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毫无人性
联想到庙里的师傅说大姐罪孽深重,可能是与胎儿的死法有关,我忍不住浑身一激灵,胳膊腿瞬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看见大姐还沉浸在自我检讨的沉痛情绪之中,我不露声色的走到供桌前,给仙家上了香,既然刚才都有了体感,说明仙家已经准备给我提示了,莫不如就趁现在开始看,至于压堂钱,回头再说也一样。
坐回到床上我便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着仙家给提示,本以为得等上一会儿,可我才喘了两口气儿,就听到一位太奶用愤恨的语气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可怜这些个娃娃,全都死在了自己亲爹亲妈手里!”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亲爹亲妈害死腹中胎儿,而且还是六个!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泯灭人性!
没办法相信字面上的意思,为了确认一下,我又问了一嘴,“太奶,堕胎也能算是亲手害死的吗?”
“唉,要是那样我就不这么说了。”
听到这话,我头皮一阵发麻,原来事实就是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最可怕的一点,太奶说的是亲爹亲妈,而不是两者中的一个,也就是说,这俩人是商量好的!
难怪庙里和观里的师傅都说她罪孽深重,难怪他们都不肯管这事儿!
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大姐抬头看见我在瞪她,便开口问道:“王师傅,你为啥用这种眼神看我?是因为我刚刚没回答你的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手微微颤抖着点上了一根烟,缓了片刻,我就直接跟她说了,“我家老仙儿告诉我,你的这六个孩子是被亲爹亲妈害死的…”
话才说了一半儿,大姐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去,惨白惨白的,还透着几分蜡黄。
“这个亲妈肯定是你,要不然他们不会揪着你不放。可是…为啥啊?”我不解的问道:“你们两口子为啥要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啊?就因为他们还不是受法律保护的自然人,你们就能为所欲为?”
大姐红着眼睛,带着几分哭腔还咬牙切齿的说道:“王师傅,我来找你是想请你解决我身上的婴灵,其它的事儿,你不要管。”
一句话给我整笑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处理不了,杀生害命的血海深仇,我拦不住,您另请高明吧!”
我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大姐也动了气,胸腔起伏的厉害,可就算是这样,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这人吧虽说算上极具正义感,但这种事儿,是个人知道真相都忍不了,懒得再看她装委屈,我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王师傅!”
大姐不光叫着我,还抓住了我的手,她那手阴凉阴凉的也就算了,主要是我打心眼儿里犯膈应!
“王师傅!你帮帮我吧!我去的寺庙和道观,没有一个是小门小户,他们都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我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我扒拉掉她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你觉得你自己在等死,可他们呢?他们可能等了几十年、几百年才等来了投胎的机会,然后呢?等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怨气我是真处理不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只知道找我!”大姐歇斯底里的吼道:“是那些臭男人害死他们的!为啥他们不去找那些男人报仇!”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儿大,那些男人…敢情这些怨灵只有一个亲妈,却有着不同的爸…
先不说那些伦理道德的事儿,大姐一句话其实问出了很多人心中的疑惑,那就是为啥婴灵都是跟女方走,很少有跟男方走的。
第一个原因偏科学一点儿,在胎儿整个发育过程中,当爹的只提供了种子,也就是基因,剩下啥都没有。至于当妈的,且不提十个月的发育期,婴儿都是在母亲身体里度过,就是婴儿身上长出的骨肉血脉,也都是依靠母亲提供的营养。
所以,在婴儿长大之前,在有独立的思考能力之前,必然和母亲更为亲密,即便是夭折成了婴灵也是如此。
第二个原因,胎儿是在母亲的身体里长大的,可以说,母亲就是胎儿最有力的保护。只要当妈的不同意,在没有意外、没有暴力的情况下,就不会有流产一说。
所以,哪怕引产的提议是当爹的提出来的,堕胎婴灵基本上也都是找当妈的讨债。
听完我的解释,大姐嗷咾尖叫了一声,就从椅子上跌坐到了地上,我也没去拉她,任由她在那儿嗷嗷哭。
只不过这样一来,可把那六个婴灵高兴坏了,纷纷现了身露出狰狞的笑容,可也就是一瞬,他们在看到堂单和神像之后,就被吓了回去。
杨文骅和吴宛琳一脸担忧的看着里屋,我也不想听这狼哭鬼嚎的,迈开步子就想往外走,可是这大姐又抓住了我的小腿,说道:“王师傅,是不是我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你就能同意帮我了?”
我无奈的重重呼出一口气,“我帮不帮你和你说不说那个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愿意说过往,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吗?不是,你只是觉得难以启齿而已。”
大姐立马摇头否认,“我没有!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知道我造的孽太多,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
“可是你刚刚还说,他们为啥不去找亲生父亲报仇,而是都来找你。”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说了,你来找我只是想让我帮你收拾掉身上的怨灵,关于请求他们原谅的话,你可是只字未提。”
大姐用双手捂住了脸面,又哭了好一会儿,她开口说道:“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也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啊!你们为啥都要怪我呢?真的不能都怪我,真的不能都怪我…”
她的语气和刚才完全不同,听起来很真切,我也不由地多了些猜疑,难不成她还真有自己的苦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