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这话说得露骨,谢闻反倒不知所措。
余润伏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之前不择手段,居心叵测,怎么这会儿不作为了?”
谢闻双手扶着他的腰,以免他不小心摔倒,听余润这么说,他冷峻的脸孔上显出罕见的羞赧。
眼镜的金属边框微微反光,谢闻浓而密的睫毛往下垂,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面,领带却被余润抓松,软软搭在肩上。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加上禁欲十足的穿着,那么高不可攀,却让人忍不住想破坏,想点燃那双幽冷的眼睛里的火苗,看火势汹涌,看他发疯。
余润伸手抚摸谢闻的脸,指腹顺着他的下颌线向下游走,抚过脆弱却鲜明的喉结,最后轻轻抠住他的领口。
手指用力,纽扣轻而易举剥脱,弹飞出去不知所踪。
谢闻抿着嘴唇,喉咙动了动,眼神也愈发幽暗。
呼吸随着余润明目张胆的动作变得急促,胸口的起伏更加明显,肌肉撑起薄薄的衣料,显出蓄势待发的张力与美感。
谢闻保持最后几分理智,勉强地忍耐着,卷起余润的衣摆,手掌沿着他的腰线由下往上延伸,按住他腰后受损的脊椎骨节。
像打开车锁那样,一簇电流似的字节码无形之中瓦解,再重新组合,转变为针刺似的触感传达到余润的神经末梢。
他闷哼一声,蓦地曲起指节,抓皱了谢闻的衬衫。
这疼痛极为短暂,身体还在迟滞僵直的状态,余润就感觉到有东西隔着裤子抵住他的腿根。
双腿恢复知觉,但太久没有活动下肢,导致他的动作很不灵便,不过这不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余润笑了笑,一只手撑着谢闻的胸口,另一只手往下伸,碰到高高隆起的帐篷。
谢闻肩膀颤了颤,下意识敛紧眉头,眼皮张开一条缝,呼吸变得更加急促,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一层不显眼的红潮。
“阿润……”谢闻咬着嘴唇,幽暗的眼瞳里泛起饿狼似的绿光。
余润太肆意,太嚣张,他没法再继续忍耐了。
谢闻一把扣住余润的腰带,手指灵活地掰动金属锁扣,皮带滋啦一声抽离,松手便顺着沙发滑下去,砸在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解开。”他挺了挺腰,身为仆从,却对主子施以命令的口吻,“自己坐上去。”
·
从客厅到浴室,再辗转着挪到卧室,两个人大汗淋漓,精疲力尽。
窗外的天空已经黑透了,屋子里却没来得及开灯,他们就这样就着浓黑的夜色相拥着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余润掀开沉重的眼皮,感觉四肢筋骨仿佛散了架,又强行拼凑到一起,用死去活来尚不足以形容昨天的经历。
谢闻从身后抱着他,他一动,谢闻眼皮颤了颤,醒过来。
“醒了?”
嗓子有些哑,不比余润好到哪里去。
余润翻身,有气无力推他的肩:“起来给我倒杯水,嗓子快冒烟了。”
谢闻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突然收紧胳膊,将余润整个圈在怀里,脸埋进余润散乱的碎发中,用力深呼吸。
然后,就有什么硬东西抵住余润的腰。
“???”余润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发白,“还来?!你疯了?!”
谢闻呼吸着余润头上洗发水的味道,瓮声瓮气地回答:“昨天是你先邀请我的,我还没尽兴,你不能撩了就跑不认账。”
说完,他就开始动手动脚。
“诶,等等等等!”余润挣扎着,用力推拒,“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谢闻以为余润想岔开话题。
余润死死按住谢闻的胸口,尽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表情十分严肃认真:“没跟你开玩笑,真有声音,好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听他这么说,谢闻也停下来,侧耳仔细听,确实有隐隐约约的手机铃声传来。
“是手机。”余润判断道,“这个铃声是你的手机。”
谢闻想起来,昨天在楼下脱了衣服,然后他们赤条条地上楼,手机放在裤兜里,应该还在沙发旁的地毯上。
铃声响了好一阵,中途断了立马又响起来。
余润又推了他一下:“说不准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闻没办法,只好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爬起来,临到起身下床了,还不甘心地回头来在余润嘴上又亲了一下。
明明更过分的都做过了,只是这样一个亲吻却臊得余润脸上泛起红晕。
他视线向下瞥,瞧见自己身上密密麻麻斑驳的红痕,后知后觉地感到窘迫,不仅脸红,耳朵也红了,他抓拉着被褥护住胸口,没能完全掩住的印记便顺着脖子漏出来。
这种要遮又遮不住,要露又不完全露的姿态,无疑更加暧昧,激得谢闻气血上涌,差点就不想走了。
余润见状不妙,伺机踹了他一脚:“快去接电话!”
他故意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但沙哑的嗓音完全出卖了他。
谢闻肩膀一抖,闷咳着笑出声来。
他不紧不慢地转过身,从旁边属于余润的衣柜里找了件浴袍披上,这才慢悠悠地下楼去找自己的手机。
余润躺在床上,用手背盖住眼睛。
身体还轻飘飘的,像做梦一样浮在云端,但心却前所未有地安定,像漂泊已久的浮萍,徘徊在空荡荡的人世间,却在未知的世界里生了根。
如果那一天,他再早一些赶去研究院,谢闻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个念头一直扎根在他的脑海中,哪怕他的记忆被系统篡改了,无端的沉痛与压抑依然影响着他的性情,令他不爱说话,也不愿与人和平友好地交流。
谢闻重新出现,回到他的生命里,无疑给了他向前看的勇气,尽管这根枷锁依然束缚着他,可现在已经不是全无希望。
命运待他也不算完全冷漠残酷,他们继续往前走,总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就像他自己说的,如果不能,他也愿意陪着谢闻,永远留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