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脸的严肃
玉瑶公主别过头去,道:“我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如果让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看见,一定会伤心的,这几日宫中事务繁多,我们就别去打扰他们了。”
陆远行一把将玉瑶公主搂在怀里,眼中又气又痛又爱,最终却没能抵挡得了玉瑶公主的柔声细语,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走吧!”
陆远行厉声喝道,转身就走。
玉瑶公主再次扯了扯他的袖子,叫道:“陆远风——”
这一次,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一种近乎于咆哮的声音说道:“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要把你送回去。”
玉瑶公主也明白,自己这么做,实在是让他伤心,于是赔着笑脸,道:“陆远兄,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我弄一辆马车,我就这么走了,明日父皇和母亲就会发现我的行踪。”
陆远行的动作一顿,的确如此,他对穆梓桐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玉瑶公主让他这么做,他还是要听的。
这里还是小巷,只有穆梓桐和陆远行两个人,出了小巷,就会被无数的目光盯着。
陆远行顿了顿,正想让金衣卫给他安排一辆马车,穆梓桐却道:“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了一辆马车,就在这条小巷里,你先过去等着。”
陆远行心中有一股无名火起,却怎么也发不出去,只能冷哼一声:“哼!”
将玉瑶公主搂在怀中,玉瑶公主依偎在他的怀中,看着他那一脸的胡渣,忍不住想要大笑。
她这么一说,陆远行更是尴尬,冥思苦想:“而且,我也不能请太医,大街上也不能随便找医生。”
“徐医生,我让人叫来了。”穆梓桐淡淡道。
陆远行气得脑门直冒,却什么都没有说,玉瑶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好了,别生他的气了。”
说完,他朝着穆梓桐打了个手势,让他将自己扶起来,然后对着穆梓桐说道:“穆先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穆梓桐满脸通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玉瑶公主的关心有多深,他很想看看她现在的情况,但又不能过去。
他把她伤成这样,她居然还能这样对他微笑。
穆梓桐心里一声叹息,想起了很久以前李玉金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曾经的自己,一生都在追逐着曾经无法得到的。
“郡主,对不起,您的伤势怎么样了?”穆梓桐试探着问道。
听到勿乞没有称呼自己为“微臣”,玉瑶公主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喜欢的人,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勾起她无限的遐想。
“穆少爷放心,小女子并无大碍,只是方才见昭儿小姐也受了伤,不知如今可好?”
玉瑶公主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向昭儿交代。
在穆梓桐看来,玉瑶公主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他,还在坚持自己的标准。
穆梓桐将玉瑶公主带回住处,确定她没事后,便去了李玉金的房间,一进屋,便见到李玉金正在客厅等着。
“你今日受了伤,为何不早点回去修养?”太医说,李玉金头部受到撞击,导致脑部淤血,要好好调养,才能让气血畅通。
李玉金再也按耐不住:“玉瑶郡主如何?她是因为我,所以才会受伤。”
“她没事,只是需要静养而已。”
说到这里,穆梓桐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李玉金这才想起来,她马上就要回淮南了,现在只有一场豆腐比赛,顾扬弘就在那里。
既然如此,不如在离开之前,提一句忠告:“你发现了吗?你这样对待玉瑶公主,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一些。”
穆梓桐愣了下,她的意思很明确?敢情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看到了?
李玉金看出了穆梓桐的情绪波动,便继续道:“你这人什么都不错,就是脾气有点倔。穆梓桐,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温柔点。”
穆梓桐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没错,李玉金看透了他,他曾经是一个任性的年轻人,心机深沉,憎恨极多。
这些年,他坐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深受皇帝的信赖,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变得更加的敏锐,更加的寂寞。
现在的他,到处都是人,很多人都以能和他说话而自豪。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边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穆梓桐没有回答,这让李玉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你这一方,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我和明嫣两个人了,虽然皇上和太子还能勉强说上几句话,可是,和他们说话,也挺辛苦的。”
“穆总管年纪大了,就算你把他带回老家,他也不一定能认出你来。穆老爷子和童儿已经继承了穆家的豆腐作坊,他们两个人其乐融融,你就别想回家了。”
“穆梓桐,你还真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甚至觉得自己更孤单,她孤零零地来到这个世界,却有亲人,有同伴,有共同的朋友,有顾扬弘。
穆梓桐是真的一个人。
李玉金挣扎着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喜欢这个比赛,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比赛很有意思?”
“是。”穆梓桐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你应该很清楚,这次的豆腐比赛之后,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会返回淮南。你,你是不是已经认识了?”李玉金有些心虚地说道,她是一条不归路的人。
穆梓桐和她无缘,也许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从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可是,他现在不在了吗?”穆梓桐轻声道。
虽然他是个死人,但她还是要有人守护的,凭什么,凭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能看到,穆梓桐?
见穆梓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李玉金心中也升起一丝愧疚:“你不用这么高看我,你了解我,我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利益,我对你的感觉很纯粹,但更多的是因为你对我的帮助。
李玉金微微一笑:“在这一方面,我不如玉瑶公主,她看中你,便拼命去争,我被贬谪,也是误打误撞,都怪玉瑶公主,她虽然有些刁蛮,可毕竟是生长在那样的大背景之下,若是因此苛刻对待她,也是你的错。”
这一点,慕梓桐很清楚,他就是一个倔强的人,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他就会去做。
穆梓桐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望着李玉金,眼神有些复杂,像是在感谢,也像是在道别。
“阿玉,那就麻烦你了。
李玉金微微一笑,这是顾扬弘走后,她脸上最放松的笑容。
再过十天,就是下一届的豆腐比赛,她要去皇宫,然后再去一趟淮南,如果成功获得了豆腐宗师的称号,李玉金打算先和家人团聚一段时间,然后再离开。
她的情人就在这里。
第二天,李玉金在穆梓桐的陪同下,前往长公主府看望玉瑶。
陆远行继续值班,铃铛则留在玉瑶公主身边,昨日徐医生给她做了一些简单的治疗,伤势并不严重。
李玉金走到她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郡主相救。”
“请起吧。”玉瑶公主做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穆梓桐,她一直把昭儿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即便知道穆梓桐不会有这种感觉,玉瑶公主也很伤心,但她对昭儿,却是无比的亲密。
“你昨天不是也受了伤吗?玉瑶公主轻声说道:“我还在这里,还没有来找你呢,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玉金应了一声,略一思索,便取下了帷帽:“有劳郡主挂心,只是磕到了后脑勺,已经请了太医诊治,修养些日子便可。”
玉瑶公主看到李玉金取下了斗笠,心中一惊,这已经不是她头一次看到昭儿,但是每一次看到昭儿,她都能感觉到她和李玉金有几分相似。
虽然容貌上有些不同,但她的气质,却和李玉金差不多,只是多了几分哀伤和含蓄。
“你……”玉瑶公主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李玉金迟疑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眼熟?”
玉瑶公主被鄣乐公主的话惊醒:“是啊,你和她真的很相像。”
李玉金转头,对着木梓彤使了个眼色,心道:算了,我就帮你一次。
“郡主明鉴,在下与穆梓桐乃是远房亲戚,与其一同在柳家生活,突然遭遇变故,堂兄远走他乡,另寻他处,只留下我一人在柳家饱受煎熬。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想着装死,想要出去躲避那些坏蛋。”
说完,他不顾穆梓桐诧异的目光,又对着玉瑶公主哭诉起来:“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认为我是被她害死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可就在这时,他在异国他乡,遇见了一个和我很像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李玉金,他觉得对不起我,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李玉金的头上,然后,他就对李玉金很好。”
玉瑶公主杏目圆睁,有些拿不准李玉金的话,将目光转向穆梓桐。
穆梓桐也被李玉金的话吓了一跳,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告诉李玉金,昭儿已经死了,昭儿就是李玉金。
而且,这关系到李玉金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
所以,穆梓桐只是点了点头。玉瑶公主见此,也是确认了李玉金所言非虚。
李玉金见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便接着道:“现在李玉金跟着锐王爷去了,我表妹伤心欲绝,这几天心情不好,谁也不肯跟谁说话,我总觉得对不起李小姐,所以,郡主,您说呢?”
玉瑶公主闻言心中一痛,没想到穆梓桐竟然有这么多烦恼,而她一直在为他操心,这让她很是后悔。
“穆少爷,以前是我鲁莽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
穆梓桐被玉瑶公主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经过李玉金的一顿训斥,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有更多的问题。
李玉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借口要去采购一些东西,便告辞离去,只剩下穆梓桐陪着玉瑶公主。
徐医师说,让玉瑶多出来透透气,对她有很大的益处,小铃一人无法兼顾,穆梓桐告罪一声,将玉瑶公主扶起来,放到了庭院的一张凳子上。
玉瑶公主脸色一红,身体被吊在半空中,心里很是难受,她很想搂住穆梓桐的脖颈,但是却没有勇气。
穆梓桐微笑道:“你要是不敢,那你就给我一个拥抱好了。”
“啊”玉瑶公主手臂一顿,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搂住了穆梓桐的脖颈。
穆梓桐也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感受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靠在自己身上,双手搂住自己的脖颈,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
勿乞将玉瑶公主放下,然后拉过一床被子,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送上点心和点心的铃铛走进来,见玉瑶公主如此,也是替她感到开心,默默将点心放在一旁,便退了下去。
穆梓桐将茶水递到玉瑶公主的面前:“有点热,你慢慢品。”
玉瑶公主的眸子闪了闪,随后她的眉毛微微一挑:“昭儿小姐,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怎么会是误会?”穆梓桐也不不耐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玉瑶公主抿了抿嘴:“可是,昭儿小姐要出门,你怎么不跟她一起走?”
她倒是希望,龙天昱能跟她在一起,可万一,让昭儿小姐对她有什么误解,她可就惨了。
“无妨的。”穆梓桐微微一笑。
如今一看,这玉瑶小丫头还挺天真的,挺萌的。
穆梓桐忽然叹了口气,也许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许是李玉金善良善良,让他变得不一样了。
只是,这么多年来,江尘的心中,始终有一道阴影,玉瑶公主,便是这道阴影中的一道光。
她照亮了他的心,他望着那盏灯后面的影子,告诉他,她很黑。
穆梓桐伸出手揉了揉玉瑶的脑袋,玉瑶公主瞪大了双眼,而玉雪那张俏脸则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两人对视了片刻,倒是穆梓桐,尴尬地别开了脸。
要不要来点?”
玉瑶公主低着头,掩饰住心中的惊喜:“嗯。”
穆梓桐就这么一口一口的给她塞了零食,然后将她送到卧室,让小铃在旁边看着。
……
玉瑶公主一觉睡到太阳落山,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夕阳西下,夕阳染红了天空,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玉瑶公主瞪大了眼睛,她左右看了看,发现钟铃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双手支着头,正指着窗外,哪里还有穆梓桐的影子?
“穆大人他他么?”玉瑶公主从小钟上拿起一杯清水,喝了一大口。
“穆少爷……”钟铃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玉瑶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应。
她正想按响一个小铃,小铃却咯咯笑道:“穆少爷去了院子里,说要在公主府里吃完饭就走。”
玉瑶公主心里一喜,不过很快她就担忧起来:“这么说,昭儿小姐就得自己一个人用餐了?”
铃儿嘲笑玉瑶公主的愚蠢:“以前你没有机会,还想着给穆大人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如今穆大人亲自来了,你为什么要将穆大人往外推?”
玉瑶公主低下了头。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如果你不爱,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一个是他,一个是她。
“这就是我现在不想争夺的原因,该抢的就抢,不该抢的,抢了也是白抢。正如穆少爷所说,我以前很嚣张,也很嚣张,我以为我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可是,如果我真的靠着自己的真诚,我会得到几个真正对我好的人?
“现在的我,别无所求,唯有一片赤诚之心。”
穆梓桐隔着窗户,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说憋屈,又有几个人能忍得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穆梓桐长长的吐了口气,穆梓桐,穆梓桐,你何德何能,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栽培?
她挑着车帘走了进来,问:“郡主醒来了?”
穆梓桐似笑非笑,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玉瑶公主的声音一般。
“穆大人,您还未回家?”玉瑶公主俏脸上一片绯红。
穆梓桐坐下后,也没走,只是回了一句:“还没走,今晚就在公主府吃午饭。”
说话间,之前命人准备的食物也端了出来,穆梓桐将玉瑶公主端了进来:“这是大补之物,你吃吧。”
玉瑶公主嗯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快到尾声的时候,穆梓桐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玉瑶公主抹了抹嘴唇,迟疑着要不要还回去:“这个,这个帕子很脏,我会让人清洗一下,然后还你的。”
穆梓桐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你要还的话,可以让人将她带回别院,等我回来后,我们再谈这事。”
玉瑶公主心头一荡,脑海中回荡着他那句“下次再来”的话语。
“好。”玉瑶与穆梓桐一起用餐,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
随着最后一场比赛的临近,李玉金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除了有时候会因为过度劳累而头痛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在决赛的前一夜,他将明天要用到的所有物品都整理了一遍,各种豆子,不同的浸泡时间,不同的水温,不同的汤汁,这些都要在明天的比赛中使用。
李玉金虽与皇帝有一面之缘,却不知皇帝喜好如何,不知明日皇帝要出怎样的考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穆梓桐看她这些日子过的很累,便在玉瑶公主的邀请下,决定晚上将李玉金请到太白楼赴宴。
春天和夏天的交替,只有在这种季节,她才能尝到最鲜美的味道,为了鼓励李玉金,她特意选择了这一天。
李玉金心里很不舒服,她需要休息,所以就出去见了一面。
穆梓桐下了早会,便回了长公主府,将玉瑶公主送到了太白楼。
李玉金上了一辆马车,望着外面繁华的大街,好不繁华。
盛京果然和别的城市不同,盛京的繁荣和繁荣,给了她很大的触动。
不过,她对这个地方的阶级和权力并不感兴趣。
她还是比较倾向于淮南和西北,那里的人豪爽大方,他们或许会打架,但也会很热情。淮南是个出了名的地方,民风淳朴,民风淳朴。
顾扬弘,你又何尝不是如此?你不是也很爱那里吗?马上就要到了,我马上回来和你在一起。
李玉金透过帘子向外望去,只见许多人都是拖家带口来玩的,李玉金见有孩子们拿着灯笼在街上跑来跑去,便开口说道:“有孩子在,我们要放慢速度。”
车夫应了一声:“是,小姐。”
李玉金笑着望向窗外,顾扬弘曾经陪着她在京都转了一圈,这次出了京,估计也不会再来了,所以,她还是要去看看的。
正是林家的孩子们,从月和小蛮。
小蛮手中提着一盏橙色的灯笼,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去,而明月则背着手跟在她身后。
李玉金突然见到他们,心中一喜,忍不住多看了两人一眼。她以昭儿的名义回到京都,只与莲生见过一面,并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过。
李玉金见小蛮和从月都长大了不少,个子也高了不少,心中也很开心。
李玉金总感觉月亮有些奇怪,双手背在身后,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小狐狸就在自己身后!
从月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木棍,负手而立,小女孩怯生生地捧着木棍。
喂!这家伙!
碧果也跟着李玉金走了一段时间,李玉金一开始还有些同情这个小姑娘,毕竟这个世界的生活和现在完全不同。
就算是在现代,也会有一些人对少女的遭遇耿耿于怀,许多被侵犯的少女也会认为自己是肮脏的,不值得快乐。
李玉金得知碧果的遭遇后很是伤心,便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想要让她过得更好。不过李玉金也不想问碧果以后会不会结婚,怕给小碧果带来心理上的负担。
李玉金此时虽然有些羞涩,但却很开心地跟着从月和小蛮出去玩耍,心中十分开心。
李玉金目送三人走远,这才转过身来。
太白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京中的一些大饭店,比如陶然居的幕后老板陶氏兄弟,都是有后台的,只有太白楼,到底是什么来头,无人知晓。
不过也正因此,人们对太白楼的好感度更高了,如果太白楼有什么靠山,其他的客栈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他们的靠山是谁。
但太白楼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还能将生意做的如此之大,可见他们并不看好这些有背景的客栈,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客栈,都不值得他们出手。
李玉金走入太白阁,只见这太白阁足足有五个房间大小,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一名身穿整洁,精神抖擞的伙计。
看到李玉金从车上下来,千儿就被一个聪明的小二给叫了过来,道:“这位小姐,你要去二层,还是去大厅里听会儿书?”
店小二倒是个聪明人,看到李玉金这样的少女,并没有揭穿她的真实身份,而是询问她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也没有揭穿她和情人在一起。
“三层的天字房。”李玉金微笑道。
小二一听,顿时挺直了腰杆,不再开玩笑,拉着李玉金往三楼走去。
能上三层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玉金敲开房门,只见玉瑶公主倚着桌子,捧着一只小桔灯,看到李玉金进来,很是开心:“昭儿妹妹,你来看看,穆大哥送我一个小小的桔光灯笼。”
不得不说,穆梓桐真的很善良,连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都愿意给李玉金学习。
穆梓桐对玉瑶公主也很好,看到玉瑶公主盯着人家的灯笼发呆,她从马上下来,和那孩子认真地讨论了一番,最终花了一块钱,买了一盏橘黄色的灯笼。
那小孩捧着一锭银两,高兴的撒腿就走,他可是清楚,这钱够买几篮桔子了,以后要弄个桔灯,那不是手到擒来?
倒是穆梓桐,拿着那盏橙色的小灯笼,还特意把烛火的方位给调好,免得被烫伤。
玉瑶公主带着勿乞和鄣乐公主走了一段路,心中欢喜不已。
看见李玉金,她有点尴尬,拿出那盏小桔灯:“拿去玩,我已经玩够了。”
李玉金忍不住笑道:“好吧,你自己去吧,我对这种东西可没兴趣。”
如果不是真的,她也不会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摆在点星阁了,她很怀念所有的现代化玩具。
“事情办妥了?派人盯着他们了吗?”穆梓桐关切地问了一句。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跟玉瑶公主在一起,李玉金的事情也没怎么管,让茗雁一个人在两边奔波,忙得焦头烂额。
“没有派人盯着,那样更有可能出事,所以我就将厨房给反锁了。”李玉金也不想让人盯着她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她可以在皇宫里待上一天一夜,到时候有的是办法。
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到慕梓彤的家里来?
如今的穆梓桐,再也不是当初回到京城时的那个少年郎了,他深得皇帝和太子的宠爱,又有自己的势力,就连他的隐卫,都被他训练出来了。
穆梓桐点了点头:“那就好,今天晚上你可以放开手脚,你可以随便吃,但不能喝酒。”
李玉金笑眯眯道:“太好了,我要烤鸽子、清蒸鲈鱼、糖醋肉、松仁玉米。”
玉瑶公主看得目瞪口呆,自从和穆梓桐成为朋友后,虽然穆梓桐对她宠爱有加,但她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李玉金瞅见玉瑶的脸色,笑道:“别担心,这顿饭,我可以全部吃光!”
玉瑶公主有些羞涩地吐了吐舌头,那模样很是惹人怜爱,穆梓桐也是一脸慈爱地望着她。
三层的天字房,太白阁给他们准备了一瓶太白灵液。
穆梓桐端着酒杯,有些无奈道:“我在太白楼,想要买到一瓶白酒,都是千难万难,今天你居然给我一瓶?”
玉瑶公主一把将太白灵液夺了过去:“明天穆大哥和昭儿妹妹要参加豆腐比赛,不能饮酒,这太白灵液,就是我的了!”
盛京出来的姑娘们,并不像别处的姑娘们那般小家子气,平常也喝上一两口,倒也有些能喝。
李玉金不禁伸出手指在玉瑶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头上的伤势好了没有?”
玉瑶公主歪了歪脑袋,撇了撇嘴:“徐大人让我不要吃东西,好好休息就行了。”
穆梓桐拿起酒坛,递给玉瑶公主:“今天就用这三个杯子,多的我就不多了,回头让厨子做几只螃蟹,味道肯定很好。”
对于穆梓桐的话,玉瑶公主一向是言听计从,当即便点了点头。
李玉金看得津津有味,她虽然没怎么喝过酒,但也知道大闸蟹,那是江浙当地的特产。
但现在看来,太白液做的蟹黄大闸蟹,怕是没机会了。
众人见穆梓桐对玉瑶公主格外关照,虽然对自己也很好,可目光却更多地落在了玉瑶公主身上,李玉金这才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向两人敬酒。
“玉瑶公主,表弟,这次多谢你们的关照,我这次能够成功进入最后一轮,明天就会前往皇宫,不管是胜是败,我都欠你们一个大恩。”
说完,一口干了,笑得有些寂寥,却也有些洒脱:“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当竭尽全力。”
玉瑶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一愣一愣的:“昭儿,你在说什么呢?你是穆大哥的亲姐妹,就是我的亲姐妹,咱们就别这么见外了。”
“穆大哥,你告诉我好不好?”她又转向穆梓桐。
但看到穆梓桐眼中的失望,她顿了顿,也就不再多说。
“没事。”穆梓桐反应过来,摸了拍玉瑶小丫头的头。
李玉金要离开,玉瑶公主并不知情。
李玉金虽然没有喝酒,但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用左臂支着下巴,目光慵懒地望着穆梓桐和玉瑶公主说话。
“有没有想起你那个小舅舅?”
李玉金忽然想起,曾经有一个男人,曾经和她一起开过玩笑。只是,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李玉金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不好了,顾扬弘,你知不知道,我讨厌盛京是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类的气息。你看看,你走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忘了你。
我必须要跟你在一起,你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不能让人忘记你。
玉瑶公主被李玉金的问题弄得一愣一愣的,道:“我舅舅不是来了吗?”
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次,舅舅没有出去游玩,也没有出去浪荡,反而到了另外一个他们高攀不起的地方。
“人家好想念你啊——”喝酒之后,玉瑶公主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一双眼睛也是红红的。
虽然皇祖母和父亲都很难过,但是他们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能过于悲痛,所以,在锐王的丧事之后,父亲只是在自己的书房里沉默了一日,然后又照常上朝。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曾经有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玉瑶公主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不过,昭儿妹妹,你是如何认识我这位舅舅的?”
李玉金微笑道:“那是锐王爷在西北打了一场胜仗,我以前在外面流浪,碰到了一些来自于西北的流民,听他们说起。本来我还想着这一次回京城,就能一睹锐王殿下的风采了,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
玉瑶公主也有些同情她:“昭儿妹妹,等这次比赛结束后,你就到公主府来,那里有一座屋子,里面存放着他所有的礼物,我都珍藏起来了,我可以跟你说说他的为人。”
“好啊。”陈曌答应了下来。
李玉金一口应下,玉瑶并没有意识到,她并不打算参加这次宴会。看到一个东西,就想起一个人,实在是太残酷了。
她要走,就陪在他的身边。
只要他还在,她就陪他到处走走。
在他死去的时候,她会在墓前为他斟酒。
……
已经是半夜了,可太白楼内却是亮着灯,这五月份的端午节期间,这里并没有什么戒严。
穆梓桐将玉瑶公主抱在怀里,想了想,对李玉金道:“昭儿,今日我要带玉瑶公主去长公主府,再迟的话,我们可以在她的院子里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李玉金点头。
说完,便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李玉金看在眼里,便微笑道:“茗雁,你不用陪我了,我明日便要亲自走一趟,要到长顺门验明身分。”
他和穆梓桐在宫中都有备案,只要出示身份证明,就可以入宫。
和李玉金那一届不同,她要和来自天胤朝各个地方的获胜者一同进入皇宫。
明日就是入宫,大比就在两天之后,而比试的规则,则是皇帝和太后决定的。
李玉金执意如此,她便转过身,到了长公主府的院子里,服侍她。
李玉金略一思索,吩咐马车车夫:“我们现在就到‘点星阁’。”
马车车夫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李玉金在点星阁门口等着,韩妙竹要是从里面走了,她自然会去看看,要是她不出来,也只能说他们无缘了。
明天,她就会入宫,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点星阁,与太白楼一般,都是一片繁华,并非所有人都对点星阁抱有非分之想,而是这世界上,男女有别。
有的时候,征服一个女人,也就征服了一个男人。
若是有人敢对点星阁动手,那么点星阁内的所有女子,包括香水、口红、化妆品等,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别告诉他们,这里也有其他店铺,没有点星阁这么独特。
这个时候,点星阁大概正在搞什么事情,隐约可以听到众人的嬉闹声,李玉金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递到门前。
一个小女孩正笑眯眯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刚摘下来的糖果,见李玉金走了进来,她便跑了过去:“小姐,你是第一次来吗?要不要我帮你引见?”
李玉金心中暗笑,什么时候轮到孩子们干活了?
但是想起韩妙竹曾经对自己说过,要将这些流浪儿童,甚至是和没有差不多的孩童,全部收进点星阁中去干活。
如今的点星阁,已经不仅仅是一家商铺了,而是一个非常大的行业,陶瓷、竹子、绣花、裁缝等等,应有尽有。
李玉金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笑得很开心,却又默默地走开了。
李玉金一抓没抓到,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心想韩妙竹果然有眼光,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有活力。
眼看着时日无多,李玉金便将那封书信交给少女:“拿去交给韩掌柜,让他过目。”
李玉金在信中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让韩妙竹不要去见她,想必韩妙竹也明白这一点。
少女迟疑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然后对李玉金问道:“你要不要进来看一眼?我们家里,有很多平时看不到的娱乐项目。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礼物。”
李玉金呵呵一声,说道:“没事,这些都是我以前看过的,挺好看的,多谢了。”
小姑娘看着李玉金的车子拐过一个弯,马上把糖果从嘴上取下来,往门口走。
“韩妹妹,刚才有人带着一张纸条过来,说是要乘一辆马车过来,然后马上就离开了。”
小姑娘将信件送到了韩妙竹的手中。
“放那里就是了。”韩妙竹随意地说道。
点星阁的那位韩掌柜,谁都听说过,她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却有着一身惊人的本事,能够将点星阁管理的如此之大,却丝毫不惧。
一开始,有些人听说韩妙竹还是单身,看上了她的钱,看上了点星阁,想要接近她,结果都被拒绝了。
最后,事情闹大了,韩妙竹动用了一些手段,让那些人吸取了一些教训,再也没有人敢来找她的麻烦。
可是如今,来信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很佩服韩妙竹这个有能力又大方的女主角。
可是,韩妙竹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且,最让他头疼的是,他每天都在找他。
一想起薛亭,韩妙竹就有些心疼,不过她还是有些想念薛亭的,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回来。
她虽然没有亲自来,却给她带了不少礼物,有宫中赏给她的水果,也有他亲手作画的,听说点星阁要开猫馆,她还特意派人给她买了一只从西方运来的短毛小猫。
韩妙竹越想越觉得好笑,总觉得这封信是薛亭想出来的鬼主意。
那少女却丝毫没有察觉韩妙竹心中所想,只是道:“这一趟来的,乃是一个女子,看起来与韩妹妹年龄相仿,看起来与韩妹妹也有些相似。”
“咦!韩妙竹将账本一放,颇感兴趣地问道。
苏蝉点点头:“嗯,就是身材和韩妹妹有些不同,不过我看她的眼神和韩妹妹有些相似,连声音都有些相似。”
苏蝉有些疑惑,这分明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啊,怎么自己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些相似?
“人呢?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韩妙竹正悠闲地翻看着账簿,猛地从座位上跳了下来,满脸的惊讶与不可思议。
“她还在外面?”
少女从韩妙竹的手中挣脱了出去,说道:“韩妹妹,她离开的时候,让你看看这封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韩妙竹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那封信,急匆匆的跑到了门外。
盛京戒严,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很多人都想在这里好好逛一逛。
可是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子,就是不见小姑娘所说的那个。
韩妙竹很是失落,她握着手中的信纸,久久没有打开,既有希望,也有害怕失望。
她还活着吗?他是不是在淮南再也回不来了?
韩妙竹忽然失笑,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愧,她是多么强大的一个人,多少次濒临死亡,她都活了下来,为什么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韩妙竹也是通过自己的渠道,才发现,锐王爷和李玉金的凶手,到底是谁,还没有查出来。
她也怀疑李玉金是不是还活着,可是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是,就凭这一张纸?
韩妙竹捧着那封书信,低声道:“是你吧?”
路过点星阁的人,都被点星阁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给迷住了。
有人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快看!这可是点星阁的总管啊!“韩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她不是一向都不怎么出门的么?为何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位韩小姐长得漂亮,才华横溢,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薛亭远远的就听到了这句话,心中既是自豪,也是嫉妒。
“趁我不在的时候,把自己穿成这样!平时在我面前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薛亭一边策马向韩妙竹走去,一边酸溜溜地问道。
那匹美丽的大白马似乎和韩妙竹很熟,看到她,鼻子里发出一声欢快的哼唧,韩妙竹揉着它脑袋上的毛发:“大白挺听话的,我这就叫人把你送到后院喂饲料。”
她转过身:“你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吗?”
这话落下,后面的人就跟了上去,道:“不,不,我不敢!我的女神!”
“告诉我,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韩妙竹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这小子根本就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有什么事情,他就往什么地方跑,半点儿都没有休息的意思。
这么晚了,他该不会是想要带她去玩吧?
薛亭一副很失落的样子:“我都好几天没有来看你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念我吗?”
韩妙竹哑然失笑:“我怎么会想念你呢?但愿你不要来!”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叶子晨,而是朝着点星阁的中央走去,薛亭急着想要跟上去,可当他看到点星阁大门上的“男士勿进”三个大字时,却是彻底怒了。
韩妙竹走到屋子里,寻了一处僻静之处,将房门反锁,取出李玉金写给她的那封书信。
不过,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而是一脸的严肃。
沉默了一会儿,韩妙竹推开房门,直接去了点星阁,找到了薛亭,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薛亭一怔,韩妙竹对他的冷淡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本来他是打算喂她一些饲料就走的,没想到韩妙竹竟然会主动和他说话。
薛亭惊讶道:“怎么了?妙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韩妙竹难得的没有了之前的厌恶,而是认真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李玉金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地离开了,虽然穆梓桐说了,宫中不禁止携带太多物品,但一切都要先通过长顺门检查,她怕刘阁老在里面动什么手脚。
李玉金应了一声,把磨盘、水桶、黄豆都搬了过来。
两架马车,一架是李玉金给她买的,一架是李玉金自己买的,她还带了一些从淮南和西北搜刮来的香料,不能随便用。
李玉金身边的一个小瓶子,里面盛着的鱼和酱,险些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撩开窗帘往外瞧了一眼:“什么情况?”
李玉金心中一惊,这些人应该是刘阁老的人。