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小四,你让秦泠舒不要参加会试
宁夫人毫不犹豫道:“那是她自己愿意做,瑶瑶阻拦过,她不但不领情,还把瑶瑶骂哭了。”
“我们把她当相府千金,她却非得作贱自己,和下人抢活计!”
“呵。”宁成帷忽地笑了。
极轻极淡的笑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极为明显。
他眼角眉梢皆是苦涩自嘲:“娘,耳听不一定为实,眼见也不一定为真。”
宁夫人只觉得他被宁星棠下了蛊,刚想说话,却听宁成帷再次问道:
“娘,您去看过小四居住的院落吗?”
宁夫人看着他满身脏污,有些心疼:“瑶瑶说了,小五居住的院子南北通风,采光极好。”
“成帷,你不要闹了,赶快回房休息,好吗?”
这一次参加会试的秦泠舒,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家那个从不露面的长子。
据瑶瑶说,秦家三兄弟对小四很好。
如果秦泠舒真的是小四义兄,那她岂不是就能让小四去找秦泠舒,让秦泠舒明日不参加会试?
想到这,宁夫人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柳家嫡长孙柳沧也会参加这次会试,但他已经休学一年多,肯定是赶不上成帷。
如今只要搞定秦泠舒,成帷的三元及第就稳了。
可就怕万一秦泠舒不是小四的义兄……
不过瞬间,宁夫人心思百转。
她细细思索了一番,决定去找小四问问。
她站起身子,扬高了声音,“小四,你答应娘一件事,娘就原谅你杖责瑶瑶之事。”
屋内,烛火微微晃动一下。
并无任何声音。
宁夫人拧眉,踏上长廊石阶,用力推开房门,“小四,你打了瑶瑶,也该消气了,娘是真的有事与你说。”
房门推开的瞬间,恰好对上宁星棠冷若冰霜的小脸。
宁夫人掩上房门,压低了声音问,“秦泠舒是秦家长子吗?”
宁星棠眼底寒芒乍现。
她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爹娘对三位哥哥保护得极好。
就算居住在江南时,也是唤他们小名。
因此,除了秦家忠实的家仆,周围百姓都不知道三位哥哥的真实姓名。
宁夫人眉头蹙起:“不应该啊,秦泠舒那长相气质,不像寒门士子。”
她狐疑地瞅着宁星棠,试探着问:“小四,你去找一下秦泠舒,让他明日不要参加会试了,好吗?”
宁星棠眼底寒意猛然凝结成冰:“公然舞弊,宁夫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怎么能叫舞弊?只要秦泠舒不参加会试,我愿意给他任何补偿。”
宁星棠瞳仁光泽清寒至极。
她忽地笑了,笑得妖娆妩媚应下,“好啊。”
宁夫人听她答应,神色一喜。
下一秒,却听宁星棠冷冷道:“把丞相之位给他,他兴许会答应。”
宁沧涯当年也是会试榜首。
想到那日宁老夫人眼中一闪即逝的慌乱,宁星棠微眯美眸。
或许,她该让商墨查查当年的试卷了。
宁夫人脸倏然沉下:“你疯了!”
宁星棠面色冷凝:“我是疯了,宁夫人最好不要惹我这个疯子,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宁星棠,我是你娘!你必须听我的话!”
“我不认识秦公子,宁夫人不必在我这浪费时间。”
宁夫人显然不信:“他姓秦,你养父母也姓秦……”
话未说完,就被宁星棠冷冷打断,“按照宁夫人的脑回路,我去外面随便找个姓宁的,也能喊爹。”
宁夫人眼神带上厌恶:“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柳家在查秦家,就算秦泠舒不是秦家长子,但我只要坚持说他是,并且告诉柳家,以柳家的手段,他连明年参加会试的机会都没了。”
她暗暗威胁:“小四,娘只要秦泠舒不参加今年的会试,娘相信你能做到。”
宁星棠懒得与她废话,掌心一翻,一抹寒光朝着宁夫人眉心射去。
宁夫人下意识不顾形象,抱头蹲下,躲过了这柄匕首。
她惊魂未定地看了眼掉在身后的匕首,神色惊恐:“你……你竟然要弑母!!”
宁星棠姿步态妖娆,缓步上前。
她走到宁夫人面前蹲下。
抬手,捏起她的下颌,手心滑落一柄匕首。
她用匕首拍了拍宁夫人的脸,空灵的语调恍若在万年玄冰中滚了滚: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话间,她手中匕首划过宁夫人的脸,带起一道血痕。
“啊!”宁夫人惊叫一声。
“娘!”宁成帷跌跌撞撞爬起来,飞速跑进屋中,“小四,你别伤害……”
娘没了,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咽回去了。
宁夫人倒在地上,双眼迷离,保养得极好的面容上,有一条淡淡的血痕。
她扯着自己的衣裳,脸颊微红,呼吸粗重。
眼看她就要扯开自己的衣裳,宁成帷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夫人喘息着:“好热……”
宁成帷震惊地看向宁星棠:“小……小四,你给娘下了……”
宁星棠随手将手中杯子扔了,语气极冷,“这茶是宁老夫人送来的,宁夫人说口渴,我大发善心,赏给她了。”
今日午间,宁老夫人送来了一壶茶。
茶中有无色无味的合欢散。
若非她精通医毒,且被宁家人防备心极重,这次可能就中招了。
前世,她流落街头时,宁月瑶给她喂过这类型的药。
如果不是二哥及时赶回来,她就当着无数乞丐的面,将身上的衣裙脱了。
二哥是神医谷少谷主,从小被谷主师父喂食珍稀药草,血液恰好能解这类药。
他毫不犹豫割破手腕,用血给自己解毒。
寒冬腊月,本就没有避寒衣物的二哥,差点因为失血失温,死在破庙。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宁成帷眸光一颤,没有如往常般不顾青红皂白指责宁星棠。
他垂眸看着被宁星棠扔在地毯上的茶杯,身子微微颤抖。
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问道:“祖母为何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