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秦凡计划，劫掠安城
安城二十里外，一处狭长山坳，名为白石坳，这里是流匪、流民、黑户、罪犯聚居的所在。
夜色如洗。
本该是宁静的夜晚。
但这里却甚是喧嚣。
流匪、罪犯聚集的所在，没有法律，自然没有宵禁，夜幕降临，正是赌坊、黑窑热闹的时候，街上更是人来人往，好似乱窜的老鼠。
低矮的草屋，乱七八糟的坐落着，密密麻麻，绵延数里，杂乱的点点火光汇聚，点亮了黑夜中狭长的山坳，在高空俯瞰，好似一条丑陋的蜈蚣。
山坳中，多是茅草屋，其中隐有瓦房和宅院。
能住的上瓦房的，那都是这一带颇有名气的人物。
有单独宅院的，则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流匪团伙，其中不乏武功高强，被朝廷通缉的大盗。
刚入夜。
宅院、瓦舍内，流匪团伙醉生梦死，更是喧嚣。
山坳西侧，一处最大的宅院，则是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非常安静。
并非这里没人，正相反，这里聚集着数百人。
但这数百人，并没有喧哗杂乱，而是分工明确，值岗、放哨、巡逻，有条不紊，他们人人都披着斗篷，斗篷下有些臃肿，看样子像极了甲胄的样子。
宅院深处，一处小屋。
两个中年人，对坐着，正在就着几碟小菜喝酒。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的面若黑炭，满脸络腮胡，长得粗犷；矮的皮肤白皙，留着山羊胡，有几分书生气。
二人正是数月前，秦凡派往五逐郡探查九凤楼兵器锻造之事的南峰、徐渭。
高个的络腮胡汉子是徐渭，矮个的白面中年人是南峰。
两人在过去的数月，一直辗转五逐郡，按照秦凡的命令探查九凤楼锻造兵器之事。
他们一路探查，两个月前，刚到鹿城时，却正赶上鹿城封锁城池，没能入内。
两人只能在五逐郡其他三座间城，四座外城寻找蛛丝马迹。
一月之前，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安城。
他们确定下来，九凤楼锻造兵器的作坊，就在安城，与秦凡交易的那批兵器，也定是从安城运出。
禀报秦凡后，便有了他们率精兵、军中高手分批次潜入五逐郡的计划。
“再有七天，就到了交易兵器的日子了，这份苦差总算是熬到头了。”南峰抬手揉着自己的脖颈，倒了句苦水。
说着，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徐渭。
“五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这段时间，咱哥俩风餐露宿，甚是辛苦，今夜去这坳里的黑窑…解解乏吧？”
“不行。”徐渭黑脸上闪过慎重，“老八，这次的差事，关系接下来青州的战局，切不可掉以轻心。”
“五哥……”南峰叹了口气，砸吧着嘴，眉眼间有些不情愿，“犯不着这么紧张。”
“安城外，各处山坳、寨子里，咱们军中高手五百，精兵五千，全都埋伏妥当，安排好了，还能有什么差错？”
“只等七日后，兵器交易之时，咱们埋伏的五千精兵一出，直接黑了九凤楼的货，再把安城中，九凤楼兵器作坊里那些铁匠师傅全都劫走。”
“咱们兄弟二人，押着兵器和人，回陕霞郡大营，便可在二殿下那领功。”
徐渭黑着脸，不苟言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也说了，就这七日时间，把你裤腰勒紧了，忍七日，你忍不了？”
“这……”南峰垂头撇嘴，抓耳挠腮。
但终究是不敢跟徐渭对着干。
毕竟这次行动，徐渭是主，他是副。
这主副是秦凡定下来的，那就是军令，他不敢违反。
徐渭瞥了眼南峰，沉声道：
“老八，这次咱们率兵潜进五逐郡，费了不少功夫，二殿下对此事更是翘首以盼。”
“如今邪教攻势愈发猛烈，朝廷那边对二殿下更是变本加厉的掣肘，大皇子那边，都等着看二殿下笑话呢。”
“七日后的事，咱们干成了，不但帮二殿下省下巨额军费，而且还能解决军中武器锻造的难处。”
“以二殿下的能耐，只要兵器的事解决了，定可打的邪教抱头鼠窜，收复青州，指日可待。”
“这事成了，你我兄弟二人，可是大功，但若是出了半点差错……”
说着，他顿了顿，抬手在脖子前面，狠狠一划。
南峰闻言，眼角抽了抽，裤裆里的邪火，也熄灭了八九成，没了去找乐子的心思。
“五哥放心，弟弟我知道轻重……”
“嗯。”徐渭点头，“待这件差事咱兄弟两人办好了，回了陕霞郡，哥哥我请你到郡城中最好的青楼，大醉三日又如何？”
南峰闻言，眼睛一亮，拱手道：“多谢哥哥体恤。”
“不过，话说回来，事成之前，一刻也不可松懈。”徐渭又叮嘱。
“朝廷军队进五逐郡，这是大忌，要是被人盯上了，且不说南楚、西夏那边会大做文章，就是大皇子那边，也定会借题发挥。”
“哥哥放心，安城方圆百里的流寇，我都已经联络好了，只等时间一到，我亲自指挥，到时候流匪暴动，劫掠城池，谁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南峰低声道。
“嗯，你只要管好裤裆，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徐渭打趣一声，黑脸上扯出一丝笑意。
这次的差办成了，那在二殿下那，是绝对的大功，可不比斩杀邪教护法功劳小。
三日之后。
午后，安城，城内，一处破旧的老宅中。
段罡与段坤正在密谈。
“齐云他们还有多久到安城？”
“再有四日，应该就到了，不过……”段坤雄壮的身子，向前探着，好似一头化成人形的猛兽，言语间透着与外形严重不符的谨慎。
“九凤楼圣女，还有御宝斋、琉璃阁的两个圣子，一直跟着他，看这架势，是要一直跟他回临泉县，这三人武功可都是高的吓人……”
“圣子、圣女…”段罡低语一声，又问道：“他们一行多少人？”
“除了圣子、圣女同行，还有十几人随行，多是干体力活的杂役。”段坤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要说人物，还有一个横练，是九凤楼太上八长老的嫡孙，叫做简仁。”
“简仁？”段罡捋了捋胡须，眉眼间不屑，“这小子我知道，文不成武不就，简风把他放在齐云身边，这是对他彻底失望了，不当家族继承人培养，转而彻底让他处理家族生意了。”
“他不值一提，除了这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没有鹿城跟来的人？”
“师父神机妙算！”段坤赞叹。
“这支队伍中的那些杂役中，一直有人在传消息给藏在暗中的探子，每隔一日，都有探子在暗中返回鹿城。”
“每隔一日？”段罡惊诧。
“鹿城的那几个家伙，还真是够谨慎的，派了圣子、圣女监视齐云还不够，竟然还搞这一手，传递消息，还如此频繁……”
“看来，鹿城中的那些家伙，对齐云的身份，也不是十分确信。”
“师父，咱们动手的时候，这些探子碍手碍脚，是不是？”段罡憨厚的脸上，露出杀气。
段罡点头：“手脚干净些，务必一点消息不能传回鹿城去。”
“是！”段坤应道。
“我马上去安排！”
“等一下！”段罡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抬手止住段坤。
“师父？”段坤疑惑。
“我突然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段罡眸子逐渐深邃，在屋子里缓缓踱步。
“那些探子不必铲除，圣子、圣女，也不用非得除掉，搞得我段家伤筋动骨的。”
“留着他们…正好可以断了齐云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