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红包
吃晚饭之前，贺舟舟破天荒地又化了个妆，试图用妆容遮一遮她哭肿的眼睛，虽然有点效果，可也还是没到完全看不出的地步。
厉晋淇其实觉得她有点掩耳盗铃了，不过也没说什么。
年夜饭是八点开始，两个人七点五十下楼去了餐厅，这一次餐厅里只有正在摆餐具的佣人，两人坐下后贺舟舟还有些不确定地脸靠向厉晋淇小声问：“在这个灯光下我眼睛肿的明显吗？”
厉晋淇安慰道：“还好，不仔细看的话不明显。”
贺舟舟听了勉强安心了一些，只不过等到人都到齐后她才意识到厉晋淇真的只是在安慰她。
厉子源是在八点前两分钟来的，他一坐下就意识到贺舟舟状态不太对，眼神总是状似无意地飘向贺舟舟那边，只不过贺舟舟不是低着头就是扭过头和厉晋淇说话，他也没看清究竟哪里不对。
等到厉老爷子来的时候，几个人一起站起身，贺舟舟在长辈面前也不能一直低着头了。
四个人刚坐下，厉老爷子就问了：“舟舟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贺舟舟先是和厉老爷子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快速看了厉晋淇一眼，然后才说：“没什么，就是下午和阿淇闹了个小别扭……”
厉晋淇马上接过贺舟舟的话：“是我惹她生气了。”
厉老爷子看贺舟舟不太好意思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笑呵呵地问：“那现在和好了吧？”
贺舟舟匆匆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厉老爷子对着两个人说：“那就好，年轻人吵架很正常，当场说开了，和好了就好，”说完又对着贺舟舟说，“舟舟啊，晋淇他在感情上是有些木讷的，不过他是个始终如一的人，你多担待些。”
贺舟舟听了这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完全没觉得厉晋淇在感情上木讷，而且在两个人相处中其实还是厉晋淇迁就她更多些。
“我知道，阿淇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贺舟舟说完扭头看向厉晋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两人之间甜蜜的氛围就算是瞎子都能感受到。
厉老爷子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吃着自己的大孙子的狗粮，心情很不错。
年夜饭十分丰盛，各种大菜把本来就比一般更大的转盘都给摆满了，贺舟舟最喜欢的是松鼠桂鱼和烤羊排，厉晋淇就像是平常在家的时候那样给贺舟舟夹菜，一顿饭下来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
饭后的甜点是木瓜椰奶炖燕窝和芋泥蛋糕，贺舟舟各吃了一份，本来她想在吃一块蛋糕的，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她不太好意思，最后还是没要。
饭后四人在茶厅一边喝茶一边看春晚的时候，魏叔还把可可抱了下来，一下午没见，可可一来就扑到了贺舟舟怀里，撒娇的可爱模样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它。
厉老爷子向着魏明招了招手，魏明马上会意，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交给了他，厉老爷子先是给了两个孙子红包，厉晋淇和厉子源分别道谢祝了他春节快乐后收下了红包，接着他把手里剩下的两个红包递给了贺舟舟对：“舟舟，这两个红包，大的是给你的，小的是给可可的，你第一次来家里本来就要给你红包的，今天又是除夕，所以这个红包既是压岁钱，也是见面礼。”
贺舟舟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厉老爷子刚想开口劝贺舟舟收下，厉晋淇就先对贺舟舟说：“收下吧，这是爷爷的心意，长辈赐不可辞。”
贺舟舟这才接过红包，看向厉老爷子，诚心实意地道谢说：“谢谢爷爷，也替可可谢谢您，祝爷爷春节快乐，一定要身体健康呀，爷爷。”
厉老爷子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
老人家精神并不是那么好，厉老爷子平日也很少在这里看电视，多是在自己房间里。
今天还是因为有小辈陪着开心，他才多待了会，可是到十点半的时候还是有些熬不住了，起身让魏明扶着回了房间，走之前还嘱咐了一句厉晋淇和贺舟舟明天早上在家一起吃了早饭再出发。
贺舟舟和厉晋淇抱着可可回房间后，贺舟舟有些迫不及待地拆了爷爷给的红包，发现她的红包里居然是一张八百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支票，一连串的数字都给贺舟舟看懵了。
“厉家原来有钱到这个地步了吗，随便给一个晚辈的红包出手就是几百万？”贺舟舟忍不住感叹，虽然这笔钱对她来说也不多，可是她再有钱也不会动辄随便给人几百万呀。
厉晋淇看起来并不吃惊：“你不是随便一个晚辈。”房间门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他把自己的红包也给了贺舟舟，“我的你也一起拆了吧。”
贺舟舟拆了以后发现厉晋淇的红包和她的是一样的，这是对她和孙子一视同仁的意思了，贺舟舟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她最后拆了可可的红包，发现里面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支票，看来爷爷真的很喜欢“8”这个数字。
厉晋淇没管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拆红包的人，而是打开了房间门把门口的托盘拿了进来放到桌子上，托盘里有一块芋泥蛋糕和一杯热牛奶，他刚刚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贺舟舟挺喜欢这个蛋糕的，估计是怕别人觉得她吃太多了没好意思再要一块，因此他上楼前吩咐了佣人过会再送一块和一杯热牛奶上楼。
贺舟舟还在数着支票上的数字，厉晋淇走到她身边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有那么开心吗？”
“收到红包就是会很开心呀，而且爷爷给我这么大的红包，应该就是认可我和我们的事了吧。”贺舟舟笑的有些傻，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喜悦，看得厉晋淇心痒痒的。
他从行李箱的侧袋里拿出了他准备好的红包，塞到她手里：“我也给我的小姑娘准备了压岁钱。”
贺舟舟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红包，歪了歪头说：“我都二十四，不对虚岁都二十五了，爷爷给我压岁钱就算了，你怎么也给我压岁钱呀。”
厉晋淇笑笑没说话，他希望压岁钱能让他的小姑娘平安喜乐，每晚都做个好梦。
虽然嘴上这么说，贺舟舟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拆开了红包，和厉老爷子给的红包不一样，厉晋淇的红包里放的是现金，这也是为什么红包格外的厚。
贺舟舟数了一下后发现一共有9999元，而且还都是新钱，她忍不住觉得厉晋淇土，又感觉开心。
虽然金额远比不上厉老爷子给的红包，可是拿到真正的钱的感觉很不一样，真的有了一种过年的感觉。
现在大家都用手机支付了，即使不用手机也是刷卡，不怎么有机会接触到现金，因此拿着这些钱在手里贺舟舟还是挺开心的。
她又把钱放回了红包里，然后起身塞到了枕头下。
厉晋淇先去洗澡，而贺舟舟吃完蛋糕后等厉晋淇洗完也去卸妆洗澡了，出来的时候发现厉晋淇并不在房间里，而通往隔壁房间的门则开着，她找了过去，果不其然发现厉晋淇正在陪可可玩。
她站在门边看着厉晋淇拿着小毛球丢出去，然后可可跟着追过去，又把球叼回厉晋淇手边。
“你这是要把可可教成小狗吗？”贺舟舟笑着说。
厉晋淇又一次把球丢了出去，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贺舟舟身边。
贺舟舟的头发只是随便用毛巾擦了擦，看起来还有些湿，作为贺舟舟的健康管理第一人，厉晋淇自然不允许她湿着头发，牵着贺舟舟回到浴室里给她吹头发。
贺舟舟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站在自己身后的厉晋淇，厉晋淇拿着吹风机，手指轻柔缓慢地穿过她的发丝，帮她吹着发根。
“厉晋淇……”贺舟舟的声音不大，淹没在了吹风机的声音里，她都不确定厉晋淇听没听到。
厉晋淇没反应，贺舟舟也就以为她没听到，没再说什么，只是盯着镜子里认真给她吹头发的男人。
直到头发吹干，厉晋淇关掉吹风机放到一边，手搂住了贺舟舟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镜中和她对视：“我在，怎么了？”
贺舟舟愣了一下才笑着说：“原来你听到我叫你啦。”
“嗯，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贺舟舟看着镜子里两个人交叠的身影，她卸了妆后眼眶还是有些红，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一样，浴室里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沐浴露的香气和两个人身上的气味一样，她又被厉晋淇从身后抱着，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完全被他包裹住了。
“我想和你分享我以前的事，你愿意听吗？”
厉晋淇亲了亲贺舟舟的脖子：“当然，你的一切我都想了解。”
两个人回到了床上，贺舟舟靠在厉晋淇怀里，想了想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要不然你来问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厉晋淇思忖片刻，先挑了一个不太敏感的话题问：“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贺舟舟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回忆：“小时候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我小时候的生活挺无趣的，除了上学就是去各种兴趣班，骑马和游泳都是小时候学的，对了，我当时还学过好几年芭蕾。”
这还是厉晋淇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是不喜欢吗，后来怎么没继续学了？”
“不是，当时受伤了，不能跳舞了，骑马也骑不好。”贺舟舟说的轻飘飘的，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样。
虽然知道贺舟舟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厉晋淇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紧：“很严重的伤吗，怎么搞的？”
“车祸，骨折，后来就不能跳舞了。”贺舟舟只用几个字概括了这件事，可是事实上那件事对当时年纪还小的她来说影响很大。
尽管她不算喜欢芭蕾舞，可是她在芭蕾舞上的天赋和表现还不错，她的母亲是希望她能就这么继续学下去，以后成为芭蕾舞演员的，而车祸的发生一下打乱了她为贺舟舟设计好的路，这件事让她抓狂。
还没从车祸的惊吓和伤痛中恢复过来的小舟舟，不得不安慰母亲的情绪，因为她感觉是自己做了错事让妈妈生气了。
“也是因为车祸所以不敢开车？”
贺舟舟倒是没想过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可能有一些原因吧，不过我觉得还是我天生就不适合开车，一想到自己控制这么大的东西，有可能伤害到别人，就觉得很不安。”
感觉到气氛因为她说的事有些沉重，她打算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笑着说：“不过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原本留下的伤都没有了，所以现在又可以骑马了，我骑马骑的还是挺好的对吧，每次你都追不上我。”
厉晋淇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嗯，舟舟很厉害。”
“感觉你跟哄小朋友一样。”
“你不是小朋友吗？刚刚还收了我的红包呢。”
贺舟舟对着他古灵精怪地皱了皱脸：“那是你非要给我的，不算。”
耍赖之后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是贺舟舟一贯的作法，只不过这次厉晋淇预判了她的动作，比她快一步扯住了被子没让她得逞。
两个人对峙了几秒，贺舟舟和他对视着，看着厉晋淇的脸，她又想起两个人真正的第一次见面。
“你想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怎么样的吗？”贺舟舟提起这个其实还有一点促狭意思，想看厉晋淇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厉晋淇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贺舟舟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在他不记得的时候，两个人真正的第一次见面，他点了点头。
“我当时和厉子源一起去桥牌俱乐部玩遇到了你，你当时看起来有点……”
当时的贺舟舟以为那个表情是不满，可是以她现在对厉晋淇的了解再回想，却觉得他当时似乎是有一点惊讶的，可是她也不是厉子源的第一个女朋友，他见到她为什么会惊讶呢？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厉晋淇，厉晋淇也因为她说话说一半看向她：“我当时怎么了？”
“你当时好像已经认识我了，或许你认识我比我认识你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