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赌局
吴狄语闭，绅士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终于来了！”绅士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响指一打，旁边立刻有一位服务员推来一车的筹码。
“还是被你发现了吗？”绅士笑着问道。
“下次装经理记得在胸前夹一个同款的职位名称。”
绅士看向吴狄，他身后的服务员，收银员，安保，无一例外胸前都夹着自己职位的别针。
“对对对，我回去也给自己留一份。”
“留什么职位？”
“当然是【赌坊老板】了啊，哈哈哈哈”绅士玩笑似的说道。
但一瞬间绅士又立刻收回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吴狄，“你是【受邀者】吧。”
“你不是【原住民】？”吴狄对绅士的回答感到吃惊，对方居然知晓自己的存在，并且能够主动提及。
“算是，不过我属于【上层人】，你们的存在瞒不住我们。”
“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疑问”，吴狄表情凝重，此时两人的气氛变得无比严肃。
“很可惜你想问的我都不能说”，绅士看着吴狄，“但我可以告诉你，赌赢我对你来说不会是件坏事。”
“那我会赢吗？”吴狄望着绅士的眼睛，双方的眼神里都藏着异样的杀意。
“很遗憾你不会。”
“这样说我就想试试了。”
两人起身，重新走到一副新的牌桌前。
“吴先生想玩什么？”
“随意。”
“好！”绅士竖起大拇指，“有气魄！”
接着绅士随手一挥，一个服务员立刻上前，“拿副全新的扑克牌来。”
服务员刚想行动，吴狄却发话了：“不用，我这里恰好有一副新的”，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牌全新未拆封的扑克牌。
“你早准备好的？”绅士奇怪地问。
“不，两枚筹码托人刚刚买的”，吴狄一边说一边拆开包装，“打什么？”
“既然吴先生说随便，那我就不客气了”，绅士摘下他头顶的礼帽，放在旁边的凳子上，“21点”。
“21点？”吴狄问道，“两个人玩会不会太少了。”
“确实，打牌人太少都不好玩”，绅士点点头，眯着眼睛神秘地说道，“所以我们稍微改改规则”。
绅士继续诉说：“21点——扑克牌中2-9的牌代表相应点数，jqk均代表10点，a既可以代表1也可以代表11。开局每人抽取两张牌，之后便可以通过不断‘叫牌’来得到更多手牌，最后不超过21点且点数更大的人获胜，这是最基本的规则。”
“但这次我们起始的两张手牌中第一张作明牌，第二张作暗牌，而且之后‘叫牌’得到的牌依然作为暗牌”。
绅士诡异地笑一下，“并且我们不再进行分牌和翻倍的操作，而是更直接的加注和跟注，如何？”
“没问题”，吴狄说道，“但我俩的资金相差巨大，你完全可以无限下注让我们不得不弃牌。”
绅士点点头，突然将手伸进旁边的筹码堆中，接着拿出十枚金闪闪的筹码丢给吴狄。
吴狄伸手接过，上面印着“拾万”。
“我俩都只用十枚十万元的筹码，一共一百万，我想已经够了。”
吴狄没有回答，准备开始洗牌。
“等等”，绅士叫停吴狄，“玩家洗牌可不是好事。”
吴狄懂得他的意思，于是随便指了一个来打牌的赌徒，“兄弟，你来洗牌和发牌。”
“我？”被吴狄指到的花格子男人一脸茫然，他只是一个看戏的，怎么就进了这趟浑水
“让你来就快来！”绅士对花格子男人并不客气，严厉地呵斥对方赶紧洗牌发牌。
“好好好”，花格子男人赶紧上前，接着熟练地开始洗牌。
扑克牌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来来回回在空中跳跃，一张接着一张尽情飞舞又离不开他的手掌，就像手中把玩的蛐蛐。
“谁先？”花格子男人问道。
“抛硬币”，绅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硬币，亮出来朝着吴狄，“可以吧？”
吴狄点头。
接着绅士将硬币丢向空中，在硬币无数次翻转之后稳稳落在他的手背上。
绅士盖住硬币，“人我先，花你先。”
“不”，吴狄看着绅士的眼睛，“人我先，花你先。”
绅士见状露出笑脸，“吴先生真是谨慎”，随后他拿开手，一个庄重严肃的人头出现在所有人视野里。
“你知道正反？”吴狄饶有兴趣地询问。
绅士笑笑，“说不准，呵呵。”
见两人都准备好，绅士朝花格子男人摆摆手，他便开始发牌。
花格子男人一只手放在牌堆底下作为底座，另一只手不断往外切牌，两张扑克牌准确无误地落到吴狄和绅士面前。
吴狄打开第一张明牌【5】。
绅士则是【9】。
接着两人都从容地查看自己的另一张暗牌。
看牌时吴狄非常警惕，确保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见，他怀疑现在身后的人中就有对方的眼线。
吴狄的暗牌是【6】。
现在自己加起来的牌数是【11】，可以算是非常好的数字，因为现在自己叫的第一张牌一定不会“爆掉”，并且只要拿到10、j、q、k中的任何一张，都可以直接“21点”。
也许今天运气真的不错。
“底注多少？”吴狄问绅士。
“1枚即可，后面我们会慢慢加的”，绅士意味深长地一笑。
随后吴狄假装犹豫一会，最后像是迫不得已地轻敲桌子“叫牌”，花格子男人立刻朝他发去一张。
【9】。
毫无疑问吴狄已经赢了大半，现在自己已经【20】，对方只能是“21点”才能赢自己。
“加注”吴狄将手里的两枚筹码丢到桌上，表情保持平静。
“看来吴先生牌不错啊”，绅士摸着下巴，“我也来一张”。
花格子男人朝绅士发去一张牌。
绅士拿起牌看了看，皱起眉头，神情有些纠结。
许久之后他才说话：“再来一张”。
花格子男人又发去一张。
绅士摸到手牌，表情耐人寻味，“跟注”，他甩出两枚筹码。
“开牌吧”，绅士兴奋地看着吴狄，“我想吴先生的手牌应该很大”。
绅士缓缓展开他的第一张暗牌，【3】。
接着是第二张【a】。
就在那一瞬间，吴狄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后背不知为何冷冷发凉，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结局早已注定。
绅士缓缓地翻开最后一张暗牌，【8】。
【9】，【3】，【a】，【8】，共【21点】。
吴狄拿牌的手有些颤抖，无奈地翻开自己手中的【6】和【9】，加上他的明牌【5】，共只有【20点】。
“可惜”，绅士像是惊讶地看着吴狄，“差一点啊吴先生，真是遗憾”。
随后绅士轻描淡写地收起桌上的筹码，“也许下一把你运气就会比我好了。”
吴狄看着绅士的眼睛，心里回忆着之前的情景。
眼前的人可是赌坊的老板。这真的是“运气”吗？
第二场开始。
两人各抛一枚筹码到桌上。
而这次是绅士先手，吴狄后手。
花格子男人朝两人发去初始牌，绅士的明牌是【8】，吴狄的明牌是【a】。
毫无疑问，这次的初始手牌又是吴狄的更好。
【a】既可以是【1】又可以是【11】，这让他的手牌非常灵活，容错率也大大提升。
两人又各自查看另一张暗牌。
“来一张”，绅士轻松地敲桌。
花格子男人发去一张暗牌。
“可以了”，绅士举起一只手示意停牌。
“不加注吗？”吴狄试探性的发问。
“我想多玩一会。”
吴狄看着自己桌上的明牌【a】,以及手中的暗牌【6】。现在自己可以按【17点】停牌，也可以按【7】点要牌。
绅士的明牌是【8】，而他有两张暗牌，只要这两张加起来介于“10”与“13”之间，自己都赢不了。
他必须赌一把。
“叫牌”，吴狄朝花格子男人喊道。
一张牌“飞”向吴狄，他的眼神略微变化，不知为何没有接过牌，而是挪动到旁边另一个位置上。
绅士露出不解眼神，吴狄装作豁然开朗地说:“我身后有你的人吧。”
绅士听后笑起来，“要是吴先生怀疑，换个位置我无所谓。”
吴狄见状也笑起来，“那就好，我还怕老板不让换座位呢。”
“没那事。”
“那就好”，吴狄转过头，朝向花格子男人，指了指自己原位桌上的牌，“把你发的牌递给我”。
花格子男人看着吴狄怪异的操作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愣在原地，慌忙得不知所措，迟迟没有将牌桌上的牌递给吴狄。
“叫你递你就递”，绅士一声呵斥，花格子男人连忙把桌上发出去的牌递给吴狄。
【8】，吴狄眯着眼睛思考。
【a】，【6】，【8】。
现在他手中的【a】只能作为【1】来计算，他的手牌共计为【15】。
“再叫”。
【4】。
吴狄看牌时心里一紧，居然没有“爆掉”，其实这轮叫牌已经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了，现在没有“爆掉”还拿到【19点】，可以说还算不错。
“停牌，开牌吧”，吴狄将暗牌全部翻开，牌面上分别是【a】，【6】，【8】，【4】。
绅士却没有一点焦虑，他不着急打开手中的暗牌。
“吴先生，你相信运气吗？”
“信”，吴狄言简意赅地回答。
“可我是完全不信”，绅士意味深长地说，“还记得之前那个被轰出去的男人吗？”
“当然记得。”
“在您来之前他已经输了十万，您来之后输了二十五万，一共三十五万，他离开赌坊时，三十五万一分不剩”，绅士好笑道，“那三十五万是他儿子的救命钱，离手术费只差十五万。”
“他明明可以继续努努力去赚点钱或者想办法筹钱，可他偏偏选择了"运气"，他的结局是注定的。”
说罢绅士点起一根雪茄，在嘴里轻吸两口，“而且一开始我没有告诉他，他还有一条路。”
吴狄静静听着绅士说话，没有打断他。
“你看隔壁桌那个大汉”，绅士和吴狄扭过头看向刚才同样输得很惨的大汉，此时的他正在吴狄原来的弹珠机旁，全神贯注地玩着另一个弹珠机，“他的本钱早就输完了，现在在赌的钱都是找我们借的。”
“那个男人其实可以找我们借十五万，那样他的儿子就有救了，不过我没有告诉他”，绅士吐出一口白烟，“他走进赌坊时的表情太自信了，比您现在还自信，所以我想先看看他的情况。”
“可是你最终也没有告诉他”，吴狄说道。
“一个马上要自杀的赌徒，我怎么可能把钱给他”，绅士有理有据地解释，“给了他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只会有一个父亲的尸体和用我的钱救回的陌生人儿子。”
“吴先生，您不懂”，绅士摇摇头，“有点本金的全部卷走，只想玩玩的让他负债，有权有势的送钱交友，赌坊老板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绅士的脸很年轻，几乎没有皱纹和黑印，但吴狄看上去却像一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狐狸。
“那个男人输给我们赌坊四十万，旁边的大汉又找我们借了十五万，他们都靠的"运气"，可您不同，您从五百块赢到三十万，真的是依靠"运气"吗？”
绅士缓缓翻开自己的暗牌，一张一张勾死吴狄的心脏。
【8】，【q】，【2】，共计【2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