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
秦挽将手中的晨露递给一旁默不作声的祁封钰,向那女人走去。
祁封钰拉住秦挽的手,温和地道了一句:“注意自身安全。”
毕竟不知那女人得了何病,若是有传染之状,就须得注意了。
那小药童见状,也有些好奇,毕竟这人连他家燕大夫都无法救治,便悄悄地向前几步,欲要看秦挽如何救治。
秦挽颔首,表示自己知晓,她走近那板车,有一股奇异的味道隐隐传来,倒不是什么臭味,而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隐隐约约,几不可闻,她一时难辨,便走的更近了些探查。
带走的近了,那小男孩从板车起身,一双干涸的眼神莫地充满希冀地望向她,秦挽向那小男孩微微一笑,道:“莫要担心,我想为你母亲看看病。”
在小男孩点头之后,秦挽这才仔细地瞧了瞧躺在板车上的女人。
呼吸已经很微弱了,面色呈现诡异的青紫色,头发的眼色都有些变得青色,看这模样,已然病了许久,不是一日两日的时间。
“告诉姐姐,你母亲的病症从何时开始的。”秦挽一边探手查看,一边问。
“有半年了。”声音很低,带着奶气,却又夹杂成人的成熟与悲哀。
秦挽不过查看了一会儿,便得出了结论:“我知晓了。”
小男孩眼神蹭的亮了,方才那名中年男子也失声问道,“姑娘?!”
“夫人先前可是到过什么偏僻的地方,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秦挽再查看一遍,还是得出同样的结论,便确诊了病症。
中年男子仔细回想,道:“先前我们一家人去他处游玩,路经一地,有一果子,长得甚像童子,我们听闻这乃圣果,吃了能生孩子。”
秦挽唏嘘,继续道:“这是圣果不错,可不是真的圣果,而是一种寄生果,便是无水无光,只要能吃上些草物畜类,便能活下去,你可记得那圣果可还有其余活物?”
“没有!”中年男子惊呼,“确实没有,求姑娘救我夫人!”
秦挽转向祁封钰,视线投在祁封钰手上的晨露之上,祁封钰懂了,便将盛满晨露的罐子交予秦挽。
秦挽接过罐子,又对祁封钰道:“你再去这医舍买些药草。”
那小药童很是激灵,忙递上来纸笔,秦挽本想口述,见状便接了过来,写下诸多药草交予祁封钰。
秦挽让中年男子将人带到医舍,知晓会被阻止,便早早开口,“一并医药费用,皆由我出。”
没有人阻拦地进入医舍,秦挽将祁封钰买到的药草就着医舍的器物配药磨合煮药,亲力亲为,期间加上不少晨露,旁人不解,便有人问。
秦挽回道:“晨露最为干净,那脏果在你夫人身体内,虽破碎,但仍能存活,长期如此蚕食你夫人的内脏,因而如此症状,我此番是杀了这果,但后续对内脏的温养还须好好照顾,毕竟伤之已久。”
“姑娘见多识广,医术惊人,果乃神医!”中年男子惊叹。
“这还没治好呢。”小药童在旁低语,但声音旁离得近些的仍然能听见。
待到药给人喝了,不出一刻,脸色便恢复正常,周遭人赞叹不已,秦挽配了温养内脏之药,又让祁封钰留了些银两给这三人,便离了去。
离去的路上,祁封钰心疼地对秦挽道:“今日,说好出来游玩,你却又辛苦了一番,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秦挽救了人,心下高兴,本也不爱游玩,便依了祁封钰的提议。
难得风平浪静几日,秦挽与祁封钰便皆在府内,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有些东西早就已经变了,就不知道何时会破了这层掩饰,正大光明地让两人直面。
还有一阵便是中秋佳节,祁耀感叹近日多事,前有祁封钰频频被刺杀一事,后又祁封城被陷害一事,等等,祁耀因此准备举办一场中秋佳宴,一来冲洗前日之晦气,二来也是举国同庆的佳节。
本来此事是由太子祁封城负责,但前日一责过于重大,祁耀便将此事交予祁封钰全权负责。
祁封城听到此消息,愤怨不满,但知晓现下情形,又有母后前车之鉴,他现下不敢妄为,怕自己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
但大动作不可,但小动作却依然频频,只要不闹到祁耀那里,区区小事烦扰祁封钰,也不会这样,只是祁封钰不爽罢了。
祁封钰行事不顺,心情不爽,他的目的便也达到了。
祁封钰早就料到此事,但中秋佳宴程序繁琐,祁封钰也是第一次接了此事,有些小的地方还是难免给了祁封城入侵的机会。
祁封钰最开始发现的便是财政之源。
举办一场中秋佳宴,自是要从国库中拿银子办事,但祁封钰的手下告予他,要他亲自拿皇上的手谕,光是口述不得行。
这就是明知故犯,刻意为难了。
祁封城的这小把戏根本不足为患,祁封钰派了亲侍前去,掌管财政之官见状,立马松口,便让他顺利批下了中秋银两之事。
祁封城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阻止祁封钰筹备中秋佳宴,不过是想要为难一下,让自己痛快罢了。
此事过后,祁封钰在筹备之中,又听得手下来报,举办中秋佳宴的场地有些毁坏。
这事情可大可小,不过祁封钰也没打算告予祁耀,大了小了又如何,告予祁耀,反倒显得他自己办事不利,至于祁封城,不过是垂死之鱼略微挣扎而已,他还根本瞧不上这些小动作。
让属下重新筹备有关场地的布置,祁封钰按照自己的计划有序地布置。
最基本的东西准备就绪,就差表演技艺助兴的班子。
祁封钰刚找好一个表演戏曲的班子,便被告知这个班子要去外地演出,无法参与此次中秋佳宴。
这下祁封钰直接嚷属下夜探太子府,进了祁封城的寝殿,威胁他道:“王爷道,若是太子太闲,还做些无用的小动作,那别怪王爷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