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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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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话长。”傅景川打断了她,“回头有时间再说吧。”

    “也是,你看我,一高兴就忘了你还是个病人了。”林珊珊说,拿起手机看了眼表,“也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先去买饭,先吃饭吧。”

    “对,先吃饭,我已经让饭店准备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做好了。”柯辰也笑着道,“我们先去拿饭。”

    说完便和林珊珊先出去了。

    病房一下安静了下来。

    傅景川看向时漾:“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时漾摇摇头:“没有,挺好的。”

    “医生说醒来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出院。”傅景川说,人已看向她,“出院以后,我和瞳瞳还是希望你能搬回家里住。你能接受吗?”

    时漾神色有些尴尬。

    这已经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了。

    既然他们是夫妻,又有了孩子,理论上一家人住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可能因为她没有与他们有关的任何记忆,失去了共同记忆本质上就变成了陌生人,所有的一切包括习惯、认知和亲密度都需要重新建立和培养,同一个屋檐下肯定会有许多不方便和不习惯。

    “我……”时漾想了想,“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习惯和适应。”

    说完她又有些抱歉地看向他:“从我醒来以后就是许秋蓝在陪我,我也一直以为我单身,也有点习惯了自己是一个人的生活了,现在突然要过上有家庭有孩子的婚姻生活,我心里上可能有点无所适从。”

    “没关系的。”傅景川对她温和笑笑,“我们就当是……重新开始认识对方。”

    时漾勉强笑笑,对他提起的这个说法并没有产生很强烈的渴望和期待,还是觉得茫然和不安,像是一种潜意识深处潜藏的情绪。

    她说不上来。

    失忆的感觉让她连自己都陌生,更何况是其他。

    傅景川没忽略她眼神深处的茫然和不安,他约略能明白她的心理。

    哪怕是失忆,那种想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执念也已经是深入骨髓的。

    他心里微涩,没有去揭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逼她,只是温声对她说:“你不用想那么多,回去以后,我们先暂时一人一个房间,就当是合租室友,这样你心理上会自在一些。”

    时漾有些意外于他的退让。

    她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谢谢你。”

    傅景川只是微微笑笑,没有客气地再去回她一句“不客气”。

    柯辰和林珊珊很快打包了饭菜回来。

    这是和时漾重逢以来的第一顿晚餐,但因在医院,也没办法大操大办,林珊珊还有些遗憾。

    好在时漾第二天就可以出院,林珊珊第二天特地请了假在家帮忙收拾,打算为时漾回来准备一个隆重的回家仪式感。

    柯辰也请了假来帮忙操办。

    时漾不知道这些。

    她人在医院住了一夜。

    傅景川留在医院陪她,原本是让瞳瞳先跟林珊珊回去的,但瞳瞳许是怕回去后妈妈又不见了,说什么也不肯走,也留在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时漾还是时漾失忆造成的生疏感,傅景川发现瞳瞳虽然陪在时漾身边,但和时漾以前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感淡了许多。

    他看得出来时漾在努力对瞳瞳好,但没有过去共同生活的记忆支撑的她表现得再温柔和煦,那种天然的亲昵感还是有缺失的。

    时漾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虽然极力掩饰,但傅景川还是看出了她的难过。

    “慢慢来,瞳瞳太久没有见到你了,一下子还有点近乡情怯的情绪很正常。”

    把瞳瞳哄睡后,傅景川压低了声音安抚时漾道。

    时漾轻轻点头,她知道傅景川在安慰他,她很感激他,但心里的难过也是真的。

    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做。

    “先睡吧。”傅景川并没有让她去彷徨太久,“对你来说,我也好,瞳瞳也好,今天都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有生疏感很正常。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就好了。”

    时漾轻轻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去内耗自己,尚虚弱的身体也经不起这种情绪的消耗。

    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看着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绵长,傅景川俊脸上的微笑也慢慢收了起来,变成了深思和淡淡的茫然。

    其实这样陌生的时漾,不只是她自己,他也是不习惯的。

    他很想念,那个拥有他们完整记忆的时漾。

    也很怕,那个时漾再也不会回来。

    明明人就在眼前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空。

    他忍不住轻轻握了握时漾的手。

    她的手指动了动,但并没有醒来。

    傅景川把她手握紧了些,看了眼窝在她怀里睡得同样踏实的瞳瞳,这才转身拿过手机,看向一下午一晚上都没来得及查看过的手机信息。

    在微信里,薄宴识给发他发了些照片和文字。

    是时漾住在icu里的照片,身上插满了管子,旁边的监护仪器上显示着她微弱的生命体征。

    照片右下角有时间,详细记录了她昏迷的所有过程。

    薄宴识给他留了言:“那天晚上我和我妈路过那条河,刚好看到她被冲在岸边,半个身体还泡在水里,头发凌乱,满头满脸的血,已经奄奄一息。我们把她带回了船上,她伤得很重,医生已经下达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她昏迷了一个多月,你第一次上船的时候是她第一次清醒,但也只是短暂地恢复意识而已,不到五分钟便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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