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点天灯（2）
伦敦拍卖行，主会场
梅耶嘴巴未曾停下来过，不停的报着价，看起来他的工作相当简单。
然而并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能以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数字，报出每一位举牌人的竞价。
并且保证报价过程中，语速几乎一致，语句也不会出现停顿或卡壳，到现在为止，梅耶没有出现任何报价错误。
“1300万，1300万，价格还有上涨吗？”
梅耶比划了一个上涨的手势，目光扫视全场。
“哦，前排男士，我有印象，第一件拍卖品得主，1350万，1350万，有人想再试试吗？”
梅耶目光回到前排，江乘风举牌。
作为一件拍卖品得主，梅耶很有印象，毕竟溢价太严重，不过这次加价有点少啊。
“老江，你这五十万，五十万的加，不像你风格啊，太少了吧？”
王撕葱也有些疑惑，平日里江乘风花钱，那可是狠人，从不看多少，这会加的也太少了吧。
“不急，跟他们耍耍。”
江乘风学着黄四郎的动作，伸手止住王撕葱的话，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容。
“有毛病。”
王撕葱有些无语，这家伙发神经了。
“1500万，1500万，左侧的乔伊，再次加价。”
这是梅耶第一次直接喊出买主的名字，显然这人是拍卖会常客。
江乘风也看了过去，一个打扮时髦的青年男子，正在朝梅耶点头示意，随后见江乘风正在看他，对着江乘风咧嘴笑了笑。
这人一身卡其色西装，白色打底衬衣，留着一头中长发，咧嘴一笑，颇有点像港星徐少强。
“这笑容，不太友善啊。”
江乘风也朝对方点了点头，随后举牌，对方直接加价150万，看起来对这块表，也非常感兴趣，有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罗伯斯，这位乔伊，你认识吗？拍卖会熟客？”
江乘风随手举了举牌，随后放了下去，转头问向罗伯斯。
“帝国的古老贵族，罗素家族成员，是拍卖会的常客，资产颇丰，喜欢收集名表，不过名声不是很好，属于极右翼组织，背地里不少人称他为：疯子乔伊。
先生，乔伊看来对这块表，也非常感兴趣。”
罗伯斯微微一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乔伊的身份，随后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疯子，有意思，如果我通过正常拍卖，拿下了这块腕表，会不会引发场外的纠纷，影响我的行程？”
江乘风点了点头，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他这话意思很明显，他如果跟乔伊竞争，拍下这块表，会不会在场外惹麻烦？
“先生，放心，这里是大英帝国首都，有自己的运行机制，桌子上的事，桌上解决。
罗素家族，也不是乔伊说了算，而你的背后，有苏富比，有管家协会，乔伊，敢违背规矩，罗素家族将因此蒙羞。”
罗伯斯一脸的严肃，斩钉截铁的保证着，这话题关系着整个大英帝国的脸面，关系着所有贵族的荣耀。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试试他的成色。”
罗伯斯如此肯定，江乘风自然也不会因为莫须有的东西，而退缩。
直播间的弹幕里，可全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他若是因为这些可能存在的威胁，就退缩了，那脸面何在？丢不起这个人。
“前排男士，1700万，1700万。”
站在拍卖桌后的梅耶，眼皮一跳，看了一眼江乘风。
看来这两位买家，对这块腕表都很感兴趣，最后竞价，应该在两人之间。
“价格回到后排男士，1800万，1800万，价格还有上涨吗？”
后排又有一位男士出价，梅耶报了价后，扫视了一圈，举牌的人已经迅速减少。
到了这个价位，这块百达斐丽的价格，已经开始大幅度溢出了，不少买家退出了竞争。
“乔伊，乔伊，还在加价，2000万，乔伊，出价2000万。”
梅耶迅速报价，果然，乔伊还在跟，而且提高了加价幅度，他看向后排男士，后排男士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乔伊，2000万，2000万，前排男士还要不要叫一口。”
梅耶视线投向江乘风，试探的问了一句。
“加价幅度这么大？想吓我？没门。”
江乘风见对方突然加价，幅度还很大，不由想起了《赌神》里，高进牌局里偷鸡的画面。
“2200万，我跟了。”
江乘风举牌，叫价2200万，这叫价是有点意气之争，不过无所谓，就当玩玩。
“价格来到前排男士，2200万，2200万，乔伊，你要跟吗？”
梅耶挑逗式的问了一句，这种斗气拍卖，大家最爱。
不过拍卖行也不会故意拱火，甚至到了一定程度，还得灭火，甚至叫停。
当然，遇到那种非要分个高低，决个死活的这种局，他们也只能按规矩来办事。
“乔伊，乔伊，2500万，乔伊再次加价，这个手势，就没必要了吧，乔伊，收敛一点，乔伊，2500万。”
梅耶扫视了一眼，乔伊再次喊价，他快速报价的同时，又劝了一句，因为乔伊比了一个手势。
“哗。”
“哗。”
全场都看到了这个动作，安静了一秒，随后会场气氛都热烈起来，所有人视线投向江乘风。
老五直播间的画面，清楚的播放了乔伊的动作。
只见，乔伊举牌报价之后，对着江乘风咧嘴一笑，伸出手指，在半空中摇了摇。
随后五指张开，在空中推了推，做了一个赶人的动作，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动作显得非常嚣张。
只不过大家隔得太远，听不到声音，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配合乔伊的笑容和手势，不难猜出其中含义，大概率是“你，不行，滚一边去。”
“霸气外露。”
江乘风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低声说了一句，随后右手举牌。
左手伸出大拇指，对着乔伊，紧接着大拇指，缓缓向下转，变成了大拇指倒立，微微摇了摇头。
古罗马的君王竖起大拇指，表示一个勇敢的格斗士，可以继续活下去，而大拇指向下，则表示落败的格斗士，将被处以死刑。
“3000万，3000万，前排男士叫价3000万，还有没有人跟？会有人叫价吗？”
梅耶直接忽略江乘风的手势，开始报价，他神色也有些激动起来，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好的控制了情绪。
这种斗气拍卖，他职业生涯也没见过几次，作为主持者，参与人，他也有几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