睡,也不至于睡梦中被歹人抱走。

    如果她像小五一样娇弱,稍微一点儿动静就会醒过来大哭。

    她也不会丢失。

    所以一切都是小四的错。

    可今日。

    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浮现小四乖巧躺在婴儿床内熟睡的样子。

    白白嫩嫩的小婴儿,睡梦中会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还没一根筷子粗的小手,会在他伸出自己的手指时,努力握住。

    婴儿的小手,软软嫩嫩,没有一点儿力道,带着一股奶香味。

    她睡醒时,会睁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对着他露出甜甜的笑。

    小四丢失时,不过三个月。

    她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啊。

    他为什么会认为,被歹人抱走是小四的错呢?

    太子冷笑一声:“宁沧涯,你怕是不知道宁月瑶已经去云溪洲了吧?”

    “什么?”宁沧涯震惊地抬起眼。

    太子眉眼满是讥讽:“宁丞相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这丞相之位,能坐得稳?”

    太子只不过一句随口讥讽地话,宁沧涯却蓦地白了脸色。

    他连忙低下头,掩住眼底的慌色。

    而这一抹慌色,虽然极为隐晦,却被太子看在眼中。

    他指尖不轻不重点着椅子扶手。

    宁沧涯这蠢货当了十年丞相,一点儿建树都没有。

    水患天灾,他提出来的建议就没有哪一条是有用的。

    比如蝗灾让百姓养鸡。

    养毛的鸡!

    粮食被蝗虫吃了,百姓们连吃的都没有,还养鸡。

    鸡还没长大能抓蝗虫吃,百姓就已经先饿死了。

    治理疫病,他就一句封城烧。

    这特么脑子怕是进了猪粪!

    要真烧城了,百姓不得造反。

    他一直觉得宁沧涯运气太好,带着猪脑子都能成为丞相。

    如今看来,他这相位来得怕是有猫腻。

    唔。

    得去查查。

    说不定能送小东西一个惊喜。

    小东西可想弄死宁家人了。

    那他……便送她一个惊喜吧。

    若是宁星棠在此,定然能认出主位上的‘太子’,不是本人。

    而是颜青假扮。

    那双邪肆柔媚的桃花眸,算计起人来,辨识度极高。

    可惜御书房内众人,这三年都被颜青折腾怕了。

    再加上他以假乱真的易容术,愣是没人发现。

    宁沧涯身子微微颤抖,胆战心惊跪伏在地不敢说话。

    镇国公冷冷看了他一眼:“殿下,墨王正在清点前往云溪洲的人员,老臣这些年缩在府内,享着镇国公的优待,却并未为百姓做过任何事。”

    “此次下云溪洲,老臣恳请殿下允许老臣随墨王前往。”

    颜青看向镇国公,眼中的散漫轻蔑散去。

    对于这位肱股之臣,他内心是极为敬重的。

    刚刚出言不逊,也是气他这回京三年,失了当年的骨气,竟然缩在府中闭门不出。

    明明是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的忠义之辈,却被龙椅上那蠢货冠上叛国的罪名。

    被那群书呆子戳着脊梁骨指点。

    他能忍,自己都快没法忍了!

    “国公,三弟不让你去,必然是有他的考量,你年事已高,只懂打仗,不懂治理水患,还是留在京城压阵吧。”

    镇国公:“……”

    压什么?

    压阵?

    殿下这话,怎么感觉像是把他当神兽。

    太子看向宁沧涯:“宁相,三弟今早与孤说了,你在会场监考时,与他说要捐一万两。”

    “孤没听清,刚刚宁相说是要捐多少?”

    宁沧涯全身几乎被冷汗浸湿。

    他艰难地开口:“一……一万两……”

    颜青笑了:“宁相果真是忧国忧民的好丞相,孤一会定然亲手写一幅字,送给宁相。”

    话落,他修长明晰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哎呀,最近佛经念多了,满脑子都是和尚,有点儿健忘。”

    他看向柳首辅,问:“宁相捐了一万两,柳首辅刚刚说要捐多少来着?”

    柳首辅对上颜青明知故问的眼,眼皮子跳了跳。

    他沉着脸:“一万五千两。”

    颜青一拍手,笑得美若妖月,“柳首辅一年俸禄不过千两有余,却能捐出一万五千两,真是家大业大,财大气粗。”

    柳首辅心底一寒,垂下眼道:“家中经营着产业,不过这些年也就攒下了这么点棺材钱。”

    “我们被称为父母官,自然该为百姓做点事。”

    太子摩挲着下颌,笑得妖娆邪气,“柳首辅这钱,来路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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