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攸宁目光冷冷看着她，眸子里仿佛淬了冰，一字一句道：“爹爹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要是知道你这白眼狼长大之后会害得他如此，定是后悔当初没有掐死你！”
“你闭嘴！”楚若宁面容瞬间扭曲，怨毒地瞪着楚攸宁，显然是被说到了痛处。
楚攸宁知道楚若宁最恨别人提起她的身世，当年她与楚若宁被抱错。楚家把她当亲生女儿养了十几年。直到自己被接回府之前，她一直都是千娇百宠的丞相府嫡女。
后来就算她回了府，父亲也没把楚若宁送走，毕竟养了十几年，怎样都是有些感情的，权当多了一个女儿。
但就是因为这份善心，给楚家惹来了泼天大祸。
楚若宁这白眼狼不仅背地里勾引南凌天，还同南凌天一起，陷害养了她十几年的父亲，当真是猪狗不如！
“这全都怪你！”楚若宁眼神怨毒，歇斯底里道，“你要是不回来，爹爹和哥哥们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你抢走了他们全部的宠爱，还让我沦为了京中闺秀们的笑柄，你们统统瞧不起我！爹爹更是偏心，原本嫁给陛下做皇后的应该是我，他却让你坐上了那个位子，凭什么？凭什么我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妃子！”
楚攸宁听着她颠倒是非的话语，再也忍不下去了，扑过去便对着她的脸颊狠狠扇了两巴掌，一边扇还一变骂，“你还有脸说爹和哥哥偏心，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就是利欲熏心地想往上爬，竟还做出这幅伪善的嘴脸，看我今日不撕破了你这面皮！”
楚若宁没想到楚攸宁会突然动手，连躲闪都来不及，结结实实地就挨了两巴掌，娇媚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楚攸宁还不解恨，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胸口，居高临下道：“反正现在人人都知道本宫是疯后，丽妃娘娘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了！”
“来人！快来人制住她！你们都是死的吗？”楚若宁没有还手之力，便对着周围的宫人尖声命令道。
“谁敢！本宫教训大逆不道的丽妃，你们谁敢阻拦？”
楚攸宁目光威严一扫，瞬间就震慑住了那些准备上前的宫人。
楚若宁气极，趁着楚攸宁说话这会儿，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了宫人身后。
她顶着一张红肿的脸，目光怨毒地瞪着楚攸宁。
“姐姐，今日您的教训妹妹觉不会忘！必会百倍奉还！”
楚攸宁毫不示弱与她对视，面上冷笑，“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尽管来便是了！”
她看着楚若宁狼狈离开的背影，知道以她那锱铢必较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便思忖着之后该如何应对她的报复。
就在这时，外头又传来脚步声。
楚攸宁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量纤瘦的宫女红着眼眶走了进来。
“娘娘……”宫女看到蓬头垢面的楚攸宁，眼泪立即从眼眶流了下来，跪在地上哭道，“娘娘您受苦了……”
楚攸宁目光一柔，立即上前将她从地上搀起来，眼眶也有些酸涩，“素锦，你怎么来了……”
小宫女抬起泪眼，看着楚攸宁回道：“宫里都说娘娘得了疯病，奴婢怕娘娘没人伺候，便求了掌事公公，让奴婢进冷宫侍候娘娘。”
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楚攸宁心中百感交集，素锦是从丞相府便一直跟着她的丫鬟，前世也陪她一起进了冷宫，后来为了帮她讨一碗热饭食，被楚若宁的人活活打死了。
今世她本打算帮素锦安排一个好去处，没想到这傻丫头竟又来了冷宫。
楚攸宁擦了擦素锦小脸上的泪水，无奈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本宫现在自身难保，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还巴巴地过来。”
素锦小脸上却是浮上一抹坚毅，语气坚定道，“娘娘放心，只要有奴婢在一日，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
楚攸宁自然知道素锦衷心，想到自己如今势单力薄，确实需要一个帮手，今生素锦有自己看顾着，也绝不会再落到上辈子那般悲惨境地。
“本宫这儿正好有一事要你去做。”楚攸宁冲她招招手，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素锦仔细听着，眼睛不一会儿就瞪得溜圆，其中还有些畏惧忐忑。
“去吧，本宫的事能不能成，可全靠你了。”楚攸宁又是鼓励地拍了拍素锦的肩膀，叮嘱道。
素锦点了点头，一脸纠结地离开了。
——
翌日，楚攸宁正悠闲摆弄着冷宫内唯有的一株草植，便听冷宫的门被人轰然推开。
破败的门被拍在墙上响声震天，来人冷着脸，抬眼便指向楚攸宁身后那间同样破败的屋子道：
“给我搜！”
楚若宁站在冷宫门前，已然没了昨日那个狼狈模样，此时正一脸盛气凌人的望着她。
她身后带来的丫鬟也全然未将这个皇后放在眼中，进屋搜查时径直撞向了正起身的楚攸宁。
楚攸宁回身看着她们一番忙乱，倒不知她身后这看着就破的漏风的房子竟还有什么搜的价值。
不等她发问，楚若宁便迫不及待发难。
用轻蔑的眼神望着这个占据中宫之位的她所谓的姐姐，话中满是讽刺：
“姐姐莫怪，虽然你如今身在冷宫一无长物，但没得让谁藏了什么不该藏的腌臜东西在这宫中。”
“不该藏的长物？”
楚攸宁扭头笑的清奇，转身便扶起了院中横在地上腐朽破败的横梁。
“你是说这个吗？”
冷宫地势低洼，前些日子挖井时捞出的泥水还积在院里，常年风吹日晒又浸泡了几日的木梁腐败发黑。
楚若宁见她竟扶起这污浊的东西，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不成想下一瞬那贱人竟松了手。
望着向她砸来的横梁，楚若宁险些躲闪不及，饶是向后退了数步还是被木梁倒下溅起的污水淋了个一头一脸。
“你……！”
楚若宁简直要发疯，一时间竟想不出词来骂，顶着一身污泥跳脚。
“楚攸宁你这个疯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