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开
白磷睡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缓缓醒来,浑身酸痛难忍,身体仿佛要散架一般。
“日。”
白磷艰难地爬起身,骂了一句。
要是再让他遇见那黑袍人,他一定…跑得远远的!
“这能量看上去像是某种功法,特意用来折磨人的是吧?”
白磷手指在一边的小白身上抚摸,柔顺的毛发让他微微舒心。
“慕白衣的任务不用想,已经失败了。”
尽管当时疼痛来得太快,太剧烈,没能完全听清她最后在说什么,不过再怎么想,两人也算分道扬镳了。
“真没想到慕白衣还有这么一手,啧啧,这观察推理能力,直接应聘去侦探吧。”
任务失败,白磷没有很难过,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慕白衣真的喜欢上他,他最大的目的是搞薪火点。
其次才是帮她避开袁符这个渣男。
“就是可惜了,从她身上薅到的薪火点,只有人家未曾谋面的宝藏女孩一半多。”
这样一对比,林微寒还真是个宝藏啊!
白磷来到桌边,上面还有一杯果茶。
“吨吨吨。”
白磷一饮而尽:“是有些酸了。”
喝第二口才能品出甜意,不过他现在没这个心情。
白磷迅速将东西收拾一下,便要离开,但路过慕白衣的房间时,犹豫了一下。
“扣扣。慕仙子?”
无人应答。
白磷想了想,推开了房门。
屋内空无一人,唯有桌上的果茶和床上遗留的一袭青色长裙,昭示着这里曾有人居住。
“走的真快,算了,好人当到底吧。”
白磷也不管慕白衣还会不会回来,拿出纸笔,写下几个大字,接着从怀中拿出那支没能送出的簪子压在纸上。
最后他再闻了一口慕白衣残留的淡雅香味,就此合上大门。
“该离开了,平安镇都能遇见两个薪火种子,本少就真不信外面遇不到了。”
白磷趁着夜色离开,不仅是这个原因,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真正催动慕白衣喜欢上袁符的,不只是袁符细微的照顾,还有明日夜里突袭平安镇的妖兽潮。
是的,刚才白磷已经想清楚了,那妖艳女子和黑袍人所说的妖兽,极有可能是指明日戌时发狂的兽潮。
这兽潮来得太过突然,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导致兽潮的第一波冲击就损失重大。
若是按这种剧情走下去,整座平安镇都要被推平,但好在袁符在镇上。
袁符为了讨慕白衣欢心,塑造自己的人设,便出手击杀了八成的妖兽,受到镇民的追捧,成为平安镇的英雄。
眼下两人还未相遇,不过白磷坚信,只要袁符只要看见了慕白衣,还是会出手。
但自己这个战斗力只有五的废柴可能会第一个死在妖兽口下。
还不如趁此时妖兽还未完全聚集,就此离开,以避开祸事。
白磷辨了方向,朝东北方向而去。
“平安镇北边是昏暗森沼泽,里面妖兽毒虫密布,极为危险。”
说到这里,他看着肩头的白狐,还是不能理解这小家伙是怎么找来的龙灵草。
“在我肩上趴着不硌吗?”
白磷这孱弱的身体,肩头就只有骨头。
小白不以为意,还换了个更为舒适的睡姿。
白磷笑着摇摇头,继续思索道:“昏暗沼泽再北边,便是北安城,据我打听所知,北安城之人安居乐业,里面修士极多,正适合我。”
“只可惜隔了一个昏暗沼泽,还是算了。”
“平安镇往南一直走,就能到除影山,只是据他们所言,除影山阴风阵阵,时常有鬼怪踪迹出现。”
“我毫无自保能力,还是罢了。”
“西边是青莲山,是附近较为有名仙家圣地,可以拜师修炼,只是太远了,足有数百里。”
“那么便只余一个东北方向了。”
“东北方向有一座四商城,一路上没有什么危险,距离也不算太远,而且鱼龙混杂,是周围最大的行商之城。”
“修士最重要的是天赋和资源,这两者我自身修炼都不需要,但我需要灵石。”
“每一个薪火种子都是修士,想要赢得他们的好感,灵石是不可或缺之物。”
“若是我有足够的灵石,第一日便能将龙灵草弄到手,再完全按照袁符的攻略行事,又怎会拿不下慕白衣。”
白磷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他并非一个情场高手,那些接触慕白衣自以为是手段都是靠学袁符,就是个纯粹的菜鸟。
不然也不会犯下如此之多的错误。
白磷脚步一顿,心有所感地看向一个方位。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却清楚那边是什么地方。
“唉。”
白磷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这里是一片墓地,细细一看,足有百来块墓碑立着。
与寻常墓碑不同的是,这些碑上没有具体名姓,只写着类似的话语。
“火灾罹难亲者之墓。”
“火灾遇难亲人之碑。”
“亡故亲灵之墓,魂归此处,安息千古。”
落款则都是“痛失至亲者白磷所立”。
火势太大,白磷分辨不出每具尸体的身份,只好将其全部葬起,以这种方式立碑。
其实不远处还有一些白家正常死去的亲人,写有白家亲属的字样。
只不过白家已无,白磷便略去了白家二字。
白磷沉默片刻,就此跪下。
“白家诸位,白磷已不是过去之白磷,今后便将远游,日后不会再归,今日应是最后一次叩见。”
“诸位,一路安息。”
白磷燃了碑前的香烛,三叩九拜,完整行礼后,就此离去。
纵然他不是原身,可占了这身躯,总要做些什么的。
不知是否是错觉,做完这一切的白磷感到心中一阵轻松,某种桎梏已散去大半。
…
“已是卯时?”
慕白衣倚靠在简陋的床上,精致的脸上有几分惊讶。
“许久不曾睡得如此踏实了。”
这些日子慕白衣一直提心吊胆,每日大半时间都在恢复伤势,即便是熬不住,也只敢稍微打盹一会。
不想昨夜,自己坐在这床上,竟悄然睡去,一睡便是一整夜。
若是以前的她,哪敢在这废墟中熟睡。
慕白衣摸了摸眼角,还是有些发红刺痛。
或许昨夜之所以睡着,也有自己流泪过多原因吧。
慕白衣略微梳洗一番,将眼角遮掩,便朝着小客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