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不多时,祁封钰同一众兵将们将那群刺客团团围住。
祁封钰站在圈中,看了看体力耗尽用剑支撑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顾云畔,心头掠过了一丝不爽。
他转过头漠然地朝马车走去,只留下一句:“留活口。”便跨步上了马车马车上的秦挽听得外面声音小了下来,正想悄悄探头看一看,却一头扎进了祁封钰的怀里。
秦挽不知来者何人,连忙往马车里面退去,冷脸望向祁封钰,见是他后,便松了口气。
窝在车里蹲了小半个时辰的秦挽刚想直起身子却站不稳地跌到了祁封钰的怀中。
秦挽蹙起眉头,坐起身来揉了揉酥麻的腿脚。祁封钰望着秦挽这副摸样,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本来他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整个人即气愤又慌张。
气愤秦挽半日都不同自己通个信,只和那个什么神医两人私自就去查探情况。
虽是这样想着,祁封钰还是急忙调集了几百兵将随自己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这里。
望着怀中脸色略带苍白,发丝微乱的秦挽,祁封钰不禁软了心思,只好将气憋回了肚子里,先照顾起秦挽来。
不一会,腿麻的感觉小了,秦挽勉强从祁封钰怀里直起身来,略有不好意思地望了望祁封钰。
祁封钰见状,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不禁对秦挽柔了眸色。秦挽凝望着祁封钰,心中一下一下的悸动着。随后秦挽便在祁封钰的搀扶下一同下了马车。
恢复了些力气的顾云畔正负手立于马车外,见秦挽被祁封钰扶下马车,神色不禁有些黯然和疑惑。
秦挽离了马车下到地上,抬头看到顾云畔,连忙跑过去对顾云畔说道:“今日多谢顾神医了,若不是你,我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顾云畔扯着嘴角对着秦挽讪讪地笑道:“谢我做什么,那些刺客都是被你身后的人赶跑的。”
说罢,顾云畔又绕过秦挽走到祁封钰面前,俯身拱手做了个揖道:“久仰三皇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在下谢过三皇子的救命之恩了。”
祁封钰只望向别处,声音冷漠地说道:“我不过是路过罢了,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顾云茫然地望着祁封钰,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态度如此冷淡,只好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秦挽翩然走到顾云畔面前低声柔色问道:“不知道方才顾神医有没有受伤啊?”
顾云畔忙道:“还好,没有受伤。”
祁封钰本就压着火气,见秦挽对顾云畔如此亲密交谈着,不禁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身后之人。
秦挽无奈地绕到祁封钰面前道:“刚刚多谢王爷及时相救了。”
顿了顿,秦挽正色对祁封钰说起了自己同顾云畔的怀疑。祁封钰听罢,也觉得有理,便遣了众兵将将活捉的刺客押回府去,自己跟着秦挽又踏上了探查水源的路。
想来马车是做不成了,祁封钰便留了两匹快马,固执地同秦挽一匹,让顾云畔独自一匹。
这般不多时,三人便找到了另一处的水源
还未靠近,秦挽便闻到此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味道。
顾云畔也嗅到了,连忙下马先行跑到水边。只见那水浑浊不堪,顺着渠道向城中细细地流过去,汇入了其他的水流之中。
祁封钰同秦挽下了马,走了过去。见状,秦挽皱起了眉头道:“果不其然,是有人在水源头处投下了病毒。此处流出的水正好流到军营附近的河流之中。想必军营中的士兵们便是饮了这有毒的水染上了时疫。”
顾云畔点头应和道:“是了,此人如此了解军营和城中水源的情况,想必定是军营中的人了。”
毕竟军营外的人是无法自由出入军营重地的。
祁封钰听着二人的话,低头沉思着。未待他做出什么回答,秦挽便往那水源处走去。
秦挽皱眉看着这水的眼色,又取出一个小的随身带着的空瓷瓶盛了一些污水装进瓶中,用塞子塞了起来,系回腰间道:“既然已经知晓了这时疫是因了有人在此投毒,便要想办法将这儿的水流断掉,并且要告诉军中的将士们,切记不要饮军营附近河流中的水了。”
祁封钰听罢,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回去便通知给各个军营。”
只是这下毒之人究竟是谁,他是否还藏匿在军营之中,现下还无从得知。不过找到了源头,已是解决了不少麻烦了。
祁封钰这般想着,边看向身边的秦挽。
明明是个温婉柔弱的女子,却有这般智慧和胆量。祁封钰自心中对她有些佩服。
然而秦挽并未在意到祁封钰那透着情意又露骨的目光,只转过头对顾云畔说道:“我现在在此采了毒源,不知回去后顾神医能否解出最对症的方子来,军营中的一众将士已没有多少时间了。”
顾云畔点了点头道:“王妃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秦挽听罢,微微笑了笑道:“如此便好,多谢顾神医了。”
不过是一个放松且安心的笑容,祁封钰却觉得看着异常地刺目。
他的心中一个声音叫喊着愤怒。秦挽是自己的妻子,该属于自己一人。便连笑容也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不知不觉中,祁封钰的心中便被怒气和妒忌占据了,他铁青着脸,全然没了平常理智又聪慧的三皇子的模样。
祁封钰冷哼了一声,转身朝不远处的马走去。
秦挽侧目见祁封钰阔步离去,不知所以,只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了此地。
这路上,祁封钰都冷着个脸,不同秦挽和顾云畔说一句话。
顾云畔见状也不敢吭声,一行人骑着马飞快奔驰在来时的小路上,气愤紧张又可怖。
坐在祁封钰怀中的秦挽一脸茫然地看着祁封钰。虽说他刚来时便好像带着怒气,然而去的路上也不曾这般,不过在那处站了一小会,如何回去时变成这样?
秦挽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只好作罢。不过想是祁封钰自己也不知晓自己是吃醋了罢。
顾云畔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满心的好奇和疑惑,却是一点不敢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