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梅竹马if线（七）
厉晋淇进入大学前的这个暑假，他就已经开始进入厉氏熟悉工作了，虽然之前为了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已经学习了很多东西，但是真正上手工作还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贺舟舟也忙着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厉晋淇了，明明两个人就在一个城市里，可是就是没什么时间见面。
不过厉晋淇每一天都会给贺舟舟发消息说早安晚安，贺舟舟也每天都会和厉晋淇发消息，有时候是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有时候是抱怨今天训练太累了或者是状态不佳，有时候是下雨不想出门……
厉晋淇很忙，所以消息回的不会很及时，但是每次看到回复的时候都会把贺舟舟给他发的每条消息都一一看了又一一回复，甚至在工作累了的时候也会打开手机翻看一下和贺舟舟的聊天记录。
贺舟舟总有许多可可爱爱的地方，她会指挥着乌木让它走出一个爱心的形状，会用手指做出小兔子的影子，会在因为吃到了好吃的食物感到幸福。
真希望她能快一点长大，厉晋淇想。
他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想念着这时候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贺舟舟。
所幸在开学之前，两个人还是见了一次面，一起又去吃了贺舟舟喜欢的甜品自助，庆祝她又在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
等到开学，他们又各自投入了自己忙碌的学习和生活中。
厉晋淇已经几个月没去过马场了，贺舟舟有时候会在训练结束后骑着他的寻墨和觅雪出去遛两圈，这是作为师妹的特权。
贺舟舟也不像暑假的时候那样每天都会给厉晋淇发消息了，她似乎有意在疏远这位师兄。
两人偶尔会见面，不过一般不是两个人单独见面，而是贺舟舟去厉家看望厉老爷子，大部分时候厉晋淇都不在家里，因为贺舟舟会提前问魏叔，选择厉老爷子在家而厉晋淇不在家的时候去。
可是明明刻意避开，不知道为什么偶尔也还是会遇到正好取消工作在家里或是回家拿资料的厉晋淇。
当贺舟舟又一次去厉家，在厉老爷子的茶厅门口遇到厉晋淇的时候，她好像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表情有些无奈地主动打招呼：“师兄，好巧啊。”
“嗯，你来看爷爷？”
贺舟舟点了点头，自从她拿了第一个马术比赛第一名后，她就开始接受厉家的赞助了，她的训练和马匹维护费用都由马场出资，这些都是厉老爷子授意的，因此贺舟舟也会常来看望厉老爷子。
虽然贺家也不缺这些钱，但是这对贺舟舟来说意义重大，因为这算是她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的投资，而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女儿。
当然赞助费不是白拿的，她会每个月在厉氏旗下不同的马场拍写真宣传厉氏旗下的马术俱乐部，还有为厉氏即将推出的马术服装和装备品牌做代言，拍摄广告。
也就是说贺舟舟拿的奖越多，越是有名，她的商业价值也越高，越能回报厉老爷子的投资。
虽然贺舟舟觉得厉家给她的赞助可能并没有想真的从她身上获得多么大的回报，更有可能是因为她和厉晋淇交好的缘故，不过越是这样，她才越不能辜负。
她不希望别人觉得她是靠攀附关系成功的人，她希望大家会觉得厉氏早早赞助她是眼光长远，押中了宝。
“我听王老师说你最近每天训练时间都加倍了，压力很大吗？”
贺舟舟头微微偏了偏，眼神看向别处：“还好，只是在为比赛做准备。”
厉晋淇知道贺舟舟说的是什么比赛，一个月后是贺舟舟第一次参加全国青少年杯马术比赛，在这次比赛中拿到第一名的话，她就可以在来年代表华国参加世界级比赛了，这对贺舟舟来说意义重大。
“别太勉强自己了，过度训练可能会受伤造成反效果。”只是几个月没见，厉晋淇感觉贺舟舟又长高了一些，原本少女特有的婴儿肥脸蛋看上去也瘦了些，可见她这段时间的确训练辛苦，瘦了许多。
贺舟舟浅浅地笑了笑：“嗯，我知道，多谢师兄关心。”
“难得来了，不如今天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贺舟舟刚想拒绝，厉晋淇又补了一句：“爷爷念叨了好几次，说你每次来都急着走，有时候茶都没能喝上两杯，魏叔今天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松鼠鳜鱼，师妹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厉晋淇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贺舟舟感觉自己再拒绝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她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先进去见爷爷，师兄你先忙吧。”
厉晋淇点了点头，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往楼梯那边走去。
贺舟舟反而站在原地，盯着厉晋淇的背影，直到他拐弯上了楼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那这么多次就不可能是巧合了，所以说师兄是每次知道她要来，为了见她刻意待在家里的？
贺舟舟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疏远厉晋淇的心思太明显了，以至于厉晋淇想见她还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而不是直接和她说。
厉老爷子辛苦了几十年，最近自己的大孙子终于开始接手公司事务了，他也过上了半退休的生活，因此和以前比闲暇的时间就多了。
小孙子出国读书了，大孙子忙于学业和工作，儿子儿媳也在国外，厉老爷子也是难得体验了一把空巢老人的感觉。
反倒是贺舟舟常来看他，还会特意买些好吃的茶点过来，和他聊些有意思的话题，讨他开心。
贺舟舟今天和往常一样带了点心来，陪着厉老爷子喝茶吃点心聊天，又留下来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后，厉老爷子叫厉晋淇去送贺舟舟回家，显然是要给年轻人之间一点说话的空间。
魏叔早就让人备好了车等在门口，厉晋淇替贺舟舟开了车门，在她上车后也从另一边上了后排。
司机很有眼力见地把前后排的挡板升了起来，后排一下变成了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空间。
“麻烦你了，师兄，其实有司机送我回去就好了，不必你一起送我的。”
“嗯，是不必，但是我想这么做。”厉晋淇实话实说，“你最近在躲着我？连爷爷都看出来了。”
贺舟舟右手轻轻捏着自己的左手手指，不知道怎么解释。
疏远是事实，但是并不是她讨厌厉晋淇，反而是因为她年岁渐长了，感觉到两个人之前确实过于亲近了，所以现在有意控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况且她现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为厉氏工作了，和厉晋淇走的太近总觉得有些奇怪。
“也不是……就是比较忙，师兄不是也挺忙的吗，我觉得不好太打扰师兄……”
小骗子，厉晋淇想，就算再忙，只要想见面的话就一定能见到的，明明他早就和她说过，结果她现在又拿这个当借口。
厉晋淇也不戳穿贺舟舟，只是说：“嗯，是有点忙，不过见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哦……”贺舟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厉晋淇的话，低着头也不敢看他。
“下个月的比赛，我陪你一起去，我已经安排好时间了。”厉晋淇突然丢出一个炸弹。
贺舟舟抬头看向他，像是愣了好一会才回神：“我……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师兄，王老师会陪我去的。”
“你不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吗？”厉晋淇问。
“我不是……”贺舟舟一下有些进退两难起来，她想厉晋淇陪她去比赛吗，当然是想的，毕竟从她第一次比赛开始，厉晋淇总是在她身边，无论她有没有拿第一名，在她下台后厉晋淇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你今天表现的很棒”。
“我只是觉得，我总要适应师兄不陪着我一起去比赛的对吧，毕竟以后我还会参加很多比赛，师兄不可能一直陪着我。”贺舟舟解释道。
“那就从下一次再开始适应吧，至少这一次我还可以陪着你。”
贺舟舟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头：“那好吧，师兄在的话我的确会比较安心。”她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抬眼偷看厉晋淇的反应，却发现他只是温柔地笑着看着自己。
贺舟舟听从了厉晋淇的建议，没有再像之前一样一味蛮练，恢复了以前的训练强度，两个人的联系好像突然又紧密了起来。
在出发去比赛前，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联系，偶尔还会在睡前打个电话，厉晋淇的话不多，大部分时候是贺舟舟在和他说训练的情况，或是情绪不好的时候会小小的抱怨一下，厉晋淇安静耐心地听着，在合适的时候给出反应，他是个优秀的倾听者。
贺舟舟很喜欢和厉晋淇打电话，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是她想厉晋淇这么聪明，肯定察觉到了，所以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次数才会越来越频繁。
因为厉晋淇，贺舟舟这次去比赛和之前跟厉晋淇去参加全国马术校园联赛的时候一样，可以坐厉家的私人飞机，乌木将乘坐马场的专业马匹运输车，由马场给乌木配备的专业马工全程护送，在比赛前三天已经先出发了。
比赛当天，在休息室里的时候，贺舟舟才知道厉氏是本次比赛的广告投放商之一，所以赛事组给厉晋淇专门留了vip看台的位置。
厉晋淇直到贺舟舟离开了休息室去马厩做赛前准备才去了vip看台。
贺舟舟已经十五岁了，如果今年没办法拿第一名，那么明年只能参加青年组比赛了，那个时候竞争对手会更多更强劲，因此她才那么重视这一次比赛。
她今天穿的燕尾服是厉氏旗下的马术服装品牌为她定制的，领子角有小小的玫瑰花纹，燕尾衣摆处还加了一圈酒红色的花边。
贺舟舟长得漂亮，她比赛的时候穿的燕尾服又总喜欢带红色元素和玫瑰花纹，因此她的粉丝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马背上的小玫瑰”。
这次比赛贺舟舟选了一首华尔兹舞曲，虽然她并不会跳华尔兹，但是她觉得盛装舞步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人与马共舞的华尔兹。
比起第一次比赛的时候，贺舟舟现在上场已经显得十分熟练又镇定了。
贺舟舟和乌木完美地完成了所有动作，她一如既往地在结束后笑着向着观众席挥手示意，可是这一次有一些不一样，她看到了厉晋淇，他就站在最高的看台那，一直看着她，对她微笑。
贺舟舟脸红了，虽然她自己没意识到，她向着厉晋淇所在的方向又用力的挥了挥手，然后才骑着乌木慢跑着出了赛场。
在等待其他选手比完这段时间里，贺舟舟完全没心情去看比赛，只是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不断地回想着刚刚自己骑在马上对着厉晋淇挥手的场景。
两个人之间离得很远，又好像离得很近，明明中间隔了无数的人，赛场上又那么嘈杂，可是那一刻贺舟舟突然觉得一切都被按下了零点五倍速键，周围的声音一下子都离她很远，她的心跳加速，但并不是因为疲惫，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贺舟舟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她好像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春心萌动了。
当贺舟舟被王老师推着上台领奖的时候，她还有些呆滞，沉浸在刚刚明白的事实中，因此对于拿了第一名反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从领奖台上下来的时候，厉晋淇还是一如既往在出口那等她，贺舟舟却突然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停住了脚步，站在离厉晋淇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出神。
厉晋淇等了十几秒，有些无奈地主动走向贺舟舟，微微弯下腰盯着贺舟舟的脸仔细看：“拿了冠军还不开心？”
贺舟舟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花塞到厉晋淇怀里，突然抱住了他说：“我开心的，师兄，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