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棋局
“只说了我一个人?没提到王爷?”秦挽目光幽然的问道。
苏藏一礼:“回王妃,那宫人只说是请了王妃去宫里。还请王妃速速准备,宫里来的马车已在外等候了。”
秦挽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稍后就来。”
苏藏退下后,祁封钰问起秦挽:“你要去么?”
秦挽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站着的糖酥粒,说道:“皇后娘娘既然已经下了话,我若是不去便是违抗旨意。我若是去了,保不定是场鸿门宴。所以既然鸿门宴里缺不了我,那我只好去捧个场子了。”
“叫上顾从同你一齐去。”祁封钰说道。他知道李姝芸并不像表面那么和善,秦挽此去又不知道李姝芸打得什么主意。
秦挽说道:“不用了,还是叫顾从陪着你吧,我带上清歌去就好。”
“万事当心。”
祁封钰的四个字让秦挽一笑:“真看不出来你也会关心人啊!”
祁封钰也不理她,转身便进了房。
秦挽殊不知,祁封钰的这四个字带着多少担心的情感在里面。这其中滋味便也只有祁封钰一人晓得了。
随后,秦挽便上了马车。
秦挽同清歌坐在车中,车周四角的铜铃叮铃铃的随着马车的前进左右摇晃的响着。
清歌想问些什么,但被秦挽止住了嘴,又指了指马车外边的人。示意隔车有耳,不便多说,见机行事即可。
马车赶的很快,可是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半道上却出了问题,行至一半马车突然猛地一晃,清歌下车一瞧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轴的木头生了锈迹已有断裂的迹象,若再行几步只怕轴轮就会直接断裂。
秦挽下了马车,眼看着天边红云烧灼,离夜幕也没一会了。若是在这里停留下去只怕会更加耽误时间。
“你们找人来处理吧,我步行前去就好,离宫门也不远了。”说着,秦挽便拉着清歌一道准备离开。
驾车的马夫却将他们拦了下来,挡在她们前面说道:“裕王妃,小的若是不将太子妃送到宫门处,回头掌事的该说我不尽责,会打罚我的。烦请裕王妃稍等就能修好了。”
秦挽回道:“四下无人,你身上又没带着修理工具,若这时候找人来修再转去宫门口的话,岂不是更耽误时间。你也不必担心,回头掌事的若是来说你,你且便告诉他是我叫你待在这里的。”
说罢,秦挽便转身起来,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算起来路程不远,怎觉得像是怎么走都走不完似得。
“这好好的车,怎么说也是皇宫里出来的,竟这样不禁用。”清歌嘟囔着。
秦挽回道:“估摸着是许久不曾查验,所以马车哪里出了问题连车夫也没有注意到,还好是叫我们给遇上了,不然叫其他宫里的人出了事,保不齐那车夫现已人头落地了。”
二人疾步了一路总算是到了宫门处。后又有掌事宫人来接应,二人随着掌事宫人的步子一道去了金鸾宫。
一路算下来时间全浪费在了马车那里,到金鸾宫时,天色已近昏暗,一弯弦月挂在头顶,秦挽站在殿外,待宫人们传了通报后秦挽便携着清歌进了金鸾宫。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臣妾路上遇到些麻烦故而耽搁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秦挽一一行过礼,举止仪态尽显礼数。
李姝芸坐在上座,微微抬起手,弯着眉眼笑说起来:“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礼,更别说什么罪啊罚啊的,只等你来了就好,快坐。”
秦挽一作莞尔之态,莲步轻移,端秀的入了席间。
秦挽正对的做的是秦卿荣,只见秦卿荣盯着秦挽脸色极其难看,强作欢颜起来,更是让人觉得奇怪。
秦卿荣只要一见到秦挽,在阳光的心情都能变得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秦卿荣斜瞟一眼,说道:“不知裕王妃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今儿可是母后摆宴,裕王妃都能迟来这么久,裕王妃可将母后放在眼里?”
秦卿荣的话句句锋利如刀针见血,将矛头一下子指向秦挽,她得意的一笑,就等着看秦挽笑话。
秦卿荣的话可是生生的给秦挽定了罪,说重了那是将皇家视为无物,更将皇后不放在眼里,狂妄自大便是这罪名的统称。说轻了那便是生为皇家人连时间都遵守不了丢了裕王府的脸也同时让她下不了台。
秦挽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那马车突发事故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好让她刚来立场就处于下风,堂堂的给她一个下马威。这鸿门宴摆的可真是煞费苦心,如今明明白白的摆着一套圈子,而秦挽已经全然踏了进来。
秦挽转眼一想,既然他们是设局之人那她便要做这个搅局之人,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心下这么想着,秦挽便徐徐起身离开席间,对着李姝芸行着跪拜之礼,一脸委屈的说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方才太子妃教训的极是,只是本来快到了却不巧臣妾的裙子溅了淤泥,臣妾万不能穿的不体面来见娘娘,这可是大不敬。故而臣妾又在半道上折了回去换了衣服,这才耽误了时间。”
秦挽一边说着一边皱着柳眉,两眼波动极是委屈。跪在地上显得可怜极了,祁封城看着秦挽委屈的模样已坐不住了,心一软正打算开口却被秦卿荣抢先了一步。
“是么?裕王妃所言真是处处为母后着想。可是真的如裕王妃所言是衣物的问题么?我怎么听闻是裕王妃的马车半道上出了问题这才迟迟未到,怎么到王妃这又成了衣物的事了呢?母后,裕王妃这可是骗了您这么做可是不周到呀。”秦卿荣说着,一面看向秦挽,眼神中带着嘲讽。一面又面对李姝芸,一脸的恭敬有加。
秦挽倒是从容不迫,心中反倒嘲笑秦卿荣这个愚笨之人,看起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人,在遇事面前竟变得这样愚昧,真是中看不中用。
“可真有此事?裕王妃?”李姝芸听了秦卿荣的话后,原本和善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