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苦海不回头，到不了灵山
陆明不由得也笑了：“你们的灵山有了！我说的！”
他觉得这老和尚还挺有趣的。
更何况，既然第十世灵童传信之日，正是他脱出浊海之时 。
那这场机缘，他不可不应！
陆明道：“且让我看看，那段秘文。”
空释老禅师闭上眼，观想于外。
不多时，一段段金色的梵文，凭空而现。
这些梵文，每一笔，每一划。
都是由蝌蚪文字组成，神秘莫测，玄之又玄。
陆明看着这段段金色秘文。
忽的问道：“山！是什么样的山？”
空释老禅师答：“西天之灵山！”
陆明闭上眼睛，犹如沉沉睡去。
空释老禅师也闭上眼睛，不闻不问，只是静诵佛经。
……
陆明陡然睁眼。
他的阴神，竟随着那段金色梵文铺成的神秘通道，突然间破碎虚空。
来至西方之极境。
他的阴神环顾四周，见周边云涌雾现，处处缥缈，难觅仙迹，不见人踪。
陆明潇洒微笑，忽的拈指。
那金色梵文再次出现，于他的手中，化作一朵花。
佛经有云。
释迦牟尼曾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文字，教外别传。”
遂取花于手。
有大弟子迦叶，见释迦拈花，破颜微笑。
此为佛门禅宗之始。
此刻，陆明拈花微笑，正法眼藏，涅盘妙心。
实相无相间，见一座浮屠宝塔，立于天界西方一隅。
陆明踏步入塔，层层向上，直至浮屠最高层。
眼前豁然一空。
再看时，塔已不见。
只见一座支离破碎、却又灵光四射的仙山，出现在他的前方。
虽然支离破碎，将崩而未崩。
却又纯净无垢，一石一木，皆是至清之气所化。
于是他知道。
他到了西天。
那就是灵山。
他看着灵山，并不急于入内。
而是将它记在心中。
刹那间，仿佛有无数秘文，涌入他的脑海。
似空非空，似色非色。
阳世间，空释老禅师再次睁开眼睛。
他看到，坐在他对面席上的阴皇，浑身散出清香。
又有净琉璃之气，绕着他缓缓飘动。
正自疑惑间，阴皇似人似山，幻化不定。
整个人犹如镜子，将来自净土的神秘玄山，映入内中。
老禅师念声佛号。
知晓对方正在突破金丹期第一层之……山镜！
山是什么山？
西天之灵山！
老禅师心知，这是彼此双方的机缘。
遂一挥手，佛力化塔，将对方罩住，亲自为对方护法。
……
陆明的阴神，往灵山踏去。
然而，这一路走去，明明灵山就在眼前。
却又怎么也到不了。
他若有所思，低头看去。
脚下是一片凶险的大海。
五浊之海？
紧跟着，他看到浊海内，似有粉色的氤氲涌动。
他心生好奇，念头微动，沉入浊海，踏入氤氲之气。
见证过彼岸、斩却了三尸的他，就如那灵山一般，纯净无垢。
五浊之海，再也伤不了他。
陆明进入那片粉色氤氲之地。
只见前方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布满了男女之像。
成双成对的男女雕像，抱在一起，做着各种欢喜姿态。
他的前方，却又有一个小尼姑。
那小尼姑身穿粉白色的缁衣，合拢双手，念念有词。
却又不断地偷看着周边的诸多欢喜妙象。
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
谁也不知道，她会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一切有为法，皆是梦幻泡影……一切有为法，皆是梦幻泡影……一切有为法，皆是梦幻泡影……”
那小尼姑念着经文。
却有一个个气泡，从她体内生出，将那众多妙像映入内中。
陆明看着她。
明白了。
她就是佛门要找的、第十世的灵童。
她真的找到了灵山。
却在离灵山只有一步之遥的浊海深处，困在这里。
她在这个地方，被困了五百年。
却无法视妙像如空无，解脱而去。
陆明负手来到她的身后，伸出手，点了点她的肩。
小尼姑猛然惊醒，转了过来。
抬头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了。
“男人？完完完……完蛋了，我竟然自己观想出了男人……我怎么能这个样子？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陆明逗她：“你现在再怎么念佛都来不及了。”
他看到，她的脑袋上，冒出无数的泡泡。
这无数泡泡里，全是自己跟她的各种妙像。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
她的脑海意象里，已万子千孙了。
于是。
陆明握紧拳头，狠狠地往她脑袋砸去。
来个当头棒喝。
“哎呀！”小尼姑捧着脑袋，痛喊一声，蹲了下去。
过了一会，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
那是满眼的不可思议：“你是谁？你不是我观想出来的？”
陆明道：“我是你观想出来，唤醒你的人。”
抡起拳头使劲揍：“不好好学习，不好好念佛，在这里想乱七八糟的事。
“整个佛门都在等你，大家都在这里等你找到灵山。
“结果你在做什么？你就一直在这里，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小尼姑站起，弯着腰，叹一口气：“我在悟！”
陆明道：“悟什么？”
小尼姑道：“禅！”
陆明道：“什么禅？”
小尼姑道：“金是禅！银是禅！空是禅！有是禅！
“寂灭是禅！欢喜亦是禅！我悟不出这欢喜之禅，所以到不了灵山。”
陆明道：“灵山脚下，为什么会有这欢喜之禅。”
小尼姑羞羞的，脸红红的：“也许、也许这就是我的禅？”
于是。
陆明知道。
这小尼姑没救了。
陆明抓着她的后领，将她往回拖：“走！离开这里！”
小尼姑叫道：“没用的，我已经离不开这里了。
“我用了五百年，都没有从这里走出去。我们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呜呜呜呜，我们完了，我们完蛋了。
“我们除了在这里一起生孩子，造出一个种族，再也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陆明没好气的道：“谁说我们出不去了？”
小尼姑道：“我试过了，我试了这么多年，没有路……”
陆明道：“你回头了吗？”
小尼姑道：“什么？”
陆明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按着小尼姑光溜溜的脑袋，强行往后转：“回头！不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