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灵器与法器
赵酉吉离开执法处就匆匆赶去听讲道，讲道的主题是《论灵器法器之优劣》。刚刚买了法器火羽扇的赵酉吉对这个讲道内容颇感兴趣，即使迟到也要来听听。
讲道的地方不是在平日常用的讲坛，而是专门设在术法演练场。赵酉吉到的时候术法演练场中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赵酉吉踮起脚在后努力张望，发现目前人群中间搭了一个不算高的圆台，台中摆着一个人形靶子，旁边还有两个传功弟子在调试自律机关。
看样子刚刚开始，赵酉吉来得应该还不算迟。
“现在要征集四五个师弟上来配合我们做一下试验，有没有哪位同门愿意？”负责讲道的传功弟子高声道。
“我来！”
“我也来！”
“算我一个！”
……
圆台四周的紫阳门弟子非常踊跃，很快讲道的传功弟子便点了五名男弟子上台。
传功弟子见已经准备就绪便开口道：“诸位，静一下！”
“在开讲之前要再次重申咱们今日讲的是灵器和法器，而不是灵宝和法宝。灵器和法器比起灵宝和法宝其实是有着巨大的差异的，不能一概而论。”
“或许有好奇的要问问，究竟有什么不同呢？举个例子，许多灵宝具备真正的灵性，可以和主人心意相通，而灵器只能被动地接受主人简单的神念指令。甚至有不少法宝中封入了妖兽的精魄作为器灵，可以一定程度上自行御敌，这样的法宝和灵宝相比区别已经不大了。”
“灵器与法器是筑基期以及炼气期修士使用的，是诸位师弟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一直使用的，因此学会如何更好的驾驭它们非常重要。”
传功师兄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人道：“其实灵器与法器的区别众所周知，就是操控它们的方法不同。相信有不少师弟都有御使灵器、法器的经验，甚至一些身家丰厚的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器和法器，有没有谁来说说你们觉得神念操控和法力操控孰优孰劣？”
“我来说说吧。”一个看起来已经二十出头的弟子举手道。
周围听讲的弟子中似乎有很多人都认识他，顿时一阵窃窃私语，不过随着这个炼气期弟子开口说话嘈杂声很快就消失了。
“这只是我平日里的经验之谈，大家姑且听之。神念操纵就是灵器在滴血认主后主人就可以凭借神念下达指令进行操控，不过与很多人想的那种如臂驱使的情况相差甚远，随心所欲就更不要提了。
而法器需要用法诀操控，或许大家都认为一个念头比一个法诀简单多了，但实际并非如此，我举一例，一般情况下我可以在一瞬间打出两三个法诀，但同样一瞬间我却只能生出一个具体的念头。”
传功弟子点点头道：“这位师弟觉得法器比灵器好用一些，还有谁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吗？”
另一个弟子道：“我也觉得灵器有时候不如法器好用，我随着对法器深入祭炼熟练御使之后可以同时操纵两件法器，可灵器因为没法一心二用就做不到同时操纵两三件的样子。
还有一个情况，据我所知只有法器存在数件一起成套出现的，比如子母钉、连环飞刃、龙须针之类的法器，而灵器却基本见不到成套的，这应该也与操纵不方便有关吧。”
“但是灵器应该不像刚刚两位师兄说的那么不堪吧，至少灵器对于我这样法力不足，只能御使一件宝物的弟子来说比法器容易操控多了。”有弟子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台上的传功弟子抬起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有不少师弟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过他们都是根据自身情况得出的结论，灵器法器的长短优劣终究还是要实际试一试的。”
接着传功弟子一指身后的四个一尺多长的长方形的木匣说道：“这是两对几乎相同的自律机关，它们唯一的不同就是其中两个是灵器，接受用神念下达的指令，另外两个是法器，接受用法决下达的指令。”
接着他一指身旁的四个炼气期弟子说道：“我刚刚邀请了两位炼气后期的师弟和炼气中期的师弟来试着操纵这些自律机关，看一看效果如何，试过之后我们再来看灵器法器孰优孰劣。”
“四位师弟先分别试用一下吧。”
四个自律机关就是专门用来给宗门弟子操演的，以灵石为力量之源，能够发出威力很小的剑气，仅仅是能够伤人，只要不是击中要害都不能要人性命。
四人为了方便对照，两个炼气中期弟子一个操纵灵器自律机关，另一个操纵法器自律机关，两个炼气后期弟子也是一样。
两个操纵灵器自律机关的弟子刺破手指将鲜血滴落在自律机关顶部的一个血槽中，鲜血随即便没入血槽消失不见，二人闭目凝神仔细感应，便发现与自律机关隐隐约约建立起了莫名的联系。
而两个操控法器自律机关的弟子也抓紧时间熟悉操控自律机关的禁制。
四个自律机关本就是用来给宗门弟子操演的，因此其中禁制非常简单，很容易就能上手。不一会四人就都已经表示能够正常操控了。
接下来就开始众人期待已久的第一番演示了，四人操控自律机关发出剑气去打击位于他们面前的靶人。靶人的头、胸、腹以及四肢上一共有七个拳头大小的红点，他们要操控自律机关按照顺序要打击这些红点。
随着传功弟子一声令下，四人各自激发剑气进行了七轮打击，结果不出意料，是灵器胜过法器，修为高的胜过修为低的。毕竟在上手难度上相比，用神念操纵的灵器是法器难以望其项背的。
传功弟子命四人重新进行一番打靶。毕竟是打击近距离的固定靶，而且这次四人有了上一轮的经验，这次四人七轮打击全部都按顺序击中了靶人身上的红点。
传功弟子见状笑道：“好，既然大家都已经熟悉了这自律机关，那我们便提升一下打靶的难度。这样，我数三个数，四位师弟务必在三个数数完之前完成打击。”
“四位师弟听我号令。各自准备！开始！一！二！三！停！”
传功弟子的数数的颇快，三个数之间几乎没有太多停顿，如果操纵自律机关的弟子不能一气呵成，是根本来不及打出全部七发剑气的。
在严格限制了时间之后出现了十分有趣的情况，两个操纵法器自律机关的炼气期弟子均完成了七次打击，其中那个炼气中期的弟子居然打出七发全中，而两个操纵灵器自律机关的弟子却都没有在规定时间完成七次打击。
传功弟子走到那个七发全中的炼气中期弟子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打得不错，这位师弟，你能和台下的诸位同门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这个十四五岁的弟子腼腆的笑了笑说道：“我是猎户家的，加入宗门之前常常跟着我爹在常青天域的森林中打猎，所以我知道怎么射箭，不过因为年少就加入宗门，父亲的箭术我也只是得了两三分。”
这个相貌朴实的弟子虽然说自家是猎户出身，但是众人都不是无知之辈，能在常青天域的深山老林中打猎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家。常青天域虽然不比九岭域这样的蛮荒之地，但是灵木茂盛的深林之中也是妖兽横行的。
传功弟子称赞道：“原来是有家传，怪不得师弟你能如此驾轻就熟。”
传功弟子转而又问两个操控灵器的弟子道：“两位师弟能说说为什么没能完成吗？”
二人都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半晌之后还是那个炼气后期的弟子道：“师兄给的时间的确是少了些，区区三息实在难以完成。”
传功弟子笑着指了指其他两个弟子道：“时间的确很紧张，只是他们二位为什么能够完成最基本的七轮打击？”
见两个操控灵器自律机关的弟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传功弟子对刚刚那个猎户出身的弟子道：“师弟怎么称呼？”
“我叫孙磊。”
“孙磊，你可愿意试试这灵器自律机关？”
“那便试试又何妨。”
孙磊接过一件剑气匣子，滴血认主，然后简单尝试一二之后对着传功师兄点了点头。
传功弟子道：“孙师弟听我号令。准备！开始！一！二！三！停！”
结束之后孙磊皱着眉看着自己前方不远的靶子，他同样也没能完成七次打击。下方的弟子们顿时有些哗然，先是一阵沉寂，然后便是一片嗡嗡嗡的嘈杂之声。
“诸位，静一静，静一静！”传功弟子一连说了两次下面的杂音才逐渐消散。
“孙师弟，你能说说失败的原因吗？”
孙磊沉吟片刻道：“能否允许我再试一次？”
传功弟子道：“自然没有问题。我们再来一次，请孙师弟准备！开始！一！二！三！停！”
孙磊依然没有完成。
传功弟子眉梢扬了扬道：“孙师弟？”
孙磊想了想道：“我觉得是我的念头没有那么快，因此不能完成七轮打击。”
传功弟子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点点头道：“孙师弟体验过了灵器与法器能具体说说吗？”
孙磊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些思路这才道：“法器靠法决操控，施展一个熟练的法决很多时候是一种……下意识的，心念一闪而过，之后一蹴而就的。
而灵器一定要有具体指令才能催动，也就是说要有一个明确的念头。二者激发一次剑气的时间应该就差在这个明确的念头上。”
孙磊顿了顿又说道：“只是一念之差，平时我等根本不会注意，只是这一念之差累加了七次，又在只有三个数这么短的时间内所以才显现了出来。”
传功弟子满意地对孙磊说道：“很好，孙师弟你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关键之处。”
随后传功弟子面向下方的人群高声道：“诸位师弟我们先抛开灵器与法器不谈。大家基本都是炼气士，而肉身宝藏的神妙不单单是炼体士才需要开发的，传说九黎部的刑天尊者在头颅被斩去后仍不死去甚至酣战不休。我们比刑天尊者自然远不能及，可只需要勤加练习，我等也能几乎不经思考，仅凭肉身反应打出一个法决，这在对敌甚至遇险的时候是何等重要？希望诸位师弟……”
传功弟子的一番话让赵酉吉很有感触，前次经历的截杀让他深深意识到宗门的名头有时候并不足以庇护自己，一个炼丹师除了要精研丹道之外也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接下来传功弟子又进行了数个非常值得思考的试验，比如让上来参加试验的弟子打移动靶，还有一边打靶一边操控一面小盾在身前抵挡水弹，以及让他们尝试同时操控三个自律机关进行打靶。
讲道结束之后赵酉吉依然回味深长，他原本对灵器法器的认识还是非常浅薄的，现在他已经基本了解了灵器与法器在不同方面的应用的长段优劣，而且受到启发，他在讲道结束后自己心中还构思着一些不同场景灵器与法器的运用。
下午的讲道的内容是《炼气期常用丹药》，赵酉吉自然不打算去听，搞不好丹堂派去讲道的丹师还没赵酉吉自己对炼气期丹药了解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