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先生
一月五号，今天贺舟舟醒的很早，闹钟响之前她就醒了。
醒来发现床上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浴室里有水声，应该是厉晋淇运动完在洗澡。
贺舟舟下了床摸去了厨房打算泡一壶伯爵茶，虽然这茶没有达到她的预期，不过因为昨晚厉晋淇哄她的模样，她觉得在早晨喝一杯伯爵茶来开启这一天也不错。
厉晋淇洗完澡出来看到床上已经没人了，找出来的时候看到贺舟舟在泡茶，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烧水壶说：“我来。”
贺舟舟松了手，泡茶的事被厉晋淇接手过去，对方先往茶壶里倒满了热水预热茶壶，然后看向贺舟舟问：“怎么起得那么早？”
贺舟舟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今天有个工作，有点紧张，所以就醒的比较早。”
“什么工作让你这么紧张？”厉晋淇能看出贺舟舟对她嘴里的“工作”有些抗拒。
贺舟舟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直接说：“我们公司要帮frais签一个华国的代言人，梁含玉，今天要去和对方签约。”
厉晋淇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好感：“公司的事不是曹卉在帮你管吗，怎么还要你亲自去签约？”
“嗯……我和他以前合作过，算是认识，所以我去签约比较好，毕竟不少人都知道我是同舟的老板。”这一听就是借口，贺舟舟有一个优点就是她几乎不会逼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所以她去签约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厉晋淇也没戳破。
“上午去还是下午去？”
“上午，约的十点半。”
“在你们公司？”
贺舟舟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是，在梁含玉的工作室。”
厉晋淇没马上回答，而是把茶壶里的热水倒掉，往里面放了茶叶，再次注入热水，盖上茶壶盖。
“那中午我去接你，一起去吃午饭？”厉晋淇问。
贺舟舟犹豫了一下拒绝道：“算了，不知道签约要多久，还是你晚上下班再来我公司接我吧。”
厉晋淇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喝了茶吃了一个简单的早饭，厉晋淇时隔差不多一个月，送贺舟舟和可可到了石湖大厦，在停车场里贺舟舟还亲了他的脸颊一口才下车。
厉晋淇也停留了一会，看着贺舟舟提着猫包走进电梯才驱车离开。
贺舟舟进公司的时候曹卉已经在公司里了，她把可可放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后就去曹卉的办公室找她了。
两个人见面先是拥抱了一下，曹卉摸着贺舟舟的脸笑着说：“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贺舟舟笑着说：“我是去度假的又不是去出差的，状态肯定不错啊，对了我之前给你寄的圣诞礼物你收到了吗？”
曹卉撩开头发露出耳朵说：“都戴上了。”
贺舟舟送曹卉的圣诞礼物是一对钻石耳环，贺舟舟看了一眼说：“我眼光还行吧，挺衬你的。”
寒暄过后贺舟舟问起正事：“十点半到的话我们是不是准备该出发了？这里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还得预留一些时间吧，万一堵车什么的，迟到不太好。”
曹卉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九点二十分，点了点头：“早点去也好，”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问，“你带可可来了吗？在你办公室？”
贺舟舟笑着点点头。
曹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可可了，又去贺舟舟的办公室摸了两把可可，喂了它几块冻干，两个人才准备出发。
除了贺舟舟和曹卉外，还有公司的法务和商务部的管理层人员，因此开的是一辆商务车，贺舟舟和曹卉坐在第二排。
虽然知道贺舟舟可能无所谓，不过在车上曹卉还是象征性地把合同给贺舟舟看了一下，贺舟舟随便翻了翻，只看了一些条款，比如代言时间和签约费。
“这个签约费并不算高……”贺舟舟看了以后发现这个签约费对于目前已经是影帝的炙手可热的梁含玉来说，其实还算是低了一点的。
曹卉压低声音说：“对方同意的，我一开始也没想只给这个价格，可是谈的时候对方自己就应下了。”
贺舟舟感觉心跳因为紧张忍不住跳的更快了，到了让她有点不适的地步。
梁含玉虽说不是很在乎钱，可是也不是傻子，这样子让利肯定别有所图就是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到了梁含玉工作室，梁含玉的经纪人居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明明离约好的十点半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
经纪人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让他们坐下后又让工作人员给他们一行人上咖啡，然后走到贺舟舟身边单独说：“贺总，我们老板有些事想单独和您谈谈。”
贺舟舟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出了，不过还是紧张地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然后才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曹卉有些担忧地跟着站起来，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贺舟舟拉住她的手捏了捏：“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曹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贺舟舟跟着梁含玉的经纪人离开了会议室。
贺舟舟对梁含玉工作室的布局很熟悉，毕竟她来过很多次，在她和梁含玉恋爱的时候。
她跟着经纪人梁姐进了一个单独的会客室，贺舟舟知道这个会客室连通着梁含玉的休息室。
等到梁姐给贺舟舟上了咖啡后，离开了会客室。
贺舟舟没碰桌上的咖啡，也没四处张望，等了两分钟，梁含玉果然从旁边休息室的门走了出来。
“舟舟。”梁含玉的声音总像是和煦的风一样，温和又让人觉得容易亲近。
贺舟舟站了起来看向他，笑着打招呼：“前辈。”她不知道梁含玉到底有没有以前的记忆，可是就算他有，她也不打算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梁含玉走到她身前，两个人离得不远不近，说近，也隔了一臂长的距离；说远，梁含玉抬起手臂就能抓住她。
梁含玉站定，沉默了一会，在看面前的人，那是一种阔别已久再次相遇的眼神。
贺舟舟被人盯着看，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叹了口气，过会还是主动开口打算缓和一下气氛：“是太久没见，我变了很多吗，所以前辈这么盯着我看？”
梁含玉却完全没有收敛眼神的自觉，而是说：“嗯，你的确变了很多，我们坐下聊吧。”
两个人分别在沙发上坐下，贺舟舟坐在单人沙发上，而梁含玉坐在旁边的多人沙发上。
“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梁含玉坐下后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发现没动过又问，“是咖啡不合你口味吗，我记得你喜欢这款咖啡的。”
贺舟舟感觉她的精神很紧绷，她的记忆总是有些混乱，因为心慌她忍不住双手交握，一只手揉捏着自己另一只手的中指，她打算少说信息量高的话，减少暴露的可能性。
“我过得还不错……多谢前辈的好意，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喝咖啡了。”
贺舟舟见梁含玉还想说什么，抢先主动问：“前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梁含玉刚刚想说的话被打断，却也没有显露出不快，顺着贺舟舟的话说：“嗯，是有些事。我最近接了一个电影，我觉得剧本很不错，只是导演一直没找到满意的女主角，我觉得你很合适，所以……”
贺舟舟听到这就猜到了他口中的电影说的是哪一部电影了，就是“贺舟舟”和梁含玉的定情之作。
“我已经不是艺人了，前辈，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没有再回归娱乐圈工作的想法。”
“可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非你莫属。”
贺舟舟这时候几乎已经确定梁含玉是有以前的记忆的了，就算没有他肯定也察觉了什么。
“您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演过一些偶像剧的花瓶罢了，我相信导演一定能为电影找到合适的女主角的。”
“不会有人比你更合适，舟舟。”
贺舟舟皱眉，她觉得很奇怪，就算梁含玉有以前的记忆，这也不像是他的性格会做出的事说出的话。
“我对当演员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所以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贺舟舟觉得她的拒绝已经足够彻底了，“如果这就是前辈想和我说的事，那么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说完贺舟舟就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舟舟。”梁含玉也起身再次叫了贺舟舟的名字，贺舟舟却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你还记得我和你的事，对吧，上辈子的事。”
贺舟舟这下才停住脚步，她转身用一种疑惑又觉得荒谬的眼神看向梁含玉，她知道什么样的表情能让梁含玉相信：“前辈，您到底在说什么。”
梁含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接着却露出一种像是释怀的笑容：“即使演的再怎么像，你身上也还是留下了我的痕迹，记得吗，是我教你的，紧张的时候可以揉中指的中冲穴。”
贺舟舟皱眉，她完全没有意识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个动作，因此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暴露了，还是梁含玉在诈她。
她露出像是不耐烦又觉得荒谬的笑容，抬起了左手露出了手上的戒指说：“我揉中指是因为我在摸我先生送我的戒指，我不明白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您是我尊重的前辈，我就当做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告辞了。”
梁含玉却完全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挫败或者露出任何不自信的感觉。
“乖女孩，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撒谎的时候眼睛喜欢看别处不敢直视对方。你口中的先生说的是在银海和你一起去水族馆的那个男人吗？他就送你这样一枚粗制滥造的戒指作为求婚戒指吗？”说完梁含玉往贺舟舟的方向走了一步。
贺舟舟这下是真的不爽了，想推开门却发现门上锁了，她下意识按下旁边开门的按钮，摸上去才发现按钮不在她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了，这个动作自然也被身后的梁含玉捕捉到了。
贺舟舟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自己这和承认她和梁含玉一样有两个人曾经的那些共同的记忆没什么两样了。
贺舟舟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情，先拿出手机拨通了曹卉的电话，然后转身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笑容面对梁含玉说：“这不是粗制滥造的戒指，是我先生为我亲手打的戒指，我先生人很好。”
“如果您再不把门打开的话，我就让人把你的门砸烂，然后再报警让‘梁影帝’身败名裂，我是无所谓，可是你也不想多年来营造的好形象崩塌吧？所以，快点把门打开吧，前~辈~！”
梁含玉却像是不怕贺舟舟的威胁一样，他往贺舟舟那边又走了两步，就在两个人已经离得很近的时候，梁含玉的手伸向了她的脸却没碰到她，而是摸向了她身后的一个隐蔽的开关，语带笑意地对贺舟舟说：“是吗，你真的无所谓吗，那如果你先生知道我和你的事呢，他也会无所谓吗？”
随着梁含玉话音落下，门也发出了小小的“啪嗒”声，昭示着门锁被解开了。
贺舟舟瞪了他一眼，她眼里明显是有动摇的，她并不自信，对于她口中的“先生”，梁含玉马上捕捉到了这点。
“下次来要记得门锁按钮换地方了，乖孩子。”梁含玉看着气冲冲的贺舟舟推开门离开了会客室，心情还算不错。
只要贺舟舟害怕，那么她的链子就还是在自己手中，他总有办法让贺舟舟回到他身边的。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贺舟舟身边的那位“先生”，他需要搞清楚对方是谁。
根据上辈子的记忆，他列出了几个可能的人选，不过大部分已经被排除了，比如贺舟舟很讨厌的厉子源，还有他名义上的老板江景行，那么就只剩她的那个青梅竹马了。
徐泓钦，那的确不是一个好搞定的男人，就连以前贺舟舟和他恋爱的时候他也是个让人厌烦的家伙，打着发小的名义，总是出现在贺舟舟的身边。
而正在飞往华国的飞机上的徐泓钦这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他还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小青梅，自己就已经被某个男人先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