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失败
朝中传言,南疆与阙东不和,是从第一任南疆王和简家第一位大将军开始便不和的。也就是林辞的祖父和简言之的外祖父。
当年先帝为了缓和二人的关系,便有了围猎宫宴的事。
他们只知这二位不和,却不知这二位为何不和。
陈年旧事,不过就是对待细作,叛徒的手段上的不同罢了。
除此以外,两家更本没有任何仇怨。甚至两家私底下的关系还不错。
就好比南疆如今的王妃顾涟漪同简岳之女简妙燃还是闺中密友。当年二人还未婚配时,各简妙燃驻地回了京都,与当时同在京都的顾涟漪一见如故。顾涟漪长于京都,从未见过沙场是何样,简妙燃还教了顾涟漪自己最擅长的鼓舞。
两位姑娘还曾私下指过腹,只是这事除了她们二人以外谁也不知晓。
直到后来,第一任南疆王去世,那会儿顾涟漪刚怀上林辞时,简妙燃代表简岳去过南疆,给老南疆王送最后一程。
这事除了自家人,没别人知晓。
此事之后,顾涟漪也未再离开南疆,时不时想起这位闺中好友时便会舞上一支她教的鼓舞。
也就是这般,林辞也喜欢上了这曲舞,而他在看过简言之的鼓舞后,林辞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为何简言之当时那副模样,她也要自己将人娶回来。
她早就知道简言之是阙东的人,知道她是简岳的孙女,简妙燃的女儿。
不仅他母亲知道,就连他爹都知道。
南疆和阙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便也就此想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树敌,有的只是意见不合的好友。
可那会儿林辞还在想,南疆的规矩为什么和别处不同?一夫一妻,不会相看生厌吗?一辈子那么长。他自小在京都长大,虽不喜那些三妻四妾,但却看惯了这般的家宅。
索性他不明白,一夫一妻如何相伴一生?就想着先顺从了他阿娘的意思,同简言之暂且过下去,直到他想明白为止。
后来二人这般朝夕相对,他便就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是夫妻?不就是一对人,细水长流的过一生吗。
他祖父母是如此,父母是如此,他也应当如此。
对,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应当如此。现在却不是了,他如今的觉得,若自己要和某人称上一对,那某人就一定要是简言之,如果不是简言之,那便不是一对,那也就没有细水长流的一生。
待他想明白了,他也觉得不算迟,正巧碰上了大坝案,这是他来京都这么些年,圣上第一回给的一个像样的差事,若是他办妥了,很快,他便可以回南疆了。
他想带她回去,回去那方他一直在梦中才敢渴望的故土。
那才是他们的家。
可是天不遂人意,谁知此番一波三折,便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给打碎了。
甚至道如今过了这么久才有机会来说明白。
林辞的头还埋在简言之的颈窝处,山上的夜里冷,可林辞的这番话很窝心。他没说一句话,湿润的气息就往简言之身上窜一分,最后融进了骨子里,将原本铁了心要离开的简言之,给融化开了。
何去何从还不等简言之想明白,林辞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耳畔。轻轻的,就像那只是简言之心中不正才有的邪念一般。
晚宴上林辞喝了好些酒,也正是这些酒才让他想明白了这么多事。也让他知道了所谓的细水长流,不是吃饭睡觉,而是言语明了。
你若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若是这般情况在京都的那些大家之中,恐怕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各方人物想方设法的开始往主家床上爬了。
然而这种情况到了南疆,那便就只剩和离,两相老死不相往来了,等明白过来便抱憾终身。
林辞庆幸这几杯酒将他灌清醒了,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让他不至于抱憾终身。
此刻该说的话都说了,酒劲也是时候上来了,也不知吻了多久林辞的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简言之的唇。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简言之的脸,若珍宝一般轻轻的抚摸着,四目相对片刻之后,简言之先垂下眸。
她本是想低头的,可被林辞这般捧着,她低不下去,只好垂眸。可她发现这样无用,因为林辞顺着她垂目的方向微微低下了头,两人又对上了。
简言之羞的阖上的眼帘,却被林辞笑着轻轻吻了上去。
林辞细细的吻在简言之的眼睛上,他很喜欢这双眸子,从他喝醉那次,第一次见到正真的简言之时,他便喜欢她的眼睛。
里面住着的小狐狸,都能将他一个醉的连东南西北的找不到的人,找到那双眼睛的主人,而后准确无误的从它主人的口中强取豪夺了含着的那一口醒酒汤。
后来林辞在想,其实应该就是那时,简言之便在自己心里住下了,只是他不知道那人是谁罢了。
长夜漫漫吻的无心睡眠,有些事本该在洞房花烛夜就水到渠成的,可到了今日,还是没能顺理成章!
林辞坐在榻边,望着已然入睡的简言之,他捏了捏眉心,最后还是骂了自己一句:“他娘的,本世子究竟要何年何月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山上夜里是真的凉,他给简言之严严实实的盖好了褥子后,便离开了帐篷。
“阿,今夜的月亮好圆,南疆的林世子好开心,京都的锦公子好伤心…”
黎锦惜站在哪处,手中端着个酒很有深意的感叹道。
但,南疆的林世子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还抢走了原本就不开心的锦公子的酒。
锦公子心道,完了,林世子不开心,便没人帮忙出主意了。
于是他小心的问:“世子爷,还没解释清楚吗?”
“解释清楚了。”
林辞一饮而尽,又把杯子递给了黎锦惜,黎锦惜为其斟满,说:“解释清楚了还这副模样,难道还要走?”
问题就出这此处,林辞原本想着,借着今夜把话说明白了,便在简言之那里要个准信,让她不要和离,不要离开,可是解释到最后也没得到简言之的准信。
后来他便想了最下作的方法,那便是圆了成婚那日没做成的事。
生米煮成熟饭,她总不能跑了吧?
可回头一想给,简言之那脾气,说不定还能真跑了,毕竟她阿娘不是怀着她回的阙东吗?
思来想去,林辞便放弃了这个法子,也免了简言之更恨他。
黎锦惜听了,摇了摇头,一壶酒灌下,“我觉得嫂子是在介意大婚那日你们更本没行夫妻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