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劝你不要挡我的路
陆明看去，见这住持，此刻虽然穿着白衣。
但体型魁伟，角落里还放着弓箭、豹衣，显然是忖里的猎户兼职。
他讶道：“陆明在南海斩妖灭怪的事，都已过去了九十年。
“你们现在，都还在供着他的神庙？”
那猎户笑道：“当年南海上的那妖怪，都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这一带，许多人本就是为了避免苛捐杂税，从北面翻山越岭过来的，到了沿海，想着能够靠海吃海。
“结果，那妖怪卷起不知多少次海浪，吞了许多人口。
“如果不是有陆仙人，年年死人，到现在，沿海一带怕是早就荒无人烟了。
“陆仙人对我们有大恩，我们这些老百姓，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替陆仙人建些生祠，供些香火。
“久而久之，便也处处都是陆仙人的神仙庙了。”
陆明抬头，看着自己之像。
感叹道：“这样啊……”
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九十年前，他斩杀那海蜃，也的确是为了保护这一方水土。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有在意太多。
却没有想到，这里的老百姓，竟将他记挂到现在，处处供奉膜拜。
九十年的时间，对于他们这等修仙之人，其实不算什么。
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
却是一辈子的挂念和感恩。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感叹颇多。
与这名猎户兼住持聊了一会天。
陆明离开这里，沿途经过几处乡村。
果然，供奉“陆仙人”的神仙庙，不止一处。
到了海滩，正值傍晚。
斜阳溢来，诸多渔船在海上，如箭一般往码头汇集。
很快的，码头处便是万船密集。
卖鱼的、买鱼的，人声鼎沸。
陆明有些感叹。
这么多年来，他也许久不曾静下心来，看看这世俗的景象了。
如此的热闹，而又如此的普通。
明明只是每天都会上演的画面，此刻陡然驻足看去。
竟是感触万千。
这一刻，他的心中，竟也不免反思。
我是修仙之人。
但是仙，到底该是什么样的仙？
神仙本是凡人做。
然而太多的修仙之人，还未成仙，便已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蝼蚁。
浑忘了自己，其实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陆明趁着夜色，踏步在海面上。
月光落在广阔的海面上，海水粼粼。
圆圆的月亮，倒映在他的前方，像是在为他引路。
水波起伏，他踏着水浪，随着海水的波纹上下浮沉。
他倒在海面上，随着海水、自由自在地移动。
他是为了突破“水镜”而来，此刻感受着海水的气息，也不急于赶路。
上下浮沉颠倒间。
壬花莫令乌云乱。
他以大海为船，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夜空明月高挂、星移斗转。
忽的，他看到，妖云滚滚而来。
刹那之间，云翻浪涌。
平缓的海浪，陡然间波涛四起。
看来。
这一趟南海之行，不太平啊！
陆明逆着海水，浮浮沉沉。
不多时，进入妖云深处。
他就着海水坐起，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闪电汇聚。
在闪电中，有一艘华丽的玄船，那船被雷电包围，又时不时的，有妖怪从海里窜出，往船上杀去。
“这里还有一个落网的！”
一只妖怪跳出，往陆明指来，呱呱大叫。
不多时，更多妖怪跃出海水。
其中一个大妖，虎头而又鱼身，也不知道、应该算是海妖还是陆妖。
这虎头鱼身的大妖，甩动鱼尾，轰然间，海水如柱，在陆明的前方不断升高。
“小子！”那虎头鱼身妖，扛着一把厚重宝刀，居高临下，朝着陆明喝道，“看你打扮，不像是三十六岛之人，你又是从哪来的？”
陆明立起，脚踏水浪。
淡淡地道：“我是哪来的，并不重要，只是劝你不要挡我去路。”
“好胆！”虎头鱼身妖肚皮如鼓，发出嘭嘭的声音，“你以为你小子是谁？竟然敢威胁老子？”
吼道：“给老子受死！”
宝刀一斩。
上百道雷霆，竟随着它斩下的这一刀，轰然而下。
这一刀，挟雷霆万钧之力，轰然斩至陆明头上。
周边的小妖齐齐地发出欢呼，已做好飞扑而上，将被斩杀的人族年轻人分尸吞食的准备。
陆明一抬手，灵光闪动。
似有山岳，随着他翻起的手而成形。
嘭！
虎头鱼身妖的宝刀，挟着滚滚雷电，斩在陆明凝出的山形上。
一声震响，精光爆散。
喝彩的众小妖，原本以为，这人族男子将被斩成左右两半。
却见刀光崩裂，雷霆散开。
虎头鱼身妖喷血抛飞。
陆明冷笑一指。
嗤！剑光闪过。
虎头飞起，鱼身下落。
断处有血水出口起，在海浪中鲜艳。
飞起的虎头双目大瞪，透着茫然。
似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得如此干脆、如此简单。
“杀了他！杀了他！”有小妖咆哮。
众小妖翻江倒海，卷起滚滚恶浪，杀向陆明。
陆明以指作剑，凝玄气，踏九宫。
剑气纵横，将这些小妖杀得血流成河。
他抬了抬头，一边势如破竹，随手杀妖。
一边往前方被困住的那艘玄船，踏浪而去。
沿途，不知多少妖怪的尸身，随着海浪卷去。
那艘玄船，乃是一艘战船，但并非普通战船，而是以寒木、玄冰等等仙材造成。
此刻，这战船已被密集的雷电，劈得千疮百孔，处处焦黑。
还有火光冲起，又在术法的作用下，被强行剿灭。
战船上的人，本是焦头烂额。
突然间，感到压力大减，靠南的方向，妖阵一片混乱。
又有许多妖怪，从对战船的围攻中扯出，往南方堵截。
船上那些人，意识到有救星来到，精神大振。
“哪里来的臭小子？”忽的，一条海蛇破浪而出。
这条海蛇粗有半丈、长达三丈，又披鳞带甲。
惊人的妖气，和着滚滚雷音，往杀穿妖阵的年轻身影张牙咬去。
嗤！
一道剑气斩在这海蛇身上。
竟只斩出一道白色划痕。
“咦？”陆明微微地发出讶异。
“小子，给爷死！”那海蛇血盆大口，直往他罩下。
陆明见半成的功力，竟然杀不死这海蛇，也有些错愕。
于是随手一翻，轰！
用一成的功力化作流星，撞向海蛇。
海蛇全然不惧，挟滚滚妖力，肆无忌惮地压下。
一声震响，血水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