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醒
……2015……
温故一连睡了三天,林离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只敢找司禾帮忙。
“司当家,您来了,那天回来之后小故一连睡了三天,一直叫不醒。”林离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司禾凌晨未醒的眉头瞬间皱起。
“我带了医生。”司禾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医生,看上去和司禾差不多大,两人快步走进屋子。
“卧槽,老大,这是温故啊,巨星啊?”
现在不过早上六点,岑逸刚从手术下来,休息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司禾直接从家里带到了星耀丽景。
林离跟在两个人身后,本来看着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医生觉得挺靠谱的样子,听到这么一句话,目光浮上了怀疑。
“咳咳咳……我就是没见过没见过……你好,我叫岑逸,是全科医生……”说着拿起旁边的药箱,替温故绑上血压带,夹上手指心跳检测仪,一切正常。
“不是,都正常啊?那咋不醒?”岑逸冒出这么一句话,话毕,背后冷风嗖嗖。
“庸医。”这两个字犹如千年寒潭的冰块,重重砸在岑逸头上。
岑逸咽了咽口水,最后一个办法了,只能用催眠唤醒了。
岑逸靠近温故的耳边,手中拿着定时器,在安毓耳边叮的一声,又一声,温故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司禾的耐心到了极致,好像温故再不醒,岑逸会被生吞活剥。
岑逸又重复了一遍,还打了个响指,温故在响指声音落地,立即坐起身,吓了林离一大跳。
看见温故醒过来,岑逸做了全身检查一切正常,没有久留,司禾和温故的关系仍然尴尬,留着也是无用,两人拿了东西就一齐离开了卧室,一路上边走边交谈。
岑逸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问:“老大,问你个事,这温故大明星跟你什么关系?”
“你嫂子。”司禾嘴角微扯,声音清冷又平静。
“卧槽,你这八百年的女人绝缘体,一来来这么一个绝色,咋认识的?咋认识的?”
岑逸标准的八卦分子,现在是完全忘记了本来要说什么,瞌睡全部被打消。
“我说你刚刚要说什么?”司禾脸色慢慢冷下来,咬牙切齿的问道。
“既然你们是这个关系,那我就告诉你,刚刚催眠唤醒能够奏效,我怀疑,小嫂子可能有抑郁症,而且至少病程三年。你别看她睡了三天,其实神经高度紧张,不然催眠唤醒很少会碰到这种直接坐起来的。”
“抑郁症”司禾闻言,呆愣片刻,她才多大,抑郁?
“对啊,虽然我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如果有长期受梦魇缠身,或者有梦游失眠的毛病,就真得去看看了,这个病治不好真的会遗传。”
“她家里是比较麻烦的。”司禾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你自己打车回去,公司有事。”
不给岑逸反应的时间,司禾只留给岑逸一个车尾灯。
“当家,上次您要的资料已经放在办公桌上了。”司禾闻言点了点头,修长的双腿快速走到座位上。
“小故,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林离拍着温故的后背轻声哄着。
“林姐,我怎么了?我不是在睡觉吗?”温故满脸差异,不明白林离为什么这么担忧。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我怎么都叫不醒你,还是司当家带了个医生过来,才把你叫醒!”
林离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去衣帽间拿衣服换,“小故,你要不先起来去洗个澡,我们一起去一趟发布会。”
“哦,好的。”温故拿起衣服,走进浴室,开始放水,她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趁林离还在衣帽间收拾,轻声走到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又返回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流水的声音,林离走到厨房给温故准备早餐。
这边,司禾已经看到了关于温故的全部资料,事无巨细,从几岁入行,几岁成名,到上的小学是哪条路哪个学校哪个班级,全部一一列了出来。
一张剧照,身着蓝白校服,扎着马尾辫,齐刘海,正是多年前那个小女孩,那个他在长椅上睡了一晚跟他交谈的小女孩。
这是什么新闻?
司禾的目光被八年前的一段新闻吸引,“知名童星温故家中遭遇入室持枪抢劫,被打重伤,歹徒被判杀人未遂十年入狱。”
她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他记得当年那个小女孩,笑眯眯,还说一个月见一次妈妈就足够了,那个时候好像念初一,13岁就已经跟赵思荣破裂了。
司禾回想着温故的演艺合同,司家不涉足影视圈,这份合同一次性签了十年,从温故八岁一直签到十八岁,再过几个月合约就到期,合同上的两千万签约金早就被赵思荣赌了个精光。
不等司禾继续思考,一通生意上的电话拨入,交谈不过五分钟有余,办公室门被贺周大力推入,叮当作响。
“老大,不好了,小嫂子出事了!!!”
司禾看着贺周气喘吁吁的模样,贺周本来是在楼下办事,司禾手机半天打不通,一直在通话中,接到林离的电话一路狂奔上楼。
“老大!!小嫂子割腕自杀!!!已经送往医院了!!!!”
军人出身的司禾,多年来沉稳如山,第一次如此慌乱,不知所措,生怕慢了一步救不回来人,抢了车钥匙,一路狂飙,路上还联系了岑逸一起赶去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熙熙攘攘都是人,看来这次媒体都知道了。
“温故怎么样了?”司禾阴沉着脸,皱着眉头问林离,林离坐在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急得一直哭。
“还不知道……她早上……醒过来我……我让她去浴室洗澡……我在厨房做早饭……要用水果刀的时候发现水果刀不见了……我拿钥匙……去开浴室门的时候……她……她已经倒在地上了……血留了一地……”林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哭有什么用?”司禾看林离哭的梨花带雨,略带着不耐烦。
岑逸从工作岗位匆匆敢来,亮出工作证,京城“第一医院外科主任”,原本拦着的急救室立即打开了大门放岑逸进去。
“林姐?林姐?”云丽和公司的几个高层都赶到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没有半点消息的急救室灯终于灭了。
“温故的家属。”
“在——”司禾和林离同时回答道。
“我是病人的未婚夫。”司禾亮出自己的马甲,医生额头上还布满薄汗,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幸好送来的比较及时,伤口很深,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还要住院一段时间观察。”
“好的,谢谢医生。”
温故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几个人马上围了上去,等在医院外的记者蜂蛹而入,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医院像菜市场一样吵闹。
司禾一个眼神递给贺周,贺周点了点头,对着对讲机说了两句话,一群黑衣人将记者牢牢挡在医院门外。
几个人都坐在vip病房的小客厅里,没有一人先开口,今天发生的事,都出乎他们的意料,司禾坐在病床旁,看着平常在片场活泼的温故,现在面无血色,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旁边还在输着血,也若有所思。
林离第一个打破僵局,“我去处理记者。”
“我们一起去。”几个人都是公司里的高层,都知道温故和司禾的关系,也知道司禾订婚以来对温故一直是热脸贴冷屁股,留了一点空间给司禾。
她对他是特别的吧,她是那年治愈他把他从思绪的深渊拉出来的人,可现在她却自己把自己困在了牢笼里。
到了傍晚,室外的夕阳正好照在温故的脸上,司禾站起身去拉窗帘,背影替温故挡住了夏日刺眼的光芒。
温故微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一个身影遮住光,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