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面前的百姓越聚越多,顾云畔只好找了个高处站了上去。
待顾云畔站定之后,他便严肃地望着下面的百姓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安静一下。在下刚刚听说,城中有人传言说军营之内的士兵都感染了瘟疫。”
顾云畔一语过下,下面勉强安静的百姓又沸腾了起来,声音高涨地谈论着。
“各位百姓,安静一下。我不知道这种话是谁传出来的,但在下要说的是,军中并没有任何人得了瘟疫这种可怖的病疫。这是一个谣言,而且是一个对不起天地良心的谣言。”
“谣言?”下方的百姓连忙问道:“顾大夫怎么知道是谣言,不是真相呢?”
顾云畔清了清嗓子道“军中有军规,朝廷有朝纲。军中的规定就是,除去军营内的将领士兵随军大夫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不经过王爷的允许进入军营。平常人更是连军营之地外十里都接近不了。你们说那些话不是谣言是什么?”
“可顾大夫如何能知道是假的,您也不能去到军中啊?”下方的百姓又问。
顾云畔叹了口气,纠结了一番道:“我去过,并且今日才从军营中回来。营帐根本没有得瘟疫的士兵,有的只是为了保护这座城池浴血奋战的男儿们。他们每日在前线奋勇杀敌,健壮的身躯不时平添伤痕。然而他们心中又信念,身后有我们。而你们只因几个从未到过军营内,连那些将士的模样都没见过的人虚吹军营中的士兵得了瘟疫便信了,让前线的兵将们知道了心中该有多么难过。”
听到顾云畔这番话,原本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挽站在人群中满怀谢意地望向顾云畔。
突然有一个声音自人群中传来:“顾神医您说的都是真的吗?”随后低头安静地百姓又抬头向顾云畔望去。
看着那些眼神中还是掺杂着各种惧色和不相信的神情,顾云畔站在高台上理了理云袖,高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顾云畔从不说假话,所言句句属实。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在城中行医布药近十年,从不说谎。到底是我的话可信还是那些连军营都接近不了的人的话可信,大家想必心中有数。”
一语过后,百姓眼中的疑惑和恐慌都消散了不少,大家都低声应和着。
却说祁封钰这边的暗卫将一开始散播谣言中的几个人捉来,捆起丢到了祁封钰的面前。
不再批阅书信,劳心动力的祁封钰脸色好了许多。他正色坐在床上,直着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面对着祁封钰,他们的眼中虽有惧色,但仍然面无表情,低着头跪着。
看来又是他们的人了。祁封钰这般想着。转头问向侍卫道:“抓齐了吗?”
那侍卫抱拳道:“没有,跑了一个。不知藏在哪了,属下怎么都找不到。”
祁封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将他们拖出去,拖到刑场上去,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祁封钰望着跪在地上听了斩首后,终于有了反应的几个谣传的人,冷笑着。
那几人虽然浑身颤抖,但仍然什么都不说,同那群刺客一样,都是死士罢了。
对外人视如草芥便罢了,对自己手下的人都这般下狠手。祁封钰实在是厌弃极了。想来若是抓到那人,莫说碎尸万段,怎么样都难消祁封钰心头之恨。
那侍卫领了命,带着几个暗卫将几个谣传的人带了下去。
祁封钰见他们出了门,叹了口气,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几个士兵将谣传的人带到了离顾云畔高台不远处的刑场之上,把他们绑在了柱子上,身后插上写有“斩”的令牌。
那儿聚集的百姓同顾云畔和秦挽二人见状都奔了过去。
看着那几个谣传的人,有几个百姓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秦挽在王府有见过他们,便告诉了顾云畔。
顾云畔低声对秦挽说:“想来王爷是想用这种手段震慑群众,莫要听信和传播谣言了。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秦挽听罢点了点头。
只见一个兵将一声令下,几个人被齐齐斩首。
众百姓见状也缄口不言,不再相互讨论谣言的事情,生怕被祁封钰抓走。
秦挽见状不禁觉得好笑:祁封钰怎么会抓百姓呢,这些人不过是下毒之人派来散播恐慌的,这些百姓倒还以为他们也是普通人了。
不过流言可止便好了。祁封钰的做法是最威震有效的。
正待百姓们准备四散回家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可我真的加过军营中有染病的士兵。”
秦挽同顾云畔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过去,原来是个曾往军营中送过食材的小厮。
并不是因为小厮也是个谣传的人,也不是他不怕死,而是这小厮心地太单纯,况且他是见过军营中得了时疫的士兵,自己的家人都在这城中,自然担心害怕。
听了这人的话,那些刚要回家的百姓们立刻又聚了过来,围着小厮追问情况,不过因了害怕刚刚那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百姓们的声音压的很低。
那小厮没见过这种场面,慌慌张张地往顾云畔的身后躲去。顾云畔只得叹了口气,和秦挽将那小厮一同带到方才的高台之上。
“静一静,大家听我说,我这几日同顾神医一同前去军营很多次,我也是个大夫。”秦挽走上高台,高声对着百姓们说着。
“方才之前顾神医所说的句句属实,况且顾神医的人品和行事准则你们是知道的。军营中确实有士兵们生病,但他们感染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瘟疫,也不会传染。他们每日都因为病疫的折磨痛苦不堪,顾神医也每日为他们奔波劳累着。大家尽可以放心。”
百姓听后,都满脸疑惑:“大夫?你且说不是瘟疫就是真的了?你如何证明。”
秦挽直起身子吸了口气道:“我以自己性命为担保,一周之内医好那些士兵,来证实他们不过是普通疾病,而不是那可怖的瘟疫。待那些士兵好了后,我自带他们中的人前来应证我的话。”
顾云畔愕然地看着秦挽,却见她目光坚定,恍然间给了顾云畔一种安全感。
那些百姓听后,都点了点头,散开了。只剩下秦挽同顾云畔还站在高台之上。
高处,不胜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