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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夜临文刀巷 问罪费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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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仇不隔夜。”

    “费主簿。”

    “你也有今天。”

    “呵呵!”

    王大安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的官印被随意丢在典史廨的桌子上,如此随意,自然是瞧不起自己。

    有这机会不用,如何在官场立足。

    无论生活在哪个世界,不想被人整就要比人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此乃亘古不变之真理。

    夜色已深,街巷如墨。

    秦什长回去修养,尽早将入体的煞体用以淬养肉身,但那十位守备军依旧正常巡逻,今天若不是他们发现崩山武馆被屠杀,也难找到这处血煞教窝点。

    至于那鲁齐阳,不知又会发生何等变化,总之信陵城必有祸事发生,因此他们也算立下大功,择日吏房会对他们进行嘉奖,城主府也会有赏赐。

    立功就意味着升官发财,军功也可以兑换更高深的功法,从而让他们实力更强,有更大的底气去立更大的功劳,如此就会形成良性循环。

    他们依旧走街串巷,用心巡逻,王大安带着四班衙役,众人背着鲁齐阳,提着费驿丞的脑袋,拖着他的尸体,浩浩荡荡前往金石街。

    此街也是整座信陵城售卖金石玉器最多的街道,其中分成六条巷子,共有百余家店铺,费主簿就住在第三条小巷,名为文刀巷。

    早年间这行巷有位老匠人,颇有名气,帮人解玉刻字雕石为生,一把解石刀在他手中被玩出花来,事后竟被一位耍刀的武宗弟子瞧见,在此学艺三年,最终悟出一种刀法,自此名扬大宋。

    这位老匠人也跟着享福,搬去更大的城市生活,至今已无音讯。

    因此这条巷子才叫文刀巷,费主簿主管文书,颇喜此地,花费七百余两银子,在这里购买一处二进小院,门口还有两头石兽,仅有半米高,显得玲珑可爱,憨态可掬。

    众所周知,此兽名为文虎,属于妖族一种,却体型娇小,喜食竹叶,善居儒宗弟子聚集之地,其乖巧听话。

    大多数儒宗弟子都喜欢豢养文虎当宠物,据说其肉质鲜美,炖汤尤甚。

    嗯?

    站在门口,王大安朝里望去,此刻已是人定之时,院内却传来低声争吵,似在争辩着什么。

    他已是八品真武境后期,肉身脱胎换骨,耳力目明,相隔二十米也可以听到细微的声音,四班衙役却是一脸茫然,什么也听不见。

    咚咚咚。

    王大安示意郑刚敲门,后者高声喊道:“费主簿,王典史前来求见,还望开门。”

    典史非官,只是吏员。

    略有些不入流。

    主簿乃是县令佐官,乃是正九品。

    论地位他比王大安要高,深夜拜访自然要求见,若他不开门,王大安除非硬闯,否则根本见不到他。

    正常而言,费主簿的宅子应该坐落在大街之上,而且还要有护院守卫,就连门卒也应有两个。

    可他偏偏住在此地,巷深人静。

    随着郑刚的喊声,整条巷子顿时骚动起来,王大安耳中传来起床穿衣声,木门开合声,甚至还有几声狗吠,以及街坊邻居低语声,甚至还有惊呼翻墙声,一时颇为热闹。

    院子里的低声争吵此刻戛然而止,没过多久,传来开门声,随后就见里面亮起灯火,一道黑影映在门后,就见费主簿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见到王大安及四班衙役,先是错愕,随后平静地说道:“王典史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典史主管什么,费主簿自然清楚,无非抓捕跟刑狱,而且他还带着如此多的衙役,虽然身穿常服,却面带煞气,就连巷子里的蚊虫都吓得噤声。

    气氛不对,来者不善。

    “怎么?”

    王大安笑起来,“费主簿就让下官在门外聊天不成?兄弟们刚才历经一番恶战,想来主簿家里讨碗茶水喝,还望主簿大人敞开大门,让我等进去歇歇。”

    他目光如刀,直视费主簿,后者心中忐忑,表面却端起威严,沉声说道:“已是深夜,内有家眷,多有不便,还望王典史明日再来。”

    说着就要关门,却见徐丰年、沈子星二人猛地将门推开,费主簿震惊,大步后退三步,已站在院中,颤着声音喊道:“王大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乃朝廷九品官,你深夜带刀前来,意欲何来?”

    王大安带人闯进去,四班衙役顿时站满整个院落,墙角还栽种着不少蔬菜,也被踩的稀烂。

    费主簿脸色阴沉,被月光照在面门上,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此时直视王大安,双眼微眯,咬着牙说道:“王大安擅闯主簿居所,意欲图谋不良,尔等身为四班衙役,难道要坐视不管?本官警告你们,若是王大安犯下大错,尔等也是从犯,我定会写奏折禀报……”

    啪。

    他还要废话,就见一颗头颅被丢在地上,同时又见郑刚取出一张青色的符纸,丢到半空中,光芒四射,院落顿如白昼。

    此乃青光符,价值不贵,寻常衙役都可以向天工司符殿购买,数量多还有优惠。

    符光柔和不刺眼,却令费主簿只觉得头皮发麻,内心更是咆哮如雷:“果然东窗事发……这个畜生想害死我!”

    他面色有些苍白,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费主簿,你可认识此人?”王大安的声音冷漠,如同寒冰刺骨,“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才已有兄弟认出此人,费主簿若想蒙混过关,我劝你坦白从宽,如实招来。”

    他一个眼神,洪运立刻取出纸笔,刚被提拔成新的攒典,洪运非常就如王大安肚子里的蛔虫,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记笔录,当证据。

    费主簿咬咬牙,知道自己无法否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他是我堂弟费驿丞,难道他被奸人所害,可他身为驿丞,当在驿站值班,为何会被人杀害?”

    “王典史!何人所为?还不赶紧告诉我,我要连夜禀报县令跟城主大人,必须缉拿凶手,为我堂弟报仇。”

    他说着就要抢先出门,却被王大安拦住,朗声说道:“费驿丞身为血煞教疯狂信徒,在旧钱巷布下血河大阵,祭祀孩童,企图沟通邪神,已被我当场诛杀。”

    说到这埯,他眼中闪过厉色,“费主簿你知情不报,与邪教勾连,该当何罪?”

    王大安最后一声,其喝如雷,响彻四方,屋里躲藏聆听动静的人早被吓破胆,急急推门而出,扑通通跪倒在地上,高呼道:“冤枉!冤枉!主簿大人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切事都是这该杀的费荣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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