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往事不可追
一品楼
莫栀山快速地点了粥和几样茶点，“少泽，你不爱用早膳这个习惯不好，容易得肠胃病。一日三餐须得定时才行。试试这里的早膳，挺不错的。”
魏屿拎起茶壶为莫栀山倒了一杯茶，“多年不见，莫老对吃食还是这般上心。”
莫栀山笑道：“民以食为天嘛，吃食本就是大事。”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日的菊花宴你没去真是可惜了，那才是真正的花宴啊。不仅能赏花，还能食花，实在是妙。”
花果入馔，不仅美味可口，赏心悦目，还符合了四季的养生之道。
映华县主为了这场宴席肯定花费了不少心思。
魏屿笑了笑，没说话。
关于沈府的全菊宴，京城里讨论的是沸沸扬扬的。
所有参加过那个宴席的人说起全菊宴都是赞不绝口，一副还沉浸在其中的样子。
魏屿也收到了请帖，但那段时间他的肠胃不怎么舒服，只好推了。
许多人都以为魏屿跟沈昭年不和，实则他们私底下关系还可以。
只是魏屿这个人平时不爱与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参加各种宴席罢了。
莫栀山将茶杯放下，将自己带来的画拿了出来，缓缓展开。
“少泽，此番约你出来，是为了将这幅画赠与你。”
这幅画的色彩明艳，却一点都不俗气。
看得出作画的人功底了得，不过寥寥数笔，便渲染出一幅世外桃源般的景致。
魏屿抬眸看向那幅画作，目光蓦地一凝。
“这画……这是白翁山的桃花吗？”
莫栀山点头：“没错，这正是我在白翁山所作。”
白翁山紧挨着白水县，这片桃花景就是莫栀山在白水县的时候画的。
都说白翁山的桃花最是娇艳，盛开的时候连成一片。远远看过去，似是一片花海，乃世间难得的美景。
莫栀山本就是爱花爱景之人，当时又刚好在白水县，自然不会错过这等盛景。
到白翁山的时候，见到桃花灼灼盛开的景象，莫栀山便忍不住拿出了画笔，将桃花盛开的景象留在了纸上。
魏屿看着画上的美景，神情恍惚了一瞬，眼里露出几分追忆的神色。
当年的桃花，也是开得这般美。
莫栀山看着魏屿的样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有些坎，旁人是帮不了的。总得自己愿意跨过去才行。
“少泽，这画便赠于你。”
魏屿惊讶地抬头，随即起身向莫栀山作了个揖。
“多谢莫老。”
莫栀山摆了摆手，“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如此多礼。”
很快，他们点的东西便都呈了上来。
有两盅粥，还有几样店里的招牌点心。
有虾饺，凤爪，叉烧包，肠粉和豉汁排骨。
魏屿敛去眸中的眷恋，“莫老，今日这顿我来做东。还有什么想吃的您尽管点。”
“我不会同你客气的，哈哈哈。”
莫栀山笑了起来，突然又看向魏屿。”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吗”
魏屿似是没料到莫栀山会问这个问题，他顿了顿，反问道。
“莫老呢？”
莫栀山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
也是，都是固执的人，谁又劝得了谁呢？
莫栀山伸手将豆浆山药粥推到魏屿面前，“喝点粥吧，喝碗粥润一润，胃里会舒服一些。”
说完，他便低下头，喝起粥来。
色泽乳白的山药被磨碎融合到了粥里，吃起来十分细腻柔滑。
这粥主要是以豆浆来熬制的，虽是以豆浆为底，里面的食材却又不止豆浆。
色泽乳白的山药被磨碎融合到了粥里，吃起来十分细腻柔滑。
每一口都带着浓郁的豆香和山药的清香。
粥底那醇厚的豆浆香味和山药的清香已经完全融入那软糯的粥米之中，细细分辨，似是不止一种米的口感。
有糯米，还有梗米。
无论是糯米还是梗米，都几乎被煮化，已经同豆浆融为一体，用舌头轻轻一抿，便碎了。
粥水入口顺滑香浓，温润舌尖。
浓浓的豆香在口腔中尽现，山药也恰如其分地融化其间，让丝丝缕缕的香甜变为最合适的调味剂。
莫栀山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豆浆山药粥，额头生出薄薄的一层汗，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熨帖。
真好喝。
果然喝碗粥润一润，肠胃就会舒服一些。
魏屿见莫栀山喝得那么香，也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碗。
乳白色的豆浆山药粥，正乖顺地躺在碗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看起来，像是挺好喝的。
罢了，便尝一尝。
他拿起调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入口中。
在蒸煮的过程中，醇厚的豆浆香味和山药的清香已经彻底与软糯的粥米相融合，带着丝丝的甜味润入口中。
香，甜，滑，糯……
这是魏屿对豆浆山药粥的第一感觉，几种同样色泽乳白的食材看似已经彻底融为一体，可仔细品尝，却还是能够分辨出其中微妙的区别。
偶尔还能够感受到小小的山药碎从舌尖滑过，给人带来一丝奇妙的口感。
喝着喝着，魏屿已经忘了自己只想要浅尝一番的初衷，一勺接一勺，一口接一口，直到大半碗豆浆山药粥下肚，方才回过神来。
温热的粥水顺着口腔逐渐滑入胃腹之中，暖洋洋地挂在胃壁上。
魏屿一抬头，就发现莫栀山正看着他笑。
“怎么样，确实舒服吧。”
原本莫栀山最喜欢的便是一品楼的茶点，后来又喜欢上这里的粥。
每次喝碗粥，总会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就连心头也是温温的。
似是从口中温润到了心。
真是舒服极了。
魏屿倏地露出一个笑容，“莫老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