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梅竹马if线（八）
贺舟舟刚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是还没想好要付诸什么行动，就被接下来忙碌的日程淹没了。
因为拿了全国冠军，现在她和乌木的身价都暴涨，要和乌木一起拍摄广告。
同时为了应对未来的比赛，她又收到了一匹新的赛驹，一匹漂亮的白马，叫做白桦。
要和一匹马达到可以一起参加比赛的默契，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和磨合，因此贺舟舟现在除了学习和工作，其它时间都泡在马场里了。
这么一忙，就快要到年底了，贺舟舟正一边为了期末考试努力，一边为厉氏的马术俱乐部拍新年宣传片的时候，收到了厉老爷子的邀请，邀请她平安夜那天去厉家一起吃圣诞晚餐。
贺舟舟马上就答应下来，开始思考着要准备什么样的圣诞礼物。
平安夜当天，贺舟舟上午完成了马术训练后，回家好好收拾了一下，换上了她挑了很久选出来的酒红色丝绒长裙，头发难得松下来，头上戴了一个酒红色蝴蝶结。
厉家的车等在贺舟舟家门口，贺舟舟拉着一个超大号的带着轮子的箱子出了门，让司机替她放到后备箱里，仿佛是要搬家一样。
到了厉家，她的第一份礼物就是给魏叔的，因为每次她来魏叔基本都在门口等她。
魏叔看着贺舟舟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礼物盒递给他，他有些意外地接过：“这是给我的礼物吗，舟舟小姐？”
贺舟舟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另外两个盒子，然后把行李箱推到了魏叔面前：“这里面的是给其他人的礼物，每一份我都写好名字了，麻烦魏叔你替我分给大家。”
“舟舟小姐真是有心。”魏叔接过了行李箱拉杆，“老太爷和大少爷已经在客厅里等您了，您直接过去就好。”
贺舟舟笑着说：“好，那我先过去了，礼物就拜托您啦，魏叔。”
说完她就拿着两个礼物盒跑了进去，完全没有淑女的矜持和端庄，反倒是充满了少年人的活泼。
一走进客厅，贺舟舟就被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吸引了目光，那是一棵比贺舟舟还要高的多的圣诞树，上面挂着彩灯和铃铛，树顶上还有一颗漂亮的星星。
“舟舟来啦，过来坐。”厉老爷子招呼道。
贺舟舟这才收回眼神，走到沙发旁，坐到了厉晋淇旁边。
“圣诞节快乐，爷爷，还有师兄，这是我送给你们的圣诞节礼物。”贺舟舟把手中的礼物盒放到了桌子上。
“哦？礼物啊，是什么，晋淇，拿过来给我看看。”厉老爷子似乎有些兴奋。
两个礼物盒用的包装纸不同，几乎是一看就知道哪个是给谁的。
厉晋淇拿了大一些的用水墨风格礼物纸包着的礼物盒，递给了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拆开来一看，是一只兔子样式的茶宠，用的材料成色不算顶级，但是好在雕刻的人手艺好，把小兔子雕的栩栩如生，憨态可掬。
不过厉老爷子看起来十分喜欢，拿着那个小兔子不断摸着，还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说要去茶厅，看看把小兔子放在茶台的哪个地方好。
贺舟舟和厉晋淇站起身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厉老爷子以“你们年轻人自己玩会吧，不用跟着我”拒绝了。
客厅里一下子只剩下了贺舟舟和厉晋淇两个人。
“咳咳，师兄不看看我送了你什么礼物吗？”贺舟舟主动开口。
厉晋淇这才拿过礼物盒，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礼物的包装纸，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眼镜链，由漂亮的红宝石点缀，整体是银色的，和厉晋淇现在戴的银制边框眼镜正好相配。
贺舟舟见厉晋淇没说话，试探着问：“师兄不喜欢吗？”
“喜欢。”厉晋淇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喜欢一样，马上把眼镜链装到了眼镜上，然后再把眼镜戴上，看向贺舟舟，“好看吗？”
贺舟舟感觉明明厉晋淇也没做什么，可是她现在就是忍不住有点心跳加速，明明以前这种程度的话她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厉晋淇了才会这样。
“好…好看，很适合师兄。”贺舟舟的话说的有些磕磕巴巴的，说到后面还忍不住低下了头。
“舟舟要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吗？”
“嗯？好……”她抬起头看向厉晋淇，刚想问对方礼物在哪里，就看到厉晋淇伸出了手，手松开了一条玫瑰造型的镶嵌了红宝石的项链展现在贺舟舟眼前。
贺舟舟接过这条项链，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她其实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不约而同都选了红宝石饰品作为送给对方的礼物。
不过说起来也不算特别意外，毕竟她喜欢玫瑰和红色这件事对方早就知道了。
她把项链又重新递给厉晋淇，笑着说：“师兄帮我戴上吧。”
“嗯。”厉晋淇接过项链，看着贺舟舟背过去，小心地帮她扣上项链，然后再帮她把头发整理好。
贺舟舟转过身来面对着厉晋淇，笑着问：“好看吗，师兄？”
厉晋淇点了点头，突然抬手伸到贺舟舟脸旁边，就在贺舟舟忍不住屏住气以为厉晋淇要摸她脸的时候，对方却只是把她脸侧滑落的发丝捋到耳后。
“很美。”
贺舟舟看着厉晋淇带着笑意的眼睛，后知后觉地脸红了：“我……我……我也很喜欢师兄…送的礼物……”
因为心跳的太快，贺舟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她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说着“我去看一下魏叔把礼物分的怎么样了”，一边逃跑似地离开了客厅。
这一天，厉家的所有人都收到了贺舟舟的礼物，虽然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不过也算是用心。
只是再怎么躲着厉晋淇，晚饭开始的时候贺舟舟还是乖乖回到了餐厅。
饭桌上，厉老爷子一眼就发现了厉晋淇和贺舟舟送给对方的礼物，还笑着说他们两个感情真好。
贺舟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埋头苦吃了。
圣诞晚餐的烤火鸡和圣诞布丁都很好吃，不过苹果派贺舟舟不太喜欢，只尝了一点。
吃完晚饭后和老爷子说要去散会步，让他们自己玩。
贺舟舟和厉晋淇就去了厉晋淇的琴房里。
两人坐在琴凳上，厉晋淇扭头看向贺舟舟轻声问她：“想听什么？”
贺舟舟想了想说：“弹一首有圣诞氛围的曲子？”
厉晋淇点了点头，随着他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跳跃，美妙的音乐流淌而出。
贺舟舟没听过这首曲子，但是觉得听起来让她感觉心中平静，也让她想到了坐在温暖的屋内看着窗外大雪飞扬的场景。
不知不觉，她把头靠到了厉晋淇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琴声乱了一个拍子，但是马上又跟上了，贺舟舟并没有发现。
等到琴声停止，贺舟舟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没动，安静地让人觉得她是不是睡着了。
厉晋淇也没出声叫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低下头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贺舟舟闭着眼睛的模样。
“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贺舟舟终于开口了，只是眼睛依旧闭着。
“普世欢腾。”
贺舟舟这才睁开眼，正好撞上厉晋淇的视线，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才坐直了身体把头从厉晋淇的肩膀上移开，眼神也移开看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可以看到星星。
“真好，每次和师兄一起待在这里我就觉得内心变得安静，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抛在脑后了。”
厉晋淇抬手轻轻摸了摸贺舟舟的头发：“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倒也……不算是，只是开始思考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后，免不了觉得有点迷茫，师兄你呢，你会有迷茫的时候吗？”
“不会。”厉晋淇说，“我很早就被安排好了未来的路。”
“哦……可是不会觉得不甘心吗，不是自己选择的路，不会觉得不喜欢或者想过另一种人生吗？”至少在贺舟舟来看，她不会希望自己的人生早早被父母安排好，因为她知道那绝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厉晋淇摇了摇头：“我没什么特别喜欢或者特别讨厌的……不，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是因为我比较幸运吧，我并不反感家人为我安排好的道路。”
贺舟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师兄你好像确实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对骑马和弹琴也是吧，我一直觉得你其实并不喜欢。”
厉晋淇顿了一下说：“不讨厌，和你一起做的所有事都不讨厌。”
贺舟舟刚刚平静的心湖又被厉晋淇掷了小石子，泛起新的涟漪。
这句话的冲击力对贺舟舟来说严重到了这之后的一个月里，她时不时就会走神想起来，然后心跳加速。
春节时贺舟舟和父母一起回贺家本家吃了一顿年夜饭，不过贺舟舟却没有太多兴奋的感觉，只把这当做假装和谐美满家庭的任务之一。
贺家子孙昌茂，贺父只是其中不太起眼的一位，贺母对此一直心有埋怨，觉得当初是被骗了才会嫁给贺父，但是对外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看起来十分恩爱亲密。
她其实很难理解，明明父母都很清楚对方在做什么，甚至私下有点撕破脸的感觉，但是在这种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好像这真的是一个正常的幸福的健康的家庭。
贺舟舟和自己的爷爷奶奶并不亲近，毕竟他们的孙子孙女很多，不缺她这一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之前拿的几个冠军让她现在变得越来越有名了，今年的年夜饭上倒是被提起了好几次，还有不少亲戚来和她打招呼，这反而让她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她讨厌虚与委蛇的恭维话，可是又不得不陪着笑一一回应。
春节期间贺舟舟没有去厉家拜访，因为厉子源回来了，她现在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对方，所以干脆就避开了。
就在贺舟舟度过自己一年当中为数不多算是悠闲的时光时，发生了一件很特别的事，她去马场做日常训练的时候被一个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生拦住了。
王老师跟上来后看起来似乎有些头疼，给贺舟舟说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这位江家的少爷江景行是最近才加入马术俱乐部的新会员，而且是最高级的会员，他似乎是贺舟舟的粉丝，砸了很多钱想要见贺舟舟一面，几乎每天都会来。
贺舟舟听完后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想了想后说：“抱歉，江少爷，我还要去训练，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等我训练完我们可以一起聊一会。”
说完贺舟舟就去训练了，也没管江景行，依照她的想法来说，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少爷都是有点傲气的，即便是不像厉子源那样过分的，大部分也不会愿意就在那干等她几个小时，所以虽然那么说，不过贺舟舟其实已经认定了他会走人的。
可是等到贺舟舟训练完，拿着水杯去吧台接水的时候，却发现那位江少爷居然真的在那乖乖坐着等了她三个小时。
贺舟舟走到他坐着的桌子边，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先喝了一口水然后问：“我听王老师说你一直很想见我，问了马场的工作人员和马术老师很多关于我的事，你是想要我的签名吗？”
江景行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只是想见一见你，但是如果你愿意给我签名的话，我会更高兴。”
贺舟舟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有些粉丝的，但是平常还是很难遇到的，毕竟她的生活说起来并不有趣，大部分时候都是家、学校、马场三点轮流转，其他时候也是有比赛就去比赛，有工作就去工作。
贺舟舟笑着对他伸出了手，看着坐在对面的男生愣了一下，笑着说：“不是要签名吗？给我笔呀。”
江景行像是有些手忙脚乱地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然后贺舟舟看着他急急忙忙跑到吧台找服务生要了笔盒纸回来。
贺舟舟给他签了名后，把笔和纸推到他面前：“好了，这样以后就不用再来马场堵我了。”
她站起身，准备回休息室，江景行却又马上追了上来：“等…等一下。”
贺舟舟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还有事吗？”
“我……那个……其实我是想说，你能不能……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江景行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的。
贺舟舟有点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皱着眉思考了两秒后才说：“不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