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李青瑶感觉时候差不多了，等开年回到宫中，就可以弹劾沈家。但在此之前，周家也不能太稳当，否则等沈家倒台，周家一家独大，再想动手就麻烦了。
再就是康国，上次康国使臣来赎走康惠娜，几轮谈判下来，割让了五座城池、赔偿黄金若干，进展顺利得出乎意料。李青瑶本以为要拉扯几轮，甚至考虑到了小规模冲突的可能，结果就这么和平结束了。
李青瑶本想把条件往上再加，试探康国的态度，但使臣送来的康国王子在宫里表现得不错，皇帝也觉得赔偿差不多够了，拍板同意了和解。
劝说无果后，李青瑶只能去信给河西节度使，让她多加防范。康国现在国内叛乱不断，通过侵吞周围的小国，提拔了一批归霜有军功的奴隶为贵族，效果显著。再给康国几年，说不定真能找到融合两国的方法，届时归霜成为康国的一族，为了提高自身的地位，必定会变得和康国高层利益一致，那就是对外侵略。
这种结果对大周来说极为不利，皇帝在位这十几年，各藩镇的节度使隐隐有自立的趋势，若起战事，中央很难有效调度兵力。
李青瑶不禁长叹一声，现在表面上还算和平，但说不准哪天就会来个安史之乱。
趁着沈氏失势，李青瑶暗中往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如果他真的是个重生者，肯定会露出马脚。
荣王个智障跟沈家上了一条船，正好让她去求情。沈家不能这么快倒台，至少要等到把周绅拖下水才能倒。
周绅贪归贪，但对皇帝相当忠诚，也是在前朝储位之争时坚定地站队皇帝的人，皇后虽然年纪大了被皇帝厌弃，但对沈氏之外的君侍都还过得去，皇帝心里有数，所以一直没有废后。
李青瑶盘算完，就回玉虚殿找自家王君去了。这段时间陈景初十分热情，让李青瑶也有点流连忘返。
莲儿自从“流产”之后，皇帝为了补偿他，把沈氏协理六宫的权力交给他了。不过皇帝多少还是有点嫌弃身上不干净的男人晦气，让他搬出了华清宫，回到自己的宫殿居住。
在皇后不爱管事的情况下，莲儿基本就是后宫的一把手了，皇帝不宠幸他他还乐得清闲，反正过段时间还会想起他的。
春风得意的莲儿就差一个傍身的女儿了。莲儿在民间摸爬滚打多年，自认防范得当，沈氏在他入宫后对他下药没下成，肚子没什么问题。几年下来还没怀上孩子，那只能说皇帝真的不太行。
皇帝指望不上，借个种就成了最佳选择。
莲儿把目光放在李青瑶身上，李青瑶见识过的男人少，又比荣王那个草包要聪明多了，如果能给她生个孩子，将来李青瑶上位，他的待遇肯定差不了。而且听说李青瑶的生父被陛下厌弃至极，万一李青瑶自己上位无望，还会转而扶持他的孩子呢。
不如趁着在骊宫里行事方便，暗度陈仓。
想着李青瑶年轻的躯体，莲儿就有些期待。他好好的一个少年，却只能每天对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怎么可能毫无怨言。
陈景初倒是走运，看他眼角眉梢都含着春意，就知道他没少被宠，跟自己这强装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莲儿对镜妆点好，对自己成熟妩媚的外貌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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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瑶等陈景初睡着后，悄悄起身离开。莲儿大半夜的约她出去不知道有什么事，一点口风都不肯露。她早就发觉莲儿有点飘了，当上了贤君就觉得自己又行了，想反过来教她做事。
不知道什么事情需要大半夜的见面谈，李青瑶也不想出门，大冬天怪冷的。
莲儿把地点定在了芙蓉殿后，李青瑶只能配合了一下，让桃溪调整芙蓉殿的守卫排班，留了一个时辰的空白。
莲儿穿了一身宫侍的衣服，没有往里塞皮袄，看起来十分单薄。
李青瑶倒是塞了两件才出门，晚上风大。
“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见面谈？”李青瑶把两手插进袖管里，像个出来串门的老大爷一样慢悠悠地走过来。
莲儿在风中瑟瑟发抖，但为了姿态优美，强撑着没有缩成一团。看到毫无风度的李青瑶，皱了皱眉颇为不满道：“你怎么穿的跟个球一样？”
“冷啊，你不冷吗？”李青瑶一脸无辜，“赶紧的，有事说事，说完回家。”
莲儿一咬牙：“到偏殿里去说。”
“也行。”
偏殿里比外面暖和多了，莲儿觉得手脚终于有知觉了，暗中将衣服上的系带扯松了一些。
“燕王殿下，”莲儿转过身来嫣然一笑，“莲儿这么多年来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说的莲儿都照做。”
李青瑶抿了抿唇，这是革命尚未成功，就想自立山头了？心里盘算着现在切断跟莲儿的联系，需要处理掉哪些证据，要不要找个机会把莲儿一起处理掉。
“莲儿一个人在宫里，天天夜里都做噩梦。陛下阴晴不定，莲儿每回伺候都要十二分的小心，从未感受过半点欢愉。”说着眼眶就红了，泪珠欲掉不掉。
莲儿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正在考虑要怎么处理掉他，还在努力施展媚术。
“殿下当真就一点也不心疼莲儿吗？”莲儿低头拭去泪珠，蹙着眉伤心欲绝地望了李青瑶一眼，旋即又偏过头去，似乎有千般言语万般愁绪憋在心里。
换成一个怜香惜玉的女人看到了，就算不动心，也会上来安慰两句。
然而李青瑶不吃这套，她现在只想赶紧把事情说完，回去陪夫郎睡觉。她有些不耐烦：“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在殿下眼里，莲儿就是个贪得无厌的男子吗？殿下难道以为莲儿是为了荣华富贵进宫的吗？”莲儿似乎很受伤，泪水滑落脸庞，心碎欲绝。
那不然呢？不图荣华富贵，难道图皇帝年纪大，图皇帝玩得花？
莲儿见李青瑶不说话，一脸的不敢置信：“想不到殿下是这样看莲儿的。莲儿若是图富贵，现在已经是贤君了，要什么没有，若不是”
“你想教我做事了？”李青瑶听他似乎是在威胁自己，说他今非昔比。
莲儿一噎，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说下去：“若不是莲儿爱慕殿下，怎会愿意进宫，为殿下分忧。”
莲儿这是在做什么打算？李青瑶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她可不会以为自己魅力无边，美貌舞伎愿意为爱进宫当细作。莲儿不是唯一一个被送进宫的人，但却是在宫里发展最好的一个，足见他的本事。今日这番话，背后定有目的。
“贤君将我叫来，就是想说这些？”
“莲儿自知不如小景弟弟命好，能得殿下垂怜。莲儿愿意为殿下分忧，只是”
莲儿脸颊上浮现红晕，衣襟忽然散开。
“殿下能不能圆莲儿一个梦，让莲儿品尝一次跟心爱之人的滋味。一次就好，莲儿死也甘愿。”
说完他就含羞带怯地拽着衣领。
李青瑶：？？？
李青瑶裹紧自己的小皮袄，往后退了一步：“兄弟，冷静，你是皇帝的人。”
莲儿双眼含泪，步步紧逼：“殿下是嫌莲儿跟过陛下，脏了身子吗？莲儿何尝愿意跟外人，还不是为了殿下。”
“我觉得咱们可以坦诚点，就不要拿对付皇帝那一套对付我了。”李青瑶把他推开，“你的表演有一点点夸张。”
偏殿里格外寂静，寂静中又带着一丝尴尬。
“我”莲儿仔细观察着李青瑶的表情，见她真的没有半点动容，暗中咬牙。没道理啊，小景那样的都能勾引到她，自己为什么不行。
莲儿冷漠地擦了擦眼泪，把衣服拉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就是来跟你打个商量，我跟了皇帝这么久都怀不上，她多半也是有点问题。要不咱们俩生一个，你也不吃亏。要是皇帝不肯传位给你，还可以试试我生的这个不是，也不算混淆皇室血脉。”莲儿本想把事情做得有情调一点，让她半推半就地把事情办成就行了，谁知她不上道，那就只能摊开说了。
李青瑶：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我吃亏，凭什么要我多个私生女。你自己努努力，多给皇帝吃点韭菜。”
莲儿再度被拒绝，十分不悦：“我有哪里不好？躲着我干嘛。小景出身还不如我呢，我好歹是中途被卖进去的，他从小在教坊长大，不知道学了些什么。”
听到莲儿含沙射影地贬低陈景初，李青瑶面上不显，心里更加坚定了处理掉莲儿的决心。莲儿是个聪明人，轻易不会拿陈景初的身份做文章，但难保哪天就不管不顾了。
“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真不跟我试试吗？我肯定比小景要行。”莲儿贼心不死。
李青瑶很想把他打晕丢这得了，但想到后续处理起来麻烦，硬是忍住了。
回到玉虚殿时，陈景初还安静地睡着。
李青瑶点燃了床边的灯，她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太冷，怕冻着他，要等一会才能上床。
陈景初的睡颜也可爱，乖乖巧巧的，不怎么乱动。
正当李青瑶准备熄灯时，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