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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活该受排挤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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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婉音老实巴交地从花架子后钻了出来,“大哥哥好凶哦,对婉云小丫鬟就能温柔地问‘疼不疼’,‘心在不在我这里’,轮到亲妹妹就是毫不客气的‘滚、出、来’!”

    祁聿怀额角青筋直跳,“怎么是你?”

    祁婉音撅了撅嘴,“大哥哥以为是谁?”

    祁聿怀当是哪个不小心听了墙角的小丫鬟,“你怎么在这?”

    祁婉音靠近了两步,“我听说祖母有意撮合你和二表姐,想去凑凑热闹来着,谁知道……”

    她刚从祁聿怀的院子拐出来,就见祁聿怀拉着若眠躲进了绿篱后面,于是猫着腰过来,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清楚楚。

    “凑我的热闹?”祁聿怀微微挑眉,威压之感扑面而来。

    祁婉音缩了缩脖子,“我也是担心你嘛。”

    若眠出现之前,祁婉音已经确诊她哥内心深处埋着一颗龙阳之好的种子了。

    试问谁家好哥哥弱冠之后不娶妻生子?祁聿怀可倒好,屋里愣是连个暖脚的丫鬟都没有过。

    爹爹倒也不担心,还引以为傲!

    “我像是需要你的担心?今日之事给我守口如瓶,否则改日我会再送祖母两本娄松华的诗集,附上我亲笔注解。”

    祁聿怀的话阴恻恻的,一时令祁婉音白眼直翻。

    那娄松华才华横溢,是个饱学之士,他的诗被祁聿怀注解后让孟老太太看到,老人家喜欢的一力撮合他和自己的宝贝孙女。

    可惜饱学之士是个矮冬瓜,祁婉音在马场见过一次,回府就佯装病倒,一病半年才把议亲之事拖得无影无踪。

    老祖宗年龄大了,好不容易忘了这茬。祁聿怀这时候招惹老太太想起,简直陷祁婉音于不仁不义!

    “祁聿怀!你好歹毒的心,竟敢拿这件事威胁我,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祖母面前告你的状,”祁婉音作势要走,嘴里还在嘀咕,“好好的二表姐送到你脸上了你还在装傻充愣,却躲在背地里和一个丫鬟打情骂俏,你看着,祖母肯定骂死你。”

    走了两步,偷偷一回眸,祁聿怀立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根本不怕“两败俱伤”。

    “你去也好,省得她又觉得我没依她说的做,使性子不理我了。”

    祁聿怀淡淡勾唇。

    陶若眠,挺不好哄的。

    祁婉音傻眼,至于被一个丫鬟迷成这样吗?

    她小腰一叉,“不想我告密也可以,我要你誊注的那本紫微集。”

    祁聿怀淡淡甩袖离开,“做梦。”

    祁婉音气的跺脚,她勒索的只是誊注本,又不是古书原本,大哥哥什么时候小气成这样了!

    祁聿怀回他自己院子简单扎了个草人,又不慌不忙折回老太太屋中。

    老太太也依祁聿怀的意思单独请来了贺山,当然还有他那条大蟒。

    “越大爷,不知您唤我意欲何事?”

    屋里摆好了饭,一屋女眷,老太太和两位表姑娘挨坐着用膳,孟夫人布让,丫鬟们捧着漱盂巾帕候立。

    屋外独贺山一个外男,尴尬地等了祁聿怀良久。

    “不好猜?怎么不能是你的技艺让我叹为观止,故而单请你来欣赏你驯蛇的技艺?”

    祁聿怀将扎好的草人随意一丢,说话间,两个粗使丫鬟已搬了圆椅出来。

    贺山谦虚一笑,“越大爷谬赞了,不过是糊口饭吃的穷本事。”

    祁聿怀挥袍而坐,威压感如剑拂面,“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贺山僵住,被盯得心里直突突。

    祁聿怀无意拖延和折磨他,直接道:“你养的畜生,竟会对一个丫鬟恋恋不忘?”

    贺山冷汗涔涔,“我确实不知它为何只对婉云友善,或许是婉云有机缘和灵性。”

    祁聿怀冷笑,嘴角尽显轻蔑,“机缘和灵性。我说她是妖化的巫女,这样的人,侯府岂敢留?即便敢留,她也活该受尽排挤揣测。”

    “这……”

    贺山只想见若眠一面,没来得及想这么深远。

    “放你的蛇出来,我要亲自验验。倘若它不毁我扎的草人,今日它险些绕死问柳便是意外,但若它毁了草人,你嘴里有机缘灵性的婉云,侯府,再不敢留了。”

    祁聿怀说话间,敲了敲茶杯,那是对贺山明晃晃的提示和警告。

    贺山咽了咽口水。

    大蟒缠上草人那一刻,他脑海里满是若眠那张国色天香的脸,私欲侵占了他整颗心,他暗暗将食指戒指的暗扣拨动,溢出的不再是温和定神的香粉,而是刺激的辛粉。

    大蟒渐渐越缠越用力,直至将草人挤压成碎段。

    祁聿怀眸中寒光投向心虚的贺山,无形的压迫感令他重重跪了下去。

    “给我。”

    “什么?”

    祁聿怀极不耐烦,“戒指。”

    贺山颤颤巍巍取下,却不敢给。

    祁聿怀缓步上前,夺了工艺精巧的戒指,一股刺激的辛辣味道钻进他鼻尖。

    他找到暗扣,轻轻拨动,温和的香味溢出,盖住了辛辣。

    祁聿怀将戒指丢至大蟒身上,它果然缓缓安静了下来。

    “比起驯蛇官,你更像一位顶级的调香大师。”

    贺山还是个半大的少年人,见自己引以为傲的机关秘术这就被拆穿了,一时面白如纸,根本不知该如何挣扎。

    跟来的祁婉音捡起戒指,拍了拍她慢一步提来的草人,大蟒十分配合,戒指在哪它爬到哪儿。

    “祖母,您瞧见了吗?您孙女也学会驯蛇了。”

    祁婉音边说着,怼着贺山的脸问:“怎么好好的小东西在你手里就只认婉云,在我手里就谁都可以?别是认人的另有其人吧?”

    贺山无言以对。

    屋内,孟夫人觑了一眼老太太的脸色,贴心道:“越儿这是怕今日之事让母亲夜里多梦呢,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孟老太太又不傻,她早看出贺山有问题。

    但也正印证了她老人家根深蒂固的想法,太美的女人,更难安于家宅。

    一个伶官,就见了若眠一面,就敢为她铤而走险至此。

    权势大些的人,更不知会怎么不择手段。

    “他不是怕我多梦,是想堵住这些丫头的嘴。”

    祁聿怀稍晚些,这顿饭一散,若眠连一条大蟒都能勾引迷惑之事,不出一下午就能被院中这些丫头片子们传遍侯府整个后院。

    老太太不由得摇头,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倒也值得祁聿怀煞费苦心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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