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少年夫妻，老来伴
我最终还是把神五留在了那里，就在医院里人仰马翻的时候，我静悄悄地离去。领班安静地伴在我的左右，迎着阳光处，我心无比悲凉。
经过森阳的身边时，我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的手紧紧地扣着自己的妻子。
“老公，我害怕，外公他应该没事吧？”女人低沉地哭泣着。
男人温柔地搂着他，语气柔和，“不会的，不要想太多，外公一定会没事的。”
手术门口，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片荒芜。荒草萋萋，晶莹的泪滴随眼角滑落，惊错了心海一片。
“夫人”
身后领班轻声地唤了我一声，我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医院。
在与森阳的这一段纠葛中，我最终还是慢慢地独自走了出来。曾经的风景再夺目，终究不是一路人。
此时，森阳追了出来，他脚步凌乱，碎发眼看就要遮住他俊俏的剑眉。耳边传来他微喘的气息，“悦悦，悦悦”
于凉亭中，我缓缓地停下了脚步。领班看到我的眼睛时，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去。
森阳慢慢地走向我，他一路紧跟，我不知道这样的纠缠，又是为了什么？
“悦悦。”
“森阳。”
我们同时开口，又无奈被迫同时戛然而止。
见他不再开口，我看着远去的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手牵着手，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一直微笑相对。
“少年夫妻，老来伴。森阳，你可明白？”听到我说话，他默默地走到我跟前，与我肩并肩，我又接着说：“我曾经是怨过你的，曾经信誓旦旦，不过尔尔。”
“但是，后来我跟龙吟这一路的感情，它教会了我什么叫放下。”
“刚才我看到商星的脆弱与无助，我也看到你的坚实与无意间露出的护她之心。这种旁若无人的感情，森阳，在你我身上根本没有过。”
“悦悦”森阳急切地想要说什么，但被我阻止了，“森阳，你知道吗？你的心早就变了，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知道你一直想把我从龙吟的身边抢走，你从未放弃过。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心这东西从来不由人。”
森阳双手紧紧地攥着，隔着一步远，我感受到他心底无比痛苦的情绪。
“森阳。”我慢慢地向他靠近，轻轻地抱着跪倒在地，无助落泪的他，“这样的你，太像那时的临墨了。有些东西，走了就是走了，我们阻止不了。”
“森阳，你心里到底在执着什么？你在害怕自己不够爱我了，是吗？”
“可是，我们的爱已经被时光刻画进轮回的隧道里了，不是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刻的森阳，哭得跟小孩子一样，“悦悦，你别走！”
“我们再回到以前，好不好？我答应你，不会再有别人，我一直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我低下身去扶着他站起来，转身让他看到正含情脉脉看着他，等着他的商星，“我们回不去了，森阳。”
“你回去吧！森阳，你答应我，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做傻事了。”
“在我心里，你有你的责任与义务；而我有我的执着与爱，我们的追求从来没有交集。”
“但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不会为了儿女情长，放弃自己的职责所在。”
此时，商星向我们缓缓走来。她爱得卑微与无奈，我拉过她的手，轻轻地交付到森阳的手上。
“商小姐，森阳就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我爱过他，愿你好好珍惜他。”
商星红着鼻子，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这样我见犹怜的女孩，哪一个人见了不心疼呢？
这个时候，领班走到我身边，轻声催促，“夫人，先生回来了，他在香云居等你。”
“好。”
我深深地看了森阳一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挣扎、懊悔与遗憾，我猛地转身，脚不敢再作停留，坚定地向前走去。
我知道这是我跟森阳最后的见面了，因为我成功地说服了他。这也是我最后能为老人做的事情了，他最挂心的，无非就是森阳的感情问题。
“夫人，要不要先在路边停一会儿。”
领班的提醒，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如果让龙吟知道，他不知道又会醋到什么时候。劝了森阳三次，这是最成功的一次。
“夫人，您做得很好，要是换作是我，不一定能像你一样。”
她突然对我竖起大拇指，我又哭又笑，“人生不过如此，爱亦如此，今天爱你，明天爱她。”
“何谓真心？心就像那孙猴子般，永远蹦跶，随业力而飞，抓也抓不住。”
“你所怨怼的，不过就是自己而已。你也做不到真正从一而终，又何须苛刻对人呢？”
“不如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
此时，我不知道领班一直没挂龙吟的电话，我自言自语的话一句不漏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等到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领班笑得一脸的尴尬，指着手里的电话，声音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叹了口气，无力地接了电话。
“龙吟。”
“嗯，要回来了吗？”
他那边好像很安静，应该是事情处理好了。我此时人已经坐在车里，“在车上了，快到家了。”
“好，我在家里等你。”
“好。”
此刻，医院里老头穿着白大褂，他看着挂在墙上的心电图，转头跟正在一旁沉思的神五说：“先生，您过来看看这个。”
他指着上面的的黑点，“这个症状跟我之前跟您在电话里说的一样。”
“那只能按照原先的计划准备手术吧！”
“但是，这样一来，老爷子的身体恐怕会负荷过重，我担心”
其他的医生也在一旁露出沉重的担忧之色，其中有人说：“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手术才做了保守处理。”
“如果这次再这样，恐怕”
神五把手中的东西一扔到桌子上，“啪”的一声，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要不然呢？你们有更好的办法？”他冷眼一扫，“赶紧吧！准备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