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片酬发放日
平安夜当天,剧组组织了聚餐,和特别采访,伍伊陆一改剧里的阳光,还是之前探班采访的扑克脸。
“[你是我的梦]马上渐入尾声,很多人都在说现在的感情线已经完全偏离,导演对此有什么话说么”主持人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导演及四位主演。
“我们这部剧本身就是边写边拍边播,剧情随时都在变,结局还未定,连我都不知道结局谁和谁在一起了。”
导演的话一出,温故和褚妍对视一眼,言越皱了皱眉头,他这次应该是跟温故合作这么多次戏以来,跟温故对手戏最少的一次了,除了回忆里的青梅竹马,在女主角的现实人生,就他妈是个回忆。
褚妍的感情线明朗,是跟男三,已经到了订婚的桥段,温故和伍陆的感情线也算明朗,之前被喷了个半死的人设,正在回头是岸,唯独言越,一个可怜的回忆人设,独自一人陷在回忆中。
问题轮到伍陆头上,温故反射性一个眼神走过去,就担心他惜字如金不算,还惊倒众人。
“我觉得魏未和齐砚会是he。”伍陆的回答很是简洁,说完还看了一眼言越。
言越只觉得自己心口一痛,自己的感情线明显就是被这个带资进组的小子摆了一道,年纪这么大,还青春剧出道。
温故嘴角抽搐,眼神有意无意瞟了眼穿着马甲的司禾,牛逼,马甲穿上了还会he这种网络用语了。
下了采访,林离偷偷趴在温故耳边说了一句话,“今天你的片酬到账了。”
温故听到这句话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说明,赵思荣可能又要上演慈母戏码。
果不其然,温故刚回到房车上,就接到了赵思荣的电话,这几个月没联系,连她住院都不闻不问,除了她那张卡上收到她满意的数字,才会接到一两个电话,温故对这个妈妈,明明仁至义尽,却记不起仇。
叹了口气接起电话,没有称谓,单刀直入。
“喂”温故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赵思荣电话那别时不时有男人的声音,温故喂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好像是不小心按出来了,正要挂掉,就听见赵思荣和男人的对话声。
“老公,我们有颗摇钱树,她可能赚钱了,只要她还是一线,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进账,你看看才三个月,一千两百万进账,没人比她更吸金了。”
手上正插着蔬菜沙拉的生菜,听到这话,浑身的刺头都立了起来,塞进嘴巴咬的牙齿都要断了,金属叉子狠狠插入低脂鸡胸肉里。
手机那边的话还在继续,温故没有挂断,继续听着。
“你都把她的合同卖了,还把人给了司家,她现在哪是你能拿捏的人。”男人的话刺痛温故,温故脸色逐渐发白,手渐渐收紧。
“她是司家的人又怎么样,我就算把她卖给司家,我改了她高考志愿,她还不是一样钱转进这张卡,她我清楚的很,我随便说点软的,她就只听我的。”
赵思荣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刻薄,声音尖细,是啊,她说的没错。
温故回想起高一,因为叛逆期故意气赵思荣,跑去做了童星忌讳的事,在身体明显的地方,左手小臂内侧刺了青。
赵思荣担心刺青影响她事业,影响她捞金,被赵思荣从三楼推下去,脑震荡全身骨折住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之后赵思荣哄了她几天,她还是乖乖的做她的摇钱树,学校里的霸凌她也听话的一直忍着。
“没错,我就是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还要听你的话,呵,真没出息。”温故似乎是拼尽全力才松开自己握拳的手,只觉得自己可笑。
温故脱下外套,里面的果绿色针织短袖正好到小臂,小臂内侧是一贴肉色创可贴,温故低头撕开,简简单单的三个数字,干净又清楚。
这个刺青,既是她的离经叛道,又是她再一次向命运低头的见证,是赵思荣面具下的一丝裂缝,是赵思荣利用她,是不惜要她的命,也要她好好赚钱,不能耽误赚钱。
温故只觉得自己可笑,傀儡做到撞了南墙心不死的地步,真是可笑至极。
温故看着面前的蔬菜沙拉,顿时没了胃口,像是赵思荣一样,现在想到就恶心,正这么想着一顿反胃涌上,直冲房车的洗手间,刚刚吃的两口生菜全部吐的一干二净。
“林姐,结束了么,我想回去。”温故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林离刚刚上车,身后跟着司禾。
司禾发现温故脸色苍白,“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困了,我先去睡一觉。”温故说完就直接爬上了房车上方的小床。
“小故,你吐了”林离帮温故收拾剩下的残渣,发现卫生间还有些没冲干净的痕迹。
温故没有回应,司禾一把拉开床帘,温故已经睡着,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林离解锁开温故的手机,直接弹出来的画面是通话记录,三分钟前,长达十分钟的拨入电话,赵思荣。
司禾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赵思荣三个字,伸出大手摸了摸温故的头,睡着的她看起来很乖。
林离钻进副驾驶,今天周末,直接送温故回星月湾。
林离自从上次谈判,现在已经是温故工作室的经纪总监,而司禾是她的顶头上司,深知司禾会好好照顾温故,跟着司机回了工作室加班。
司禾肩上背着包,怀里的温故睡得太沉,叫都叫不醒,确认心跳正常呼吸正常,司禾才抱她下车,不然都要直接去医院了。
司禾经常来,指纹锁上也录入了他的指纹,轻车熟路推开门,把睡着的温故轻手轻脚放在床上。
温故刚吐过,司禾在厨房烧了点开水,想着她一会儿醒了喝,水刚开,只见房间门被缓缓扭动,温故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出,双眸微微下垂,半睁着眼。
司禾手臂撑着岛台,眉头渐渐收紧,温故好像不对劲。
只看见温故一步一步往客厅阳台走,司禾穿着拖鞋,脚步放轻,生怕吓到温故,她好像——在梦游。
在部队的时候,他们曾在一个罪犯家附近卧底,协助当地警力,小地方警力不足,事发突然,想着趁天亮罪犯出门吃早饭的时候生擒,结果毫无征兆,深夜两三点罪犯突然从十八楼一跃而下,当场死亡,尸体都四分五裂,很是瘆人,法医鉴定及家人口述,罪犯从小就有梦游症,这次坠落也是梦游。
司禾正这么想着,就看见温故站在玻璃栏杆旁,冬天的深夜很冷,温故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消失不见,在温故有下一个动作之前,司禾一把横抱起温故,反锁上阳台的玻璃门,抱着温故往卧室带,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将梦游中的温故牢牢禁锢在床上,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