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梅竹马if线（十）
在之后的两年里，贺舟舟一边兼顾学业，一边活跃于全世界范围内的各个盛装舞步比赛中。
进入青年组比赛后，她的国家级比赛总是霸榜前三名，世界级比赛成绩基本徘徊在前八，最好的成绩拿过亚军。
不过即使没有拿过冠军，她的成绩在世界级青年组马术选手里也算是第一梯队的了，加上她不俗的美貌，她在全球马术圈中现在也算得上是明星选手了。
高中毕业后，她因为马术特长被北宁大学特招，进入了北宁大学就读马术运动与管理专业，不过因为她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比赛中，所以目前暂时是休学状态。
贺舟舟在十六岁许下的心愿，在十七岁生日时并未实现，因为那个时候她正在国外比赛，也完全把生日之类的事抛到脑后了，反而是在比赛结束时观众席上的观众由她的粉丝牵头居然开始合唱起生日歌，她才意识到这一天是她的生日。
她愣了一下，然后和比赛过程中总是严肃地板着脸不同，一下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如同冰雪消融的玫瑰。
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贺舟舟倒是记得了，因为她的粉丝早早就在网上做了不少生日二创，也有很多来自全世界的礼物寄到了马场。
生日当天她在银海有一场表演赛，在表演赛结束后，一如两年前她意识到自己感情那天一样，她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厉晋淇。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激动地骑着马跑出了赛场去换了衣服，刚打开休息室想去找厉晋淇，结果休息室的门一打开，就撞上了正好走过来的人。
“嘶……”贺舟舟撞到了额头，幸好被厉晋淇扶住肩膀，才没摔倒，不过贺舟舟现在并不把这点小声放在心上，而是有些兴奋地问，“师兄，你怎么来银海了？”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厉晋淇有些无奈地笑着，抬手帮她轻轻揉了揉她撞红的额头。
“我没忘，但是……只是生日而已，我没想到你会特意飞过来。”毕竟在贺舟舟看来，她明天就要回北宁了，真的要庆祝回去再庆祝也是一样的。
“十八岁的生日，意义不太一样吧。”厉晋淇喃喃道。
贺舟舟想了想，也点头表示同意：“的确不一样，满十八岁就可以参加奥运会了，不过青年组的比赛倒是还可以参加到二十一岁……”
厉晋淇叹了口气说：“我说的不是比赛。”
贺舟舟微微歪了歪头，不过也没接着问，而是说：“师兄既然来了，肯定已经计划好待会要带我去哪里玩了对吧。”
厉晋淇点头承认。
两人先去了银海的周末集市，贺舟舟不仅吃了许多好吃的，还打枪赢了一个大熊送给了厉晋淇，作为他特意飞过来陪她过生日的谢礼。
路过一个看起来很神秘的帐篷的时候，贺舟舟发现帐篷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茶叶占卜”挑起了贺舟舟的兴趣。
她掀开帐篷的布帘，里面虽然有灯，但是还是非常昏暗，一个穿着黑色带兜帽斗篷的女孩坐在桌子后面，她正闭着眼睛，怀里抱着一只黑猫，看起来正在睡觉。
正在贺舟舟考虑要不要退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睁开眼看了过来。
“要占卜吗，请坐吧。”少女出声挽留。
贺舟舟点了点头，坐在了女孩的对面，厉晋淇也坐到了她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
“你们谁要占卜？”
“我。”贺舟舟回答。
“要问什么问题？”少女瞥了一眼厉晋淇的方向，“有第三人在场没关系吗？”
贺舟舟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我想问……我要不要一直做我目前的职业。”
贺舟舟说的很含糊，“职业”对她来说现在就代表着马术运动员的道路。
马术运动员，尤其是盛装舞步选手，职业生涯有的可以长达几十年，有的选手从十几岁就开始比赛，到七十岁也依然可以上场，可是贺舟舟自身其实并不喜欢竞技的感觉，因此她其实这两年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坚持下去，该在什么时候退役是最好的选择。
少女点了点头，用手轻轻点了点旁边的杯架，让贺舟舟挑了个杯子又挑了茶，手脚麻利地泡好了茶水，推到贺舟舟面前。
贺舟舟小口小口地啄饮，喝完杯子里的茶后把杯子递还给了少女。
少女看着杯底的茶叶，细细观察了一下后又像是思考了一会才回答：“真奇怪，你似乎有些厌烦目前的职业道路呢，虽然说你一直做的都很不错，不过要不要换个方向呢。”
“什么？”贺舟舟有些愣愣地问。
“如果你想的话，现在的职业生涯一直持续下去也没问题，但是可以看出来你压力很大，换一种职业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贺舟舟了然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刚要扫码付钱，厉晋淇却抢在了她的前面，两人起身后，贺舟舟对少女道了谢后往外走。
当厉晋淇已经走出帐篷替贺舟舟打着帘子的时候，少女突然又开口叫住了贺舟舟：“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里少女又停顿住了，眼神看向了帐篷外的方向，贺舟舟也注意到了，让厉晋淇先在外面等她，然后又走回了桌边：“是有什么他不能听的事吗？”
“那个人一直在守护和等待着你，不妨放下顾虑，接纳他试试？”
贺舟舟顿了一下，然后笑着点点头说：“嗯，谢谢你的建议。”
等贺舟舟走出帐篷后，两个人又在集市再逛了一会，就回到车上，准备出发去吃晚饭的餐厅了。
迎着漂亮的夕阳，车开在靠近海边的公路上，贺舟舟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带着丝丝热意和海水咸味的海风吹了过来，吹起了她的头发。
“刚刚我出帐篷后，她和你说了什么？”厉晋淇问。
因为风声，厉晋淇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过贺舟舟还是捕捉到了，她笑着说：“她说我的桃花运不错。”贺舟舟开始胡编乱造。
厉晋淇也笑了：“这不用算，我也知道。”
“那不一样，我和她又不认识，而你是我师兄，我的事你自然是都知道的。”
“是吗，也不是全都知道吧。”
贺舟舟看向厉晋淇，眨了眨眼，没再说话。
当车在餐厅停车场停好后，贺舟舟和厉晋淇都解开了安全带，厉晋淇正要下车，贺舟舟开口叫住他：“师兄，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是我表现的太含蓄了吗？”
厉晋淇愣了一下，他好像是没想到贺舟舟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贺舟舟像是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只是还没想清楚，就被厉晋淇拉着手抱住了。
“我一直不确定，也不敢问你，我怕万一你喜欢的人不是我的话，我就没办法再以师兄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了。”厉晋淇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感。
贺舟舟也有些意外，她一直知道，也很确定厉晋淇对她是不一样的，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将那种感觉说出口，她觉得大约是因为厉晋淇是一个过于正经的人，正经到没办法对自己未成年的师妹诉说爱慕之情，却没想到他说出的理由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从来没想过厉晋淇会害怕什么，至少她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害怕什么东西。
贺舟舟抬手回抱住厉晋淇：“没想到师兄是这么想的，原来师兄也有害怕的事……”她快速扭过头亲了一下厉晋淇的侧脸，然后再次把脸埋到他的肩膀上，小声说，“可是我喜欢的人一直就只有师兄一个呀。”
厉晋淇的手摸上贺舟舟的头发，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希望两个人可以贴得更近一点：“好高兴……舟舟，听你说你喜欢我，真的好高兴。”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最喜欢你了，师兄。”贺舟舟带着笑意，调皮地不断重复着。
天色渐渐暗了，车里也没开灯，原本拥抱着的两个人影稍稍分开，之后两个身影又再次重叠在一起。
这是贺舟舟第一次接吻，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她只感觉到了厉晋淇的嘴唇很软，其它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十八岁除了代表贺舟舟能参加奥运会之外，也意味着一些别的事，比如她可以合法饮酒了，晚饭的时候她因为心情好，喝了两杯苹果酒，本来还想再要的，只是被厉晋淇给阻止了。
厉晋淇因为要开车，所以没有喝酒。
吃完晚饭后，厉晋淇开着车到了海边，今晚的月色很好，两个人坐在车里一边听着海浪的声音，一边赏月亮。
贺舟舟收到了厉晋淇送的生日礼物，一顶红宝石皇冠，最中间的那颗红宝石又大又亮，就连贺舟舟这种自诩对珠宝首饰需求不高的人也移不开眼睛。
她把皇冠从盒子里拿出来递给了厉晋淇：“替我戴上皇冠吧，我的王子。”说完就把头伸了过去，脸上带着笑意。
厉晋淇认真又小心地替贺舟舟戴上了皇冠，然后仔细看了看，牵起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你比世界上最娇艳的玫瑰还要美丽，我的公主……”
明明是贺舟舟先开始玩公主王子的play的，可是当听到厉晋淇真的迎合她说这种话，她还是感觉难为情到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师兄你以前明明不是会说这种花言巧语的人……”贺舟舟小声吐槽。
“不是花言巧语，都是真心话，公主殿下。”厉晋淇说的一本正经，坦然自若，完全没有尴尬和不好意思的感觉。
贺舟舟都有点分不清他是在戏弄自己，还是真的是在说真的。
太过一板一眼的正经人开玩笑难道就是这样奇妙的感觉吗？
不过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在开玩笑，贺舟舟都不打算让他再继续说什么“公主殿下”之类的话了，她赶紧转移话题：“所以说，师兄，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吗？”
“当然，舟舟亲了我，是该对我负责的。”
贺舟舟点了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确实，不过我刚刚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们交往的事，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会比较好吧。”
“为什么？”不知怎么贺舟舟觉得厉晋淇的声音里带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和委屈。
“我还在上升期嘛，如果粉丝知道我谈恋爱了，一旦我比赛成绩不好，可能就会觉得是因为我谈恋爱导致的了。而且……我也没做好准备让家人知道。”贺舟舟说的也犹犹豫豫的，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厉晋淇抬手轻轻捏了捏贺舟舟的耳垂，吓了贺舟舟一跳，以前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做过，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耳垂有点敏感这件事。
“嗯，听你的，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公开吧，放轻松，我们有的是时间。”
厉晋淇亲了亲贺舟舟的脸颊，接着又亲了亲，之后就是连绵不绝的吻落在贺舟舟身上，好像要一次性表达出他压抑多年的情感一样。
贺舟舟也并不拒绝，或者说她也乐在其中。
夏日，海边，月亮，还有青梅竹马的亲吻，这些美好的元素全都集中在这一刻，共同庆祝着贺舟舟的十八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