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哥们？
“这东西你弄出来的？”
被迫和中禅寺曜生一起亡命天涯的绷带少年居然跑起来速度不算慢，差不多微妙地保持在一个超前曜生几步的位置、还有心回头好奇地问曜生。
“也不算完全是……”曜生气息不稳地回答，他和养父一样都是不怎么喜欢出门的那类人，一大一小两书虫就和在书店里生根了似的，最后的结局自然是——曜生成了个不折不扣的体力废柴。
——而这个刚刚被曜生乍一看评价为“比自己还虚”的绷带人反倒是跑的游刃有余的样子……换句话说，他看上去还挺精神挺有劲的，自己居然判断失误了？还是说待在黑手党的人均有两把刷子？
绷带少年和个好奇猫猫似的问个没完：“那它算是怪物还是幽灵？”
“应该算幽灵吧？大概。”曜生也不是很清楚「咒灵」是什么东西，但这种从怨念里生出的东西真的很像他平时看的小说里的怨灵……
“幽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太宰治明明在逃跑还能给中场暂停给曜生表演了一个耸肩，“怨恨、死者的灵魂什么的，那种东西不可能存在……这是你的异能产物吧？”
“嗯嗯嗯好聪明，满分回答噢。”曜生一把推在对方肩上，“——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不想被压成小饼干就快跑啊！”
“唔。”太宰治看了那个咒灵一眼，最后还是顺着曜生那一下的力道往前重新跑起来，“话说，它为什么一直在叫dazai？”
“呃……”曜生努力回想了一下系统的描述，极速省流道，“忆往昔日手相牵、满心欢喜遇红颜、谁知风云多变幻、痴情反被恶男骗？”
“……”绷带少年默默地扫了他一眼。
“抱歉，你可能听不懂？”曜生后知后觉这里是文化沙漠黑手党，再加上个隔壁种花诗歌buff、对方很有可能没听懂，连忙找补，“咳咳，就是说，一群人爱而不得之后怨念堆积，这东西就出来索命了……”
“哦～”绷带少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饶有兴味地看了曜生好几眼，“「恶男」就是它嘴里喊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曜生诧异，“我还以为大家听到这家伙哒哒哒地叫都是以为它生吞了一只蓝火加特林——诶，不对，等等。”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曜生眼神犀利起来：“也有另一种可能，你经常听到dazai两个字……你认识他？”
“姑且算是认识吧。”绷带少年听到曜生肯定的答复时弯起眼，鸢色的眸底却一点笑意也无、只有影影绰绰的一点浊色显示着其思绪翻涌的内心，也不知道一瞬间思考了些什么，“是个超——讨厌的家伙。”
“啊，你也对他爱而不得？”曜生下意识问道。
太宰治思绪骤断：“？”
太宰治：“呕——才没有！！！！”
然而咒灵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曜生的“爱而不得”四个字被中伤了，由信封组成的手恼怒地往前拍去、惹得太宰和曜生也不知道哪来的默契，在手伸过来的瞬间一左一右跳开躲掉了这一击。
“啊——不行了！”刚刚还炸毛的绷带少年拉长声，“这样跑也太累了！……明明是你搞出来的东西耶，你快想想办法！”
“啊哈哈，办法什么的……”曜生汗流浃背，“如果你能接受我们有一定概率面对更糟糕的局面的话……”
“是么。”太宰治刚刚宛若幼稚少年一般耍赖的表情如水雾般散去，留下的是一种令曜生看着无端毛骨悚然的笑，“哦，一定概率……原来如此啊，一定概率。”
那但还没等曜生从这个笑容里解析出点什么来，太宰治就又变了副嘴脸，眼睛堪称闪亮地盯着曜生：“那你还等什么，快点快点快点！”
“你学川剧变脸的么……”曜生吐槽道，然后咬咬牙高喊一声，“拜托了来个能救命的吧！异能力——锦鲤在左，非酋在右！”
然后在熟悉的、表明抽取的“叮咚”一声后，曜生和太宰治齐齐被他们面前突然出现的一道门吸引了目光。
——那真是一道很普通的门，深棕色、黄门把，就像是把我的世界里的深色橡木门从游戏里扣下来后加个个现实高清模组一样的效果……而它的特别之处则在于，它是凭空出现的。
曜生一脸迷惑：“这是啥啊？就一道门？”
系统自咒灵出现开始便一直缩在人肩膀上，闻言啾啾道：「啾？不知道啊啾？」
而太宰治则比曜生本人还兴奋：“哦哦哦我知道，这是那个任意门吧，一定是！”
“那你要不开下试试？”眼看咒灵就要过来了，曜生忙撺掇太宰治——出于某种微妙的预感，又或许是第一发就是只糟心咒灵的缘故，曜生现在对自己这傻鸟盲盒异能是一点信任也无……但可能这个绷带少年的手气会比自己好？
“诶？让我来吗？”太宰治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勾起唇角道，“好哦——”
然后在曜生的注视之下，太宰治神态轻松地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门把——但由于曜生盯的是门把而不是太宰治的脸，他没有注意到这接触到门把的一瞬间、太宰治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但这般的异样很快消失，他若无事发生一般拉下门把、打开了这道门。
明明是一道孤零零地立在原地的门，却在太宰治推开门的瞬间，他和曜生都清楚地看到这道门之后，并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实实在在的……另一片空间。
床、电脑桌、拉着厚实窗帘的落地窗、橡木地板、明亮的室内灯——这怎么看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卧室。
——啊？不是？真搞任意门？？？曜生整个人大迷惑。
“呜哇，真的是任意门耶。”太宰治的眼睛亮了，瞬间欢呼一声便毫不犹豫地蹿了进去，而落在他身后、对这门还是有些怀疑的曜生看了看背后丑了吧唧的咒灵越逼越近，又看了看眼前门里看似安全无害的空间，最终还是咬咬牙也跟着迈了进去、顺带干脆利落地甩上了门。
“呼……呼……累死了。”确认门后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之后的曜生瞬间瘫下来变成一摊饼，“……这都什么事啊……”
而就在曜生累的要命的时候，那个绷带少年却和什么到了新领地的猫似的搁屋里到处乱窜，逛了一圈之后才转回走到曜生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所以，这就是你的异能效果？”
还没等曜生回复，对方就整个人蹲下来、露出在外的鸢色左眼里兴味盎然：“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异能其实某种意义上是，召唤吧。”
“召唤？”曜生睁开眼，渐深色的蓝眸目光清澈，“为什么会这么想？”
“底层逻辑应该是「抽取」没错，但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你似乎也不清楚自己的异能本质……刚觉醒的么？”太宰治清越的声线泛着点懒，并起的食指与中指搭在颊上，“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与其说你的异能是因抽取而创造了某种东西，倒不如说是因为抽取而召唤了某样……真实存在的东西。”
曜生闻言挑起一边的眉来：“等等，你为什么会笃定这些东西不是凭空创造出来的，而是召唤出来的？”
“很简单，因为那个幽灵也是，这个房间也是——他们都不是异能产物，而是某种真正存在的东西。”太宰治懒散地解释道，“而能将真实存在的东西变过来，又是你自己说的一定概率，所以我就在想，你的异能，会不会是随机召唤某个东西出来呢？”
曜生：“……！”
然而令太宰治意外的是，他这般直白露骨地、将人的异能毫不留情扒拉干净的做派却没有招致对方警惕的眼神，蓝眸的少年听完后反倒是眨巴眨巴眼后恍然大悟、然后朝他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
笑容明亮，眸光清冽……连虎牙都笑出来了，看来对方笑的还挺真心、不似作伪。
太宰治：“……”
太宰治：“你真奇怪。”
“诶？”曜生翻身坐起，闻言诧异道，“我哪奇怪了？”
太宰治避开他的视线，恶声恶气道：“笨的挺奇怪的……！”
系统小声啾啾：「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你道谢害羞的，这类人设都是这么写的啾！」
“我知道我知道，”曜生也小声bb，“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据说把身边的人都当傲娇对待，人际矛盾的发生概率就会下降90！超酷的！”
太宰治却是把目光落在了曜生肩上的北长尾山雀上：“这是你养的鸟？”
“很可爱吧，要不要摸摸看。”曜生大大方方地展示，“学名我记得是……北长尾山雀？——等等，你会不会不喜欢鸟？”
“……”太宰治的目光下移到突然僵住不动的系统上，缓缓眯起眼、鸢眸里情绪不明，而后又倏地换上了轻快的语气，“……不哦，我只讨厌狗而已。”
两人又乱七八糟地闲聊几句后，看门外也没动静，两人便商量着准备离开了——曜生率先起身走向门，手落在门把上下压……然后成功得到了“咔咔”两声。
……门打不开。
曜生：？？？
不是，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