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为什么？
第31章 为什么？
黄元峰对着林珑和李至孝的时候手是发抖的，因为他不确定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是对着秦子赦，黄元峰的刀尖却落得非常迅速。
他没有一丝犹豫，一只手抱着笔记本，一只手提着刀，照着秦子赦的背脊就狠狠刺了下去。
“啊——”秦子赦正压制着蒙面人，忽然背后受敌，发出一身惨叫。剧烈的疼痛使他立刻就出了一声冷汗，他僵硬的身躯被蒙面人往后一推，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蒙面人看了黄元峰一眼，想再上前，就被李至孝从后面袭击了。李至孝抡起了椅子，狠狠地冲那人头上砸了下去。那人却像是练过两下子，都不用回头，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子就躲开了。李至孝的椅子动静虽然大，却只擦过了他的耳朵。
那蒙面人像是发出一声轻笑，嘲笑李至孝的不自量力似的。
就在李至孝还要上去揍他的时候，那人越过几个卡座，飞一样地吵门口去跑。李至孝还要冲出去，被林珑抓住了。
“先看看秦子赦怎么样吧！救护车救护车！”林珑盯着地上的秦子赦，不敢靠近一步。
李至孝才顿住脚步，转头看秦子赦这边，边跑过去边拨打了急救电话。
秦子赦的状况真的算不上乐观，只见他倒在地上，痛苦地趴在地上蠕动着。后背的鲜血扩散得很快，很快就染上脏了的血液。
而站在秦子赦面前的黄元峰，那个平时看上去弱得连蚂蚁都踩不死的黄元峰，手里的刀锋还在滴血，他却没有一点点后悔的表情。
“——为什么？”秦子赦不敢置信地看着黄元峰，始终不敢相信自己他会做出这种事。
黄元峰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软弱胆小的形象。那种随便一阵风就吓破胆的怂货。
此刻的黄元峰很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样子，赤红着眼睛，手里的刀子沾着血。
黄元峰看着秦子赦，他的牙齿在打架：“你是秦景峰的儿子。”
林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刚进秦家的时候，黄元峰拿着秦家门口的相册看了很久，那一整天他都失魂落魄的。
还有，她忽然回忆起来。
一开始和李至孝翻看法庭判决书里，被告栏有一个很眼熟的名字——那个人…姓秦。好像是叫
秦景峰！那是秦子赦父亲的名字。
“难道…”林珑倒抽了口凉气：“难道，黄苗苗是因为”
黄元峰的脸色变得更加阴狠，看上去像是要再往秦子赦身上再来一刀：“没错，我女儿，就是因为秦景峰，才变成这样的。”
李至孝扶起了秦子赦，感到秦子赦身上僵硬了一下。秦子赦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望着黄元峰的整个脸色都不对。
李至孝：“阿赦…”
他能感受到秦子赦正在发怒，痛苦使他眼底的冰晶都迅速燃烧了起来。
秦子赦猛地打开李至孝，往黄元峰的方向走了两步：“对，你说得没错。”
黄元峰举着刀子往后走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秦子赦。
秦子赦忍着剧痛，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又水光闪动：“你们觉得我父亲十恶不赦，他杀害幼女，侮辱她们，连个痛快的死法都不留给她们！”
每走一步，他的心里都在滴血。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看到我心爱的女人死成那样，而可能和我父亲有关的时候，我就不难过不伤心吗？”秦子赦说的每一句都敲打在每一个人心里。
“…”
“父债子偿，如果我父亲真的做了那种错事，你们要算我头上那就现在杀了我好了！”
“阿赦，你不要激动，伤口在流血…”李至孝还要去扶他。
秦子赦却因为失血过多，再也站不稳了，斜靠着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黄元峰却已经不再对着他，只是握着刀和他们对峙着，一步步往门边退去。林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注意到他带走了日记本，缓了缓气息才问他：“你要去哪里？”
那个日记本里，可能有李纯深辛辛苦苦搜集来的资料。一旦黄元峰拿走，就不可能再拿回来。
这样，林珑就永远没有办法搞清楚李纯深到底是被谁杀害的了！
一整颗心都被吊在了半空中。
黄元峰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们，生怕他们追上来。林珑又伸出手，试图安抚他：“黄叔，你不要激动，你现在要干什么？告诉我，你现在想干什么？”
黄元峰绝望地笑了一下，抓紧了怀里的日记本和临时抢过来的那些信纸，包括李纯深给林珑写的一封信。
那信封他们都没来得及拆开。
林珑看穿了他的意图：“你要去找秦景峰。”
“…”黄元峰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但他眼底的愤怒和怨恨已经出卖了他。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秦景峰在搞鬼，你跟着我们，是因为你想拿走李纯深的证据，然后自己去找秦景峰算账。”
“那个王八蛋，我要让他名声扫地。”黄元峰激动得唾沫直飞，刀尖危险地颤动着。
“那杀害我姐的人也是秦景峰吗？！”李至孝这句话一喊出来，坐在旁边的秦子赦就眼神一缩，更加黯淡了下去。
“他不知道。”林珑代替了黄元峰的回答。
“…”黄元峰不肯松手，明明他才是手持武器的那一方，可是看上去却又可怜又可悲。这些年的折磨停留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很多。
他两鬓都斑白了，那是日夜折磨让他变成这样的。
林珑盯着黄元峰的眼睛，像是要看尽他的心里：“你不知道。因为伤害李纯深的人太多了，你没有办法一个个报仇，就像是你女儿一样。”
黄元峰嘴唇哆嗦了一下，像个得了热病的病人一样发抖起来。
“你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最早是秦景峰把你女儿介绍进公司的。甚至，你还曾经和秦景峰见过面。”林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有千万只箭穿心而过。
黄元峰像是想到什么极其不愉快的回忆，整个牙帮子都快咬碎了。
林珑不确定地问他：“我说得对吗？”
“…”
“因为你当年没能阻止秦景峰，所以，你现在想亲手杀了他，对吗？”
“…”“回答我，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