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圣诞市集
吃完晚饭贺舟舟和厉晋淇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就听到窗外有烟花的声音，贺舟舟走到阳台去，发现离他们别墅的海滩没多远的海滩，有人在放烟花。
厉晋淇回了个消息后抬头看到贺舟舟撑着阳台栏杆，走过去站到他身边。
烟花在天上炸开，绚烂的色彩亮地给两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五彩的光。
“喜欢烟花？喜欢的话我们明天也可以放。”
贺舟舟笑着说：“可以买仙女棒那种拿在手上的小烟花，大烟花太吵了，偶尔看看别人放的或者烟花秀就好了。”
厉晋淇再次觉得他家的小姑娘像小动物，她很容易受惊吓，有时候并不是不想出去玩，而是害怕吵闹，她特别容易被声音吓到，有时候自己不小心弄倒了什么东西都会被吓到，之后十几分钟都会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他好几次看到贺舟舟在看漫展和演唱会的门票，还问她要不要帮她买票陪她去，最后她犹豫再三后还是拒绝了。
“好，我让人去买。明天晚餐的餐厅我已经定好了，我们可以睡到自然醒，吃完午饭下午去逛市集，然后吃了晚饭后再回来去海边放烟花。”厉晋淇说出了明天的安排。
贺舟舟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她还在想到底要送哪一份圣诞礼物给厉晋淇。
厉晋淇发现了她的不专心，只以为她还在看烟花，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烟花放完了，贺舟舟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在想什么？”厉晋淇开口把贺舟舟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在想……”贺舟舟顿了一下想了一个借口，“我看网上说明天我们去的那个市集有一个很灵验的占卜师，我们到时候要不要去试试？”
“你想的话就去。”
“你有什么想算的吗？”
厉晋淇停住想了一下说：“算算你的身体健康吧，你呢，你想算什么？”
贺舟舟一下被问住了，愣了一下偏过头，好像在刻意避开厉晋淇的眼神一样。
“还没想好，可能会算算未来这段时间的运势之类吧。”
厉晋淇捏了捏她的耳垂说：“好。”
这一晚，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贺舟舟睡得不太安稳，半夜做了噩梦，出了一身冷汗，还一直模糊地呢喃着什么。
厉晋淇被她的动作吵醒了，打开床头灯，抱着贺舟舟摸她的脸，帮她把额头的冷汗擦掉，温柔地叫她的名字，试图把她从噩梦中唤醒：“舟舟，舟舟，宝贝，醒醒，我在这里。”
贺舟舟从噩梦中惊醒，一时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还以为还在梦中，自己还在做任务，直到听到厉晋淇的声音才意识回笼。
厉晋淇发现贺舟舟醒了，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再次出声叫她：“舟舟，是做噩梦了吗？”
贺舟舟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看向了厉晋淇点了点头，眼中好像含着一汪水，厉晋淇感觉她难受得下一秒就会掉眼泪了，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哄着：“别怕，梦都是假的，有我在这里，谁都不能伤害你。”
贺舟舟把脸埋进厉晋淇的胸前，情绪似乎还没有平复。
“好害怕……讨厌这个世界，想回家，想死……”因为一个梦，贺舟舟好像又被拖回了曾经那段时光，即使自杀了也会重开，任务失败也只会重开，如果不按照系统说的那样乖乖完成任务，就只是原地踏步，什么都不会改变。
连喜欢的食物都不能吃，每天都想死，暴饮暴食后害怕长胖导致任务失败，又全部吐掉，贺舟舟都不记得自己吐完后趴在马桶边哭过多少次。
好害怕，好讨厌，连死亡都不被允许的世界。
房间里很安静，厉晋淇自然也听到了贺舟舟仿佛自言自语的带着哭腔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扯了一下，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他摸着贺舟舟的头发，就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把她的脸从自己怀里解救出来，亲吻不断落下。
“舟舟，深呼吸，什么都不要想，我在亲吻你，能感受到吗，只感受我就好了，其它什么都别想，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贺舟舟始终闭着眼，眼泪还是在往外流，弄湿了厉晋淇胸前的衣料，她在厉晋淇的声音中逐渐放开，就像他说的那样，调整呼吸，只感受身边的这个人，不去想任何事情。
后来哭累了，贺舟舟就又睡着了。
而抱着她的厉晋淇却彻底睡不着了，他不知道贺舟舟到底梦到了什么事，能让她情绪失控成这样。
虽然厉晋淇也觉得贺舟舟或许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可是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贺舟舟一直按时去做心理咨询，大部分时候她的情绪都是比较稳定的，即使偶尔有波动，他也能很快用食物把她哄好，或者用别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是她第一次明确表示出轻生的念头。
厉晋淇对于贺舟舟口中这种可能性感到害怕，他不能接受贺舟舟死去。
和刚刚跟贺舟舟在一起的时候的想法有了改变，当时他觉得就算贺舟舟是即将枯萎的玫瑰，他也希望她在自己手中凋落，而现在却无法接受她真的凋零了，他希望她可以重新焕发生机。
厉晋淇把贺舟舟抱得很紧，像是担心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一样。
贺舟舟又做了一个梦，不过这次不是噩梦，而是春梦，还是以厉晋淇为对象的春梦。
等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春梦对象就在眼前，搞得贺舟舟心猿意马的。
厉晋淇发现刚睡醒的贺舟舟脸红彤彤的，还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两个人并肩站着刷牙，贺舟舟总是从镜子里偷瞄厉晋淇，厉晋淇偶尔看过去，对方却又马上心虚地移开眼神，厉晋淇只好装作不知道不再看过去，任由小姑娘偷看了。
洗漱完出来后，厉晋淇见贺舟舟似乎情绪没什么不对，才试探着问：“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贺舟舟脸一下就红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春梦，但是马上又意识到厉晋淇不可能说的是这个，又想了一下，自己昨晚好像做了个噩梦被厉晋淇吓醒了，还埋在他怀里哭了一会，最后被亲睡着了，这下脸更红了。
她摇了摇头装傻说：“不记得了。”
虽然不知道贺舟舟想到了什么，不过她好像真的不记得昨晚噩梦的内容和她迷迷糊糊说的那几句话了。
贺舟舟不记得了更好，厉晋淇也没提，两个人一起在衣帽间里选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
贺舟舟选了一条白色的一字肩连衣裙，裙摆上有一层纱，做成了有些飘逸的感觉，很符合夏天海边，但是裙面上的银线绣花和珍珠装饰，又让这条裙子看起来有些像礼服。
她拿了一个白色的帆布包，里面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钱包墨镜口罩唇膏外，还有消食药，厉晋淇特意给她准备的一把海燕薄荷糖，耳机，发带，雨伞，湿纸巾，甚至还有一条披肩以备去室内空调开的足的地方时使用。
贺舟舟之所以选择这个包是因为她把两个礼物都藏到了包底下，被一堆东西埋着，也不容易被发现。
厉晋淇则是一套深蓝色的休闲西装，还特意戴上了贺舟舟送他的那对猫猫头袖扣。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贺舟舟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对袖扣，心里有些高兴，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只是主动牵住了厉晋淇的手，拉着他一起下楼。
午饭吃的比较简单，因为贺舟舟想着还要留着肚子下午去市集吃小吃。
今天两个人单独出门，厉晋淇开车，并没有叫司机陪着。
圣诞市集的地点距离别墅开车要四十分钟，两个人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很热闹了。
一进市集，贺舟舟就被人群吓得有些后悔，和厉晋淇十指紧扣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厉晋淇知道她有点害怕人多的地方，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市集门口的第一个摊子就是冰淇淋摊，有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子在排队，贺舟舟拉着厉晋淇也去排队。
队伍长得已经出了冰淇淋摊子的遮阳篷底下，贺舟舟从厉晋淇手里拿过她的帆布包，从里面找出了雨伞递给厉晋淇，厉晋淇很顺手地打开伞，撑在两个人头顶遮住了太阳。
等到前面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贺舟舟开始看摊子旁边的小黑板写的菜单。
“厉晋淇，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唔……芒果的或者巧克力的吧。”
“那就各买一个吧，你尝了以后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贺舟舟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点了点头。
拿到冰淇淋后，贺舟舟也不客气，先把两个冰淇淋都先尝了一口，最后获得她青睐的是芒果味，巧克力味则到了厉晋淇手里。
两个人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继续往里走，贺舟舟看到了不少卖小玩意的摊子，手工瓷器、木雕、装饰画……应有尽有。
当然还有她昨天光临过的那家银饰店，两个人走到那个店主小姐姐的摊位前的时候，小姐姐一眼就认出了贺舟舟。
小姐姐看到贺舟舟先是对着她露出笑容，刚想说什么又注意到她旁边站着的的厉晋淇，眼神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下，显然是相当了昨天贺舟舟做的那个送给“男朋友”的戒指。
她猜贺舟舟还没送出那份礼物，也不打算多嘴破坏别人的惊喜，只像是平常招呼客人一样说：“要看一下手工银饰品吗，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
贺舟舟感觉厉晋淇肯定看出她和这个小姐姐认识了，也不打算装作不认识对方，直接笑着开口问：“老师，你和我说的那家占卜摊子在哪里呀？”
小姐姐往远处一个特立独行的包的很严实的黑色帐篷说：“就是那边那家，现在好像没有客人，你们可以去试试哦。”
贺舟舟笑着点头道了谢，对着小姐姐挤眉弄眼了一下，这个感谢不止是为了这个更是为了她帮她保密礼物的事，然后才拉着厉晋淇往那个黑色帐篷走。
“你认识刚刚那个摊主吗？”厉晋淇问。
贺舟舟吃掉了手中最后的冰淇淋蛋筒，伸手问厉晋淇要湿纸巾，厉晋淇也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从她的包里摸出了湿纸巾递给她。
“我之前逛街的时候去过她家的银饰店，占卜摊子的事就是她告诉我的。”
厉晋淇虽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过也没接着问。
两个人到了黑色帐篷前的时候，门口有个牌子，上面写着“空闲中占卜请进，进来后把牌子翻到背面”。
贺舟舟和厉晋淇对视了一眼，伸手把牌子翻了过去，发现背面写的是“占卜中请勿进入，小心被我的猫挠哦”。
贺舟舟只觉得这个占卜师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她和贺舟舟牵着手掀开帘子进了帐篷。
帐篷里灯光昏暗，一个穿着黑色兜帽披风的女孩坐在一个圆桌前，她的怀里抱着一只黑猫。
女孩注意到两人进来，松了手，黑猫自觉地跳到地上不知道钻到了哪里去消失了。
“是要占卜吗？”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感。
贺舟舟点了点头。
“是哪位要占卜呢？”
“我们两位都想算一下，可以吗？”
女孩点头又问：“两位要算的是同一个问题吗？”
“不是。”
女孩短促又无感情地“哦”了一声，然后瞄了一眼贺舟舟，贺舟舟感觉两个人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她好像看出了什么。
“那就一个一个人来吧，”女孩指了指贺舟舟，“你先来吧，另一个人先出去。”
贺舟舟和厉晋淇对视了一下，她向着厉晋淇点了点头，厉晋淇才走出去。
“请坐吧。”女孩说。
贺舟舟刚坐下，就听到女孩又说：“你想问的问题应该不希望他听吧？”
贺舟舟心里一惊，抬头和对方对视了一下，她不知道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还是对方真的从她身上看出了什么。
贺舟舟以前是不相信占卜的，可是她都能穿进游戏里被逼着做任务了，那占卜感觉也还是可以信一下的。
她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想算……我能不能回到我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